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几乎没有停顿,还未等澧宸如和澧宸烟反应过来,二人已经被机关束缚了手脚,扔进瀑布中。
嬷嬷的脸色微沉,带了一丝歉意道:“对不住了,二位殿下,若是有事,还且冤有头债有主!”
随即将他们固定在那处瀑布湍流的木桩处,冰凉的水冲的二人一个激灵,彻骨的冷遍布全身,犹如凌迟。
二人被浪冲的猛呛,也不知道那个嬷嬷是什么时候走的,冰而汹涌的水一次次从头浇灌,似大雨倾盆,又犹如刀魅,寒泉泻云间,二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唇寒身冰。
“哥……”澧宸烟颤抖着声音,几滴眼泪啪嗒,随着瀑布流进水中说:“对不起……我,我刚刚没能说服他。”
澧宸如别过头,显然是被水呛了一下,呸了一口,他的头发被水粘在眼睛处,有些睁不开,没看见自己妹妹的眼泪,但却听出了其中的委屈,软下语气道:“我怪你做什么呢?一个铁了心要杀我们的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斋戒阁
明清月高,阁内的烛光被点的昏暗,远处的佛像还发着闪闪金光,沉寂,而淡然。
几卷《金刚经》已经誊写好撂下案上,毛笔浅搁,墨色未干。
“这居然有筒签?”南宫如烟在阁内走了走,在角落处发现了这个竹筒,惊奇道。
澧遐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修长的手拂去竹筒上的灰尘道:“要不要试试?”
南宫如烟道:“好呀,不过……你转过身去。”她笑道:“我的签~不给你看。”
澧遐笑了笑道:“你该庆幸这里是佛堂重地,否则要你哭着求我。”
南宫如烟面色一红,把他一推,澧遐笑笑转身,倒也真的没有多停留,坐在那个案前。
南宫如烟才面色如常,摇了摇签,摇罢,一只红签落出,南宫如烟捡了起来,却面如土色。
怎么会……
为什么?
她抬眸看向澧遐,抿着的唇越发紧了,澧遐见她这样,快步走过来,双手环绕住她,柔声道:“怎么?”
“下……下下签。”
澧遐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等我一下?”
南宫如烟不解其意,见他离开,南宫如烟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想看一下这支签到底是什么意思。
泛黄的纸缓缓翻开,记载着世人们的俗世,终于到了她的那一页,“原是娇女,该是掌中宝,行差踏错终身错,回头阑珊,花树下那人风景阑珊,恰似寒光遇骄阳。困你相思局,不过是执念而已,此生注定漂泊,且江湖,请回头”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她粉身碎骨,不知道东西。
她再度抬眸时,定睛一看那少年衣袂飘飘,白衣玉冠,手中拿着的是一竹筒,满满一盒红签。
“喏,给你,”少年比她高,就像是这夜色中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南宫如烟拿了出来,是一直上上签,写的是风月花若改,落叶知秋意。
她伸手又拿了一只,又是一只上上签,她接着看,慢慢一筒竟都是上上签。
她有些无奈,哭笑不得道:“幼稚(古意是小孩,说男主小孩行径)。”
“傻气,”他也道:“为了一只莫名其妙的签就难过,岂不是憨?”
南宫如烟破涕为笑道:“好吧,说的有道理。”
这时,门被缓缓的推开了,白色的帷幕被风吹的卷起。
一少年抬步走了进来,面带着笑容,手中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夹着牛肉,伴着葱花,甚是美味。
南宫徽锦笑道:“姑姑,姑父。”
南宫如烟转身,随即面色一喜道:“徽儿,你怎么来了?”
“想着姑姑还没吃饭,特意过来了。”南宫徽锦笑的无害,道:“姑姑尝尝徽儿的手艺吗?”
“好啊!我和你姑父都很开心呢。”
南宫如烟拉了三个椅子,三人在案头吃饭。
南宫如烟问“你吃过了吗?”
“嗯,徽儿吃过了呢。”
南宫如烟点了点头,说“宸烟他们不懂事,要是他们做什么让你不开心,要记得担待一点。”
南宫徽锦有那么一瞬间犹豫的眼神微微一弱,笑了一笑道:“姑姑这话怎么说?他们很乖。”
没人读懂他笑容里的冷和寒心,原来,在姑姑心里,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
南宫如烟和善了笑了笑又看向这面道:“这面看着很好吃啊,比你姑夫做的还要好。”
说着二人坐下开始吃饭,末了,南宫徽锦收拾着碗筷道:“……姑姑,姑夫,棉被,我……拿来了,就在门口,更……更深露中,可能该有好几天见不着了。”
南宫如烟没有多想,因为斋戒第一天确实是由皇室子女送来,日后是由住持送来,所以南宫如烟并没有听懂南宫徽锦的言外之意。
也道:“好。”
灯火阑珊,南宫如烟借着灯光看清了这少年的背影,白色衣角处有一处布丁,但这衣服是她当年给他做的,后来礼阁给他做了好多,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单单穿了这件。
她喊住她道:“徽儿!姑姑给你做了新衣裳,到时候回去来姑姑这拿好吗?”
南宫徽锦的身子一僵,几行清泪控制不住往下流,为了不让南宫如烟看出端倪,他没有选择转身,道:“……好,好啊。”
说着,脚步有些僵硬的走出了斋戒阁。
不多时
万籁此声寂,烛火被吹的动摇,风声鹤唳,残月被乌云遮盖,月影浮沉,危险四起,猎猎寒风,刀光剑影,空气中凝结着一种肃杀之气,带着血腥之气。
黑暗中,他眸子凉的很,黑衣如魅,眼眸冷意四起。
二人黑暗中的眼睛徒然一睁,黑衣人反而露出一抹笑容,“韩家后人,名不虚传,不过,”
他眼眸泛着冷意道:“我的目标,只有她。”
澧遐眼中一厉,玉哨一吹,石破天惊,黑衣人的眼中笑意更冷,惊雀叶落,能选到皇宫中的暗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能手,可看他所过之处,血染寸尺,连衣摆都没能碰上。
“……没人了吧?”黑衣人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随即剑锋一指,南宫如烟只觉得自己喉前一凉,一血染剑锋,黑衣人皱了皱眉,不是他剑法不准,而是,她脖子上有个什么东西,不过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杀了她。
他眼眸更深,欲才度拔剑,澧遐这次提剑格挡,
“?”
他怎么还有力气?
澧遐沉了口气,将一粒药丸喂进南宫如烟嘴里,南宫如烟瞬间觉得像是解封了什么东西似的。
看到这,黑衣人明白了过来,提剑来邀道:“好。有幸见识一下了,我本就不屑下药。”
说着,二人眼底寒光四起,剑锋之快,只看见刀光剑影,黑白交错。
南宫如烟愣住了一下,下药?什么时候?她今天一天什么都不曾吃,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