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热切的目光，连对蛇岐八家知之甚少的源稚女都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拿起武器一起冲杀。

　　然而上杉越却开口骂道：“冲杀个屁，他们上去就是送死！”

　　如此粗鄙之语令众人心中不忿，纷纷朝他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老子是他爹！”上杉越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们现在全给老子滚！”

　　众人又惊又怒面色铁青，想要开口证明自己为家族赴死的决心。

　　“大家都离开吧。”源稚生沉声道，“这是我身为大家长的命令，是我考虑不周，你们帮不上什么忙。”

　　有人迟疑：“可是，大家长，您……”

　　“都离开！”源稚生喝道。

　　“……是！”手握刀剑的众人心中纵然不愿，此刻也只能执行命令。

　　他们向源稚生鞠躬，就朝大门外跑去。

　　谁知大厅内忽然亮起红色的警报。

　　铿锵之声从门窗处传来，一道道厚重的合金钢门轰然落下。

　　通风管道内喷涌出道道难闻的气体，众人纷纷掩鼻躲避。

　　尽管他们训练有素反应很快，可辉夜姬操控的防御设备更快。

　　“让你们跑你们不跑！稚生你去开里面的门，外面的交给我！”

　　上杉越见状骂了一句，踢开挡在身前的人，冲到大门处，低喝一声一拳打出。

　　“轰！”

　　惊雷的巨响爆炸开来，厚重的合金钢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如此伟力另略显慌乱的众人目瞪口呆。

　　徒手拆合金门，这还是人吗？

　　然而上杉越不语，只是一味出拳。

　　拳影如风，数息间竟在合金钢门轰出数米见方的大洞，最后他一脚踢出。

　　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重达数十吨的合金钢门轰然倒下，露出外面的街道。

　　这堪称神乎其技的一幕，让原本有些慌乱的众人呆愣在原地。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竟然忘了逃跑。

　　连这种纯血龙类都无法突破的合金钢门都能破开，不愧是天照命的老爹！

　　上杉越好不容易打开大门，回头看到他们发呆，气得脸都绿了，冲进去拿刀鞘敲他们的头。

　　“他妈的还愣着干嘛！把刀剑都扔了，全给老子滚！”

　　他们头上吃痛，这才回神纷纷扔下武器，再不敢多说半句，跑了出去。

　　另一边源稚生同样在攻击安全通道前的合金门，但他的速度就比上杉越慢很多了。

　　这么久也就在合金钢门上留下些许裂纹。

　　路明非领着上杉绘梨衣和源稚女逆着人流前进。

　　待大厅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手中先天一炁凝聚，卷起一片金属碎屑，拔地而起直入通风道内。

　　只听一阵打铁般的叮当声传来，那些难闻的气体便停止了喷涌。

　　上杉越略有些惊讶地扫了一眼通风口，路明非竟能随手封闭毒气管道。

　　他走到源稚生身边，皱着眉开始帮忙。

　　路明非提醒过源稚生实力会比他弱，可没想到竟然会弱到这种程度。

　　一阵轰鸣响动后，安全通道前的合金门也被成功拆除。

　　望着警报灯下一片暗红的通道，上杉越回头：“你的炼金领域开了吗？”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周身纯白先天一炁涌动，将上杉绘梨衣和源稚女尽数包裹，带着二人飞了起来，来到两人身后。

　　“走吧。”路明非说着甚至剥起了橘子，“后面才是正菜。”

　　“你……当真厉害。”上杉越看得瞳孔一缩，最终吐出这么句话。

　　他回头朝身旁源稚生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安全通道。

　　路明非裹挟着上杉绘梨衣和源稚女紧随其后。

　　前面十几楼除了合金门和有毒气体外，没有任何阻碍。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中层，终于遭遇第一波袭击。

　　一群身材高大的蛇形死侍挤满健身大厅，占据了整片楼层。

　　源稚生面色凝重，在上杉越背后提醒道：“这里原本是员工放松区域，比较开阔，可能有我不知道自动武器。”

　　“保护好我的后背。”上杉越说着信手将身前三米长的死侍砍杀，迈步走进了大厅。

　　源稚生稍慢一步，立刻跟上。

　　路明非隔墙指了几个方向，对上杉绘梨衣道：“破坏重型机枪。”

　　于是上杉绘梨衣拔刀，信手朝他所指的方向挥砍。

　　生涩的斩击后面，是隔墙传来的金属断裂声，还有几声死侍的嘶吼。

　　解决掉重型机枪，路明非手中凝聚出数枚白色圆球。

　　圆球化为几道白芒朝楼层内激射而去，瞬间落到隐藏在死侍群中的几个面具人身上。

　　他们下意识做出标准地躲避动作，却没能避开这些白芒快如闪电的袭击。

　　白光从他们身上亮起，在一片暗红的大厅内显得格外明显。

　　“标记得好！”上杉越大笑一声，冲入死侍群中。

　　刀光快如闪电，却又美如落樱。

　　源稚生跟在他身后，警惕着周围的死侍。

　　可等他跟着上杉越的脚步前行，脚下已经黏上这些怪物的血液，也没有一只死侍来到他的面前。

　　他耳边只剩下上杉越挥刀的破空声，以及死侍血液喷涌“噗嗤”声。

　　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上杉越用的宝藏院流、柳生新阴流、天然理心流、镜心明智流、心形刀流等等，他也学过的日本古刀术。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确实在认真地培养他这个皇。

　　因此他的剑道老师都是各个流派的大师。

　　大师们也夸赞自己天赋一流，进境神速。

　　可现在与自己的父亲相比，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赋。

　　路明非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心血管老化的病人，已经半个世纪没有战斗。

　　可源稚生看他的模样，只感觉这一刻自己老师的身影在他身上重叠。

　　不，不是重叠，他的境界还远在那些大师之上！

　　上杉越只是前进，挥刀，前进，挥刀。

　　然后高达数米连自己都要严阵以待的死侍便被斩成数段。

　　连哀嚎都没有发出，就如同破碎的泥像般倒地。

　　他仿佛在舞蹈，而不是在砍杀。

　　大厅是他的舞台，死侍是他的舞伴。

　　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观众而已。

　　源稚生脑海中只剩下那些大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剑道的至高境界，是剑禅一如！

　　源稚生默然，原来这就是剑禅一如……

　　忽然，嘶哑的龙文吟诵从蛇形死侍喉间涌出。

　　这些数米高的怪物发现肉体无法匹敌之后，竟然开始吟唱言灵！

　　源稚生瞬间惊醒：“小心，它们要发动言灵了！”

　　“跟紧我，儿子。”听到提醒的上杉越笑了。

　　他顺手扔掉手中刀刃翻卷的古剑，从背后再抽出两把，顺势画了一个圆。

　　然后，天黑了。

　　恐怖的元素在他头顶汇聚，一枚黑色的太阳随之点燃。

　　言灵·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