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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眼珠【求追读】

  兵马撤去,穹顶之上暗涡淡化,露出晴朗湛蓝的天。

  眼中客栈化为三米高的坟包,一旁的于渊吓得不轻。

  原本睡在寝房中的书生们此刻正匐地荒野,守着坟头,睡得正香,镖师们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阳儿,趁着他们没醒,给他们写个‘乱’字,把今夜的记忆搅和一下。”

  “是,师父。”

  呜~~

  宋无阳前脚刚走,

  唯有一匹棕毛黑蹄战马,未跟随部队远去,太阳露出头,尚未完全照耀大地的日芒下,鬼身被灼出一个个窟窿,它仰身伸项,两条筋肉分明的前蹄离开地面,间歇发出铁骨铮铮的叫声。

  它在等待它的主人。

  同样,接受净化后的阴兵身上也冒起烟,胸口、腰背上烧出洞口,光线从中透过,如马蜂窝一般。

  一兵一马,偎在一起,脖颈冲着陈修广的方向,虽无头颅,但其心意不言而喻。

  既得净化后,又见了家中老母,人间一趟,他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如此消散掉后,怕是再也入不了轮回。”

  虽说佩服其视死如归的精神,但陈修广还是不由感慨。

  生前为家国而战,死后落得如此下场,属实凄惨。

  传闻说大燕万里山河中,有两脉————国运之脉与皇室龙脉。

  百姓代表国脉,皇室代表龙脉,两脉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以国脉承载龙脉,龙脉治理国脉,国家才会兴盛、强大。

  如今阴兵魂不入轮回,国脉少了心含家国情怀的英魂,就好似龙脉没了一叶扁舟,仅凭自己根本无法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痕迹。

  说起来,血诏门的目的也显而易见,如此行径何尝又不是一种破坏、残蚀燕朝的法子呢?

  “兄弟,一路走……”

  “师父!”

  陈修广才要作揖恭送这位兄弟,便听宋无阳吆喝得很大声。

  急匆匆跑来,手中还多了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件。

  “师父,你瞧瞧这是什么?”

  “喂,没大没小,没看见我正……嗯?”

  正寻思训斥一下,可他一歪头的功夫,便见无头士兵与其战马化作粉雾状,朝着宋无阳右手上奔。

  宋无阳明显也是没有料想到,下意识手指一松,握着的白色物件滚落在地。

  待一人一马消失殆尽,陈修广凑上身,方才看清了那物件的面貌。

  通体为白色,中间一点染着黑色圆圈,黑色中还有一棕色圆圈。

  拿起来在手上把玩,不一会儿上面还会渗出血丝。

  “这是……眼珠子?”

  …………

  道上卷起的黄尘裹着马蹄声,往日热闹的镖队没了喧闹,正不疾不徐地前行。

  书院马车在队伍中央,车帘半掩,隐约可见里头灰头土脸的学生们,与一身洁净的衣服很不搭。

  大白天正是交谈的时候,今日不知为何,无论镖师还是学生,都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于大师,咱们在坟头里住了一夜,不会出啥子事吧。”

  胡镖头一路尾随于渊,问来问去,无非就是那几件事。

  替自己问,更是替各位兄弟问。

  “应该无碍,此种事我也少见,不过太阳正盛,多在阳光下烤烤想必不会出岔子。”

  于渊解释道。

  “明白了大师,唉,倒是苦了我那俩弟兄的家人。”胡德彪脸色暗沉下去,“小五,这次押镖结束后,你负责把下来的银子交给小芹和阿牛的家人。”

  “是,镖头。”

  于渊眼神凝重:“胡镖头请节哀,这里面也有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大师,这怎么能怪你呢,若要是没有你的话,那孩子可就惨了。”胡德彪虽关心弟兄,但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要怨就怨那可恶的诱口吧。”

  于渊闻言,一边点头,心里一边喊苦。

  ‘杨前辈好手段,居然能改人之记忆。’

