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头人
“怎么了?”关白心不在焉,闻言就顺嘴问了一句。
胖子疑惑道:“古代风水学说讲究墓葬环境的完整性和气场的稳定。
殉葬品的种类和数量往往是墓主人身份地位的象征。那有这样露天摆放的?”
说着,他还张开双臂,往前比划了一个圆弧。
关白略微思索,道:“这里以前是护城河,会不会是建造者有意为之,
先把这些人俑放在这里,再引河水倒灌淹没,以起到用水封存的效果?”
“不太可能。”胖子摇了摇头。
据他所说,古代的礼仪制度是极其严格的。
这里作为西夏万奴王的陵寝,其规制讲究必定远超一般皇宫贵胄陵墓,一切都要特定规范行事。
把殉葬品按规矩放进墓里封存,是守礼之举,可这样露天堆放则是风水大忌里的大忌。
因为皇陵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和“势”,就算是要用河水掩盖,也应该把这些俑坑都用东西填上。
这么个露天堆殉葬品的搞法,直接就把这皇陵的“气”给搅得乱七八糟,“势”也散得没影了。
关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和秦始皇陵里的兵马俑一样?”
“规制上差不多吧。”胖子也说不上来太多门道。
他们现在在景区所看到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只是一部分已经清理出来的坑道。
在此之前,坑门却是封堵的,形成完全封闭的地下军事营垒。
“可是这个坑道是不是太浅了一点?”关白凝眸看了一会儿,
突然开口道:“工匠们挖出坑道后,还要在上面依次铺设棚木,席子等做支撑。
最后还要盖上两米厚的散土,形成完全密封的坑顶。
一切完工后才会把人俑放到坑里摆放整齐。
可是这个坑道只有一米多,而且没有预留铺设承托物的隔墙。”
“所以说,建造者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它们盖起来?”说着,胖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还懂这个。
关白轻咳两声,他当然不懂,只是之前在去秦皇陵的时候做足了功课,
兵马俑是出了名的文化遗产,他自然要去打卡,自己记忆力还不错,这看的材料多了,也就记下不少。
但肯定是不成体系,对不对的可不好说。
他摆了摆手说道:“这方面我不是专家,你还是叫他们过来看看吧。”
胖子闻言,就疑惑地看向他,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朝身后打了个响亮的呼哨,示意其他人过来。
几人被他这一哨呼吸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各自拿出武器戒备,缓缓靠近。
潘子横着枪走过来,见他们都半蹲在地上,就问:“怎么回事?”
关白见他枪都拉上了栓,便按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会功夫,其余人也走到了他们的边上,胖子就把自己手电给他们,让他们往下看。
“卧槽,这些是什么东西?”顺子手中猎刀已然出鞘,他紧紧握着刀把,在他五指中,隐约能看出食指和无名指稍长。
关白亲眼见到小哥在易容时把手指也一并做了伪装。
毕竟双指较长已经是他的一个显著特点,如果不稍作隐藏,太容易被人识破。
但既然是特点,在有心之人的观察下,还是能看出一点不同来的。
好在墓里头大多都是黑不隆冬的,其他人也绝不会想到,顺子出去一趟后竟然会被替换掉。
眼前这种场面,以小哥的阅历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但伪装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是如此的惟妙惟肖。
关白当真佩服。
察觉到他的视线,顺子眉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淡淡地回望过去。
关白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右手。
顺子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又不动声色地把手电换到左手上。
关白现在已经猜到他们之前说的“它”应该是宝盖头的它,也就是与张家斗了数千年的汪家人。
但他依然想不通,陈皮是怎么和“它”的人合作的,有机会一定得问问小哥。
另一边,天真望着眼前绵延一片的坑洞,也是极受震撼,目瞪口呆,
“这他娘的好像是殉葬俑啊,下面摆的是车马俑,象征迎宾仪仗或者帝王出行时候的队伍——”
他不解道:“怪了,这些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不是应该放在地下玄宫或者陪葬坑里吗?”
“我和关白刚才还说呢。”胖子把和关白的猜测都说了出来,然后问道:“你看出什么没有?”
天真想了一下,摇摇头。
胖子就一擦掌,“得,百闻不如一见,这么说,咱们还是得下去看看。”
他这成语也不知道哪学的,几人都被他整无语了。
说着,胖子就马上行动起来,小心地爬下沟渠,一手警惕地端着枪,一手用手电照着一具无头人俑。
端详片刻后,对他们道:“看这服饰,应该是元服,是少数民族的衣服。”
说完又想伸手去碰。
“别乱动。”天真在一旁赶紧制止,“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实在太古怪了,指不定有什么蹊跷。”
胖子满不在乎,“怕什么,难道它们还能活过来?”
不过话虽如此说,胖子还是谨慎了不少。
改成用猎刀来代替手,用力杵了那人俑几下,人俑毫无反应。
他一仰头,舌头打了个“嘚”,朝天真道:“货真价实,石头人。”
关白看着那些人俑的断口,总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便也跳下去研究。
刚才在上面是俯视着人俑,感觉还和在秦始皇陵看兵马俑一样,是欣赏文物的视角。
可一下来,人俑变得和他一般高,四周影影绰绰。
恍惚间,他竟有种自己也融入到这些人俑里的错觉,一股强烈的异样感从心底滋生。
一边的潘子看到他们都下去了,就不禁心痒难耐,忍不住也跟着爬下来。
可惜他们都是属于外行人看热闹,场上懂门道的两个人都没下来。
一个是觉得这些东西不详,不愿意下去,一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根本没有好奇心。
所以,三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