“玄德你虽年齿尚小,可在修行一途比公路走得更远,此物与你更有益处。”
“师叔,这怎么能行?”刘备将锦囊推了回去。
“长者赐,不可辞。”老者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他拉过刘备的手,将锦囊放到其手心。
“玄德文武双全,将来必是我大汉的栋梁之材,老朽所资不过鸿毛尔。”
老者双手牢牢把着刘备的手,不给他推托的机会。
“玄德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就当欠老朽一个人情。
曾有相士言将来公路必有一生死之劫,
望玄德看在今日之情谊护其一命。”
老者话音刚落,袁术提着眉毛就叫嚷出声,
“我袁公路用得着他一边陲...”
“住嘴!”
老者松开了刘备的手,退开两步,
背对着袁术幅袖一挥,黄光一闪。
刘备抓着锦囊收回胸前,转头瞟了袁术一眼,双目中神光闪烁。
袁术就像被掐住咽喉般,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师叔以为刘备是什么人?”
刘备手一抖,锦囊径直飞向袁术,
“好男儿,志在纵横于苍穹之间。”
刘备解下背后书箱抛给身侧堂弟,一手叉腰,一手做剑指。
“袁公路,若你自认是定国安邦的英雄,则成败有时,死生有何所惧焉?”
老者得见此景,额前皱纹一抬,轻叹一声。
刘备还待说什么,
只听一声“哎呦”,
刘仁触不及防被飞来的书箱砸到,跌倒在地。
大汉栋梁看到刘仁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扶额,气势为之一泄。
刘备只能不再多言,回身扶起堂弟,
拍去他身上的泥土,将地上的书箱背好。
刘备拉着刘仁,向老者躬身一礼,
“师叔,备与德然先行告退。”
刘仁心想这世界果然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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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往山上爬了一段,来到了山门前。
刘仁抬眼看去,这门四坡式二层,顶层中脊砖砌,
两端起翘,四斜脊,尖端起翘,亦为砖砌。
大门上挂着“覆釜书院”牌匾,
他心想这书院还真气派,这时候就能修这么气派的建筑了吗?
刘备走上前轻轻叩门,
不一会,一个仆役打扮的老者开了门。
老仆迎了上来,恭敬的双手一礼:“先生吩咐了,今日有贵客到,
玄德郎君请随仆先往静室一趟。”
“葛老,公孙师兄、高师兄都到了吗?”
“回郎君的话,两位郎君还未至。”
“多谢葛老,请带路吧。”刘备也回了一礼。
走在青白色的石板路,刘仁估摸着这每一块都得有丈二宽,
就这样整整齐齐的铺向山上。
刘仁跟着刘备的后脑勺过了三进门,走入了一片竹林中,
石板的尽头是一讲堂,
讲堂黄木青瓦,古朴雅致。
院门缓缓打开,有仆役等在门口迎接。
刘备和刘仁一进门,
便见讲堂右侧的亭台水榭里,一男一女正在上面漫谈。
男的身长七尺,气质洒脱不羁,眉毛厚实,目光含而不露。
女子温婉柔和,眉目如画,纤腰长腿,
谈笑间,带有轻歌曼舞之气。
那男人一见刘备走来,便抛下美女,笑着从亭榭上下来。
“哈哈哈,玄德,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细眼青年就要给刘备来个大大的拥抱,
刘备也不抗拒,反而颇为熟捻的和来人抱在一块。
刘备也笑道:“孟德兄长,好久不见!今天怎么也来了?”
一旁的刘仁看着这两抱在一块,不由得瞪大了眼。
嘶!东汉的男人都这么开放吗?
孟德?
难道这位其貌不扬的眯眯眼就是千古奸雄,
宁叫我负天下人的曹操,曹孟德?
太刺激了!
曹操从刘备的怀中松开,“山下还遇到谁了?我可听老师说子干先生这次请了好多人。”
“遇到了袁公路那厮,还有袁隗师叔。”
“没有见到本初吗?”
“那倒没见着本初兄长。”
“不应该啊,不过,袁司徒来是不出奇的。
听说家师说,子干先生还邀请了郑康成前来,那可是位大家,只可惜受党锢之祸牵连,
不然,家师定会上书邀请郑大家参与这次儒家正典的修注。”
“备也曾听先生讲过,郑师叔的经学造诣远胜于他,
若伯喈先生能得郑师叔相助,对这次修经必大有进益。”
“只是不知道康成先生愿不愿意出高密?
唉,算了,不谈这些。
这可是子干先生主动邀请老师前来宴饮,
这次我可要多喝几壶,也让子干先生心疼心疼,哈哈。”
“哈哈,饮甚饮甚!”
二人勾肩搭背的嬉笑,视旁人于无物。
刘仁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中的不断蹦出的大儒郑康成、蔡伯喈、卢子干...
心想你们聊,你们聊,别带上他,要是问到他可啥也不知道。
刘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等下老师考校,他一个治《马列毛》的答不上来怎么办?
他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廊桥下的美人缓步从亭榭的楼梯上下来,看着三人表情各异不由得捂嘴轻笑。
曹操见美人上前,就主动牵着刘备的手来到美人跟前,伸手介绍道:“来来,认识一下,
这是卞宛,你年纪小,就叫宛姐姐吧,不用整那套繁琐的东西。”
刘备摸了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叫出了声:“宛姐姐好!
我是刘备,字玄德,现在在缑氏山和卢植老师学习。”
卞宛微微一礼:“你就是孟德常常挂在嘴边的刘玄德吗?
刚刚我们还聊到你,
名震雒阳的少年剑圣!”
这下刘备脸更红了,甚至耳垂都感觉有些发烫。
“书童”刘仁抱着书箱,眼睛滴溜溜的转。
他倒不是只顾着看美人的大长腿了,
只是发现曹操、曹老板竟然是三人中最矮的!
这时,刘备拉过刘仁向男女介绍道:“这是我的堂弟,刘仁,字德然。
孟德兄长,宛姐姐你们叫他德然就好。”
刘仁照着先前刘备的样子作了一礼。
曹操急忙过来扶起刘仁,口中道:“不必如此多礼,玄德该多带德然一起来雒阳玩耍,
都是一家人...咦,好俊的小子。”
啊?
他这该怎么回话?这么直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