  见识了阴兵这等大阴物,镖师们反应过于强烈,陈修广怕那些常日里信心十足的肌肉大叔,万一醒来后太过恐惧,甩手不干这次押镖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打算做一些手脚来稳定一下他们的情绪。

  本该由宋无阳用字诀打乱他们的记忆,只不过深思熟虑后,便放弃这法子了。

  万一再伤着人脑子,给弄成傻子……

  于是,陈修广亲自出手,动用他那仅剩的神力,入梦修改记忆。

  大部分人是保留了从出城到进入客栈的记忆,镖师们一夜没咋睡觉,要另说。

  去掉遇到阴兵时的记忆,其余保留下,周小芹与高牛的死则改成被那名诱口老者暴起杀害。

  陆云芝的记忆,则是改成安然无恙地进入客栈后,随即上塌休息,顶替掉宋无阳叫她帮忙找玉牌的记忆。

  大家醒来后,看着消失的客栈和身旁的坟包,都以为撞邪了,吓得赶忙启程上路。

  书生与走江湖的镖客,两大不信鬼神的群体,仅用一早上的时间,便彻底颠覆数年来形成的三观。

  心情自是好不起来。

  ‘师父,徒儿也是见过仙家大能的人了。’

  仰头迎着风,于渊连连暗慨,心中已将那腰挂葫芦的居士当做了仙人之辈。

  小时候他就常问师父,世间有没有仙,有的话仙又在何处,师父你是不是仙?

  一连三问,常逗得他老人家嘿嘿乐。

  “为师不是仙。”

  “你且须知,世间有仙,仙却不见人呐。”

  驾着马,于渊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话。

  队伍后方。

  “师傅,记得留意一下有没有小河,我们好清洗一下。”

  “昂、昂……知道了。”

  宋无阳语气轻柔,收回探出马车的冠帽。

  那几位女同窗换了别车,车内除开他和陆云芝外,又多出了两人。

  “宋兄,你为何这么淡定,难道你不害怕吗?”

  韩勇国靠得他极近,恨不得两人贴在一起。

  “怕什么,你我这不是无事吗,又没缺胳膊少腿。”

  面带嫌弃的眼神,将韩勇国搭上来的手扯下。

  “啧,哪能是这个道理,在坟头边上睡一夜,就一点都不害怕?”

  “韩勇国,你小点声,别吵到孩子。”

  眼看这位同窗好友说话愈发大声,陆云芝小声埋怨道。

  她双腿上,正躺着一酣睡稚嫩的面庞。

  那蓑衣老者拐骗而来的孩子,与众人几乎是同时醒的。

  见着满面胡渣、一身酒气的镖客,孩子哭闹不止,根本静不下心。

  无奈只好交给他们几个处理。

  在询问了其家住在何地后,得知是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村落,大约一天一夜的路程,正好与他们路程顺路。

  “云芝,你也不怕?”

  韩勇国转头又问。

  “怕,当然怕,不过宋郎不也说了吗,又没发生什么,想那么多干嘛。”

  “宋郎宋郎宋郎,成天就知道你的宋郎,你能不能说一下你自己的感受。”

  “嘿,你什么意思!”

  无视二人吵闹,宋无阳笑了笑,揭开帘子,下颚抵在车窗上,呼吸自然气息。

  “师父,您研究出名堂了没有?”

  他轻揪袖角,小声道。

  “嗯……容为为师我再好好看看。”

  葫芦口太小,眼珠子放不进去,陈修广正窝身藏在宋无阳宽袖中,打量着他徒儿从坟包捡来的眼珠。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正是那一目先生的眼珠。

  一目先生……就是死得最随意的那个。

  不过为何这眼睛没被火焰烧成灰,还有那无头兵勇又是咋被吸进去的?

  他各种方式也都尝试过了,神力、灵炁、文炁,无一例外,全都没有任何反应。

  谜云围绕在他不大的身躯上,满腔疑问无从下手。

  ……

  “欸,宋兄你在跟谁说话?”

  “你听错了吧,应该是外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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