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手提箱的第一层。

　　在陆恒的注视下，面试官缓缓打开了第二层。

　　里面，赫然躺着一样东西。

　　破碎的手机。

　　这手机陆恒之前交给了小米旗舰店的维修专员，想要借此调查极乐游戏公司背后的底细。

　　“我可以额外让你提问一次，前提是你不再通过这种方式质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面试官很罕见地表现出善意。

　　之前他的态度更像是一个与陆恒无关的旁观者，解释前三个问题非必要不多说，每个字简约到像是打工人赶着下班。

　　陆恒不知道这手机是怎么落到面试官手上的。

　　不过他确实还有很多想问的。

　　慎重考虑之后，陆恒看向面试官：“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让人疑问的事情，其中有些线索汇聚到一起，指向了‘存在其他的时空’的结论，这是怪谈，或者现实？”

　　“换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不打算还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

　　电视机屏幕对准了陆恒身旁那个紧闭着眼的女孩。

　　“她很快就会带着你发掘答案。”

　　站在一旁忽然被提到，女孩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一下，脸上浮出一抹害羞红晕的同时，对着陆恒用力点头。

　　很快…陆恒思考着有什么事情是很快要发生的。

　　6路公交车？

　　完成上个必选任务后的任务奖励分为两部分，来到玉溪路9号的摩肯大厦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就是在11点前坐上一班他网上搜不到的公交车。

　　“好吧。”

　　关于游戏制作人程序上的功能以及这些功能是如何实现的，陆恒认为不必问，之后在体验过程中可以慢慢发掘。

　　他本想问：为什么能把怪谈装进U盘。

　　仔细一想，这个问题已经被回答过了。按照怪谈起源的思路解题，这是个巧合。说不定就是有人这样尝试过，然后成功了，使之成为了“装载怪谈的怪谈”呢？

　　那就只剩下写着扭曲字迹的字条，以及小女孩身上那些黄纸的来源。

　　首先排除字条。

　　极乐游戏公司无时无刻在监控自己，这件事板上钉钉。

　　不然“惊悚任务”不会在他做完游戏后立刻发布，“千钧一发之际”成就也不会完成，并且破碎手机也不会被找到，甚至回到他面前。

　　字条上带有任务奖励信息，极有可能是极乐游戏公司的手段。

　　陆恒之前过于在意这信息，是因为一切刚开始，他想要了解更多。权衡之下，这个问题显得无足轻重。

　　所以只剩下一个问题。

　　小女孩身上的那些黄纸，其中透露出了“鬼国神宫”这个信息，究竟为何。

　　“U盘里的那怪谈小女孩，身上贴着很多黄纸，有新有旧，看起来像有道士或类似人物在封印她。我的猜测对吗？”

　　话音落下，面试官罕见的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陆恒发觉周围那些停滞的人开始有了极其细微的动静，似乎预示这个世界即将恢复喧嚣。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吗？”

　　……

　　这个世界恢复了正常，属于面试官的怪谈影响力完全褪去。

　　尖叫却没有停下。

　　那些因为电视机怪谈的时间停滞失去了衣服的路人，他们仍旧赤裸