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一借助容器完成了蜕变，从黑衣，成为了红衣。”
“黑衣是什么，红衣又是什么？”
秦墨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以往的民俗研究中，鬼怪只是单纯被定义成了某种灵质体复苏，通俗解释是人体灵魂。
所以在未央局的备案里，哪怕是存在历史长河中的传说恶灵，最多也只有诡异程度的区别。
而现在，听许晴的口气，好像鬼怪，似乎还是有所谓的等级之分？
秦墨指尖颤抖，望着在那红月之下缓缓睁眼的宁秀。
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感。
“秦墨，能对抗红衣的，只能是红衣。”
许晴的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
“你当初说过我也是‘容器’，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可以借助我变成红衣？”
许晴沉默了，半晌后，他的脑海里淡淡响起了一个“嗯”字。
“上来，快上我身！”
“你会折损寿元。”
“无所谓，只要你能成为红衣就行。”
“可是......”
“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宁秀毁灭整个临江县吗？”
秦墨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太清楚李子一借助宁秀成为红衣之后要做什么了。
生前被十七个猎户凌辱致死，她的怨气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必须狠狠发泄出来，而临江县，就是最好的发泄地。
就在此时，天上那轮红月绽放出妖异的光芒，迅速扩散笼罩整个大乌山，顿时后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听着惨叫声，秦墨心头一颤！
这么晚还在大乌山上的，除了那化为枯骨的猎户后代外，只剩下搜山的治安局兄弟了。
该死，吴卫国他们遭到恶鬼的攻击！
仅靠这诡异红光就能杀人，秦墨现在终于明白未央局中所记载的第三种鬼打墙了。
“这是鬼蜮！！！”
出现短短数分钟，就能杀掉一万多生灵。
如果这红光扩散至临江县，岂不是整个县城在一夜之间全部都会被屠戮殆尽？
“许晴，没时间了。”
“只有你变成红衣才能阻止她。”
此刻秦墨无比想要身后的两个怪异影子出现，他可以肯定那两个影子也是红衣。
但现在自己被李子一的鬼手禁锢住，想要自杀都是奢望。
“放开心神！”
终于，不知道是秦墨第几次呼喊，许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再度响起。
下一刻，一阵从未听过的窸窣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裹挟着黑暗，孤独、悲恸，不停地往脑海里钻。
秦墨觉得一切都在离自己而去，他仿佛沉入了大湖深处，耳边全是咕噜噜的流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呓语如潮水般褪去。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眼中的整个世界从灰白重新化为了彩色。
秦墨像是揪断面团一般，随意掐断了死抓在身上的鬼手，然后抬头，一步一步走向宁秀。
猩红的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走路的明明是个男人，可影子却是一个穿着宽大殓服，长发凌乱飘起的女人形状。
又是一轮妖异的红月缓缓升起。
此刻站在半空中的宁秀，正享受着屠杀乐趣时，发现了云端之上的异样。
在她眼前，升起了第二轮红月！
这代表着，此地又出现了一只红衣。
宁秀扫视一圈，最后缓缓把目光落在了脚下的秦墨身上。
原本她是想着在这个讨厌的男人面前，屠杀完治安局的所有人，用鲜血把他拖进懊悔自责的深渊。
无法杀掉，那就让他彻底疯掉。
却不曾想，这个疯子居然主动让许晴侵蚀，帮助她从黑衣蜕变成红衣。
“李子一，战吧！”
男女双声从秦墨口中吐出，她抬起手，对着宁秀勾了勾手指。
能对抗红衣的，只能是红衣！
“凭什么？我千辛万苦找到容器，谋划几十年换来的蜕变，凭什么你能唾手可得？”
李子一无法接受，她狰狞朝着秦墨袭来。
看着周围涌动的无数鬼手，秦墨右手一甩，红色雾气蠕动的朝着鬼手弥漫而去，与此同时，手中的棺材钉也咻的一声甩了出去。
棺材钉射出的方向，正是宁秀眉心。
看着急速飞来的钉子，宁秀小手一挥，眨眼间地上躺着的枯尸飞了起来。
以尸身挡棺材钉，她朝着一侧踏步避开。
“轰！”
在棺材钉接触枯尸瞬间，那本就枯萎的头颅顷刻粉碎。
“这就是红衣吗？”
秦墨看着自己宛如天神一般的力量，眼里也开始蒙上一层猩红。
她手掌往下一探，钉在枯尸上的棺材钉嗡的一声，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形，在整间山神庙周围来回穿梭，对着宁秀唤出的鬼手进行攻击。
鬼手被洞穿，紧接着又汇聚起来，然后又被棺材钉贯穿。
来来回回无穷无尽。
“擒贼先擒王，许晴，我们上。”
秦墨脚步快速跟上宁秀，两道红衣就那样在山神庙前缠斗起来。
你一拳，我一脚。
她们攻击招式简单，干脆，甚至是朴素。
但每一次攻击，两个人都裹挟着浓浓煞气。
这种煞气，普通人触之必死！
“你以为你变成红衣，我们之间就没有差距了吗？”
“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红衣！”
宁秀冷哼一声，瞬间整个人化为一股恐怖的血红色阴影。
“我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被你这样的家伙破局。”
感受到蕴含着无比煞气的阴影，秦墨心底莫名蔓延起一股死亡的味道出来。
她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连手中动作都变得慢了几分。
“许晴，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她不都是红衣吗？”
秦墨侧身躲过，随即在脑海中呼喊道。
“她生前是横死之人。”
“因为横死，所以同样处在红衣层次，她就能比你横？”
果然死亡的方式，也决定了恶鬼的凶厉程度。
许晴无论怎么说生前是自杀，而且身上还保留着生前的人性。
这和狡诈无比，玩弄人心的李子一比起来，确实逊色不少。
秦墨不断退避宁秀的攻击，慢慢的她已经退到了半山腰边上。
周围大片区域已经被血红色阴影覆盖，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有什么办法能弥补你们之间的差距？”
“有，再拉来一个红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