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便是枯燥的赶路。

　　姜佑生活单调且乐在其中。

　　每日早起，血祭神器，再服用不惑给的灵物弥补损耗，练练拳。

　　之后便泡进了各类典籍中。

　　这一天，姜佑再次翻开了《上玄荡魔心经》。

　　书内空白无字，考卷的提示在耳旁响起：

　　【《上玄荡魔心经》于现实中的修炼次数，已被消耗殆尽。】

　　姜佑千算万算没算到，后世的修行之法竟然是限量的。

　　难怪虞舒窈从不讨论修行之法。

　　毕竟物以稀为贵。

　　一如往常般，他将心经随手扔在一旁，又捡起一本道经开始背诵。

　　那些记载了术法的书，他看不懂，里面的字跟鬼画符似的，想硬记，关上书就忘。

　　在不惑那里旁敲侧击了一番，才知道“天书唯有天人懂”。

　　没有踏入修行，多好的术法摆在眼前也是太监上青楼。

　　好在他从许多杂书中，总结出更重要的信息。

　　一个有关修行体系由来的创世之谜：

　　此世，名为山海。

　　与山海经极为相似，却又大不相同。

　　山海的创世神，是龙族。

　　不同于地球上行云布雨的龙族，山海龙族不显于世。

　　它们是天地开辟之时，大道化形的精灵，全名为——大道真龙。

　　其龙血以介于虚实之间的状态，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于众生体内。

　　若拥有“心经”，可唤醒心湖中的真龙投影，以“心经”中的“心法”将其降服后，体内的龙血便能以虚化实。

　　修行者之所以要在修行前锻炼气血，便是为了承载以虚化实的龙血。

　　修行第一境，燃血境所燃的真血，即是龙血。

　　按许多书里的说法，众生皆是凡种，唯有依靠龙血才能感应大道，吸收灵气踏足修行。

　　传说人族在远古时，无法踏足修行，沦为异族血食。

　　濒临灭绝之际，天命降世。

　　代表五行的五条大道真龙，融入人族血脉，赋予人族修行资质。

　　所以修行者的龙血，也分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种。

　　当然，修行者踏上修行之路后，会选择多修五行之外的大道增强实力，如剑、雷、毒……等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存在的大道。

　　三千大道的三千，是个不可计的虚数，大道无穷尽也。

　　在姜佑看来，龙血便是小说中丹田与灵根的结合体。

　　虽有龙血，但人再修也不会具有龙的特征，大道真龙终归不是生灵，而是大道本身。

　　姜佑在阅读这些记载后，知晓了为何那天讨论“资质”问题，会被不惑怀疑。

　　龙血以血的形式存在于人族体内没错，但它实际上代表的是上天赐予人族的天命。

　　谁生下来占天命的多，谁的天赋就高。

　　而天赋的直观体现，便是降服心湖真龙投影时，龙的大小。

　　十丈、百丈、千丈、万丈……

　　一本闲谈杂书记载，人族承接天命之初，有五位先贤天授帝位，成为了传说中承载最多天命的个体，即白、青、黑、赤、黄五帝。

　　他们心湖中的龙影，不仅庞大，还拥有名讳，代表了五人是天命所归。

　　那五条龙以金木水火土排列，分别为：

　　虞参、大辰、癸渐、祝离、镇央。

　　姜佑心生向往，玄赦使出的“白帝杀伐咒”，那重重图景记载的双刀人影，想必是白帝。

　　一位从天命降世起便率领人族征战，与山海异族争夺生存资源的人族帝君。

　　也不知玄赦所言，在梦里悟得此神通，究竟是不是真的？

　　听上去像自己在骗虞舒窈。

　　姜佑背诵完道经，合上书闭目养神。

　　他十分好奇自己心湖中的真龙有多长。

　　他希望不上不下，有个三四百丈就行。

　　自己拥有考卷，可以凭此提升实力。

　　天赋过高，容易像玄赦一样被天外魔气盯上。

　　“嗡——”

　　思绪纷纷时，整艘战舟忽然颤动起来。

　　姜佑睁开眼。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便被传送到了甲板。

　　玄赦与不惑望向远方，此刻战舟已脱离航行状态。

　　天地清朗，万物明澈。

　　大地青绿连绵，花草丛生。

　　一人一灵所眺望的方向，一座巍峨的高山横跨大地，山巅以心跳般的节奏释放五色神光，激荡整个世界。

　　在那高山之上，云海层层套叠，化作九天之景，每一层都耸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

　　即便是活了数万年的不惑，也眼神怔怔，呢喃道：

　　“人皇庭……果真是人皇降世。”

　　姜佑在书里看到过有关人皇庭的记载。

　　历史上共有两代人皇。

　　初代人皇太衍，二代人皇太墟。

　　人皇庭是太衍所建立，为人族至高权力之所，二代人皇太墟也住过。

　　在没有人皇的年代，人族所有顶级势力都会在人皇庭议事，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只不过山海大战时，大家脑浆子都打出来了，没有人皇的人皇庭根本压不住，传言是避世了。

　　姜佑看向玄赦。

　　大师兄穿着一身白袍，神色激动不已，嘴唇都在颤抖，全然忘了姜佑骗他人皇已经诞生，正忙着给一众道统分配任务之事。

　　他转过头看向姜佑，忙教训道：

　　“玄知！你怎么就穿这身破道袍！咱们不是来玩耍的！”

　　姜佑低头一看，觉得青色的道袍也不丑，穿着也比现实里的粗布衣裳好看。

　　“我来给他换吧。”不惑走向他。

　　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衣袍。

　　一身绣了八卦的崭新道袍出现在他身上。

　　玄赦皱眉道：

　　“太素了。”

　　不惑想了想，又施法给姜佑换了身绣着麒麟踏瑞蔼的道袍，五彩斑斓，色迷人眼。

　　玄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姜佑指了指他的白袍，问道：

　　“大师兄，你这件不也素吗？”

　　玄赦哈哈大笑：

　　“你懂什么？高人才穿白袍呢！”

　　笑完，他手掐法诀，眉心释放白光冲向姜佑。

　　白光入体，姜佑顿时感觉一层庞大的能量出现在体内，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太古凶兽，力量澎湃。

　　双手捏拳，恍惚不已，仿佛一拳能打碎拓远城整座城墙。

　　玄赦却笑容消失，神色埋怨道：

　　“航行了几个月，你竟还没开始修炼，这下好了，只能将你伪装成燃血境，弱得要命，一会儿别说你是我师弟，就说是我路上捡的。”

　　不惑在一旁安慰他道：

　　“无碍，你证了极巅道果，附加在玄知肉身的力量也带了些许意境，其他道统之人感受到，羡慕还来不及呢。”

　　姜佑讪笑道：

　　“有大师兄皓月之辉在，旁人岂会在意我这萤火微光。”

　　玄赦正要责怪几句。

　　“隆——隆——隆——”

　　远方传来阵阵震撼人心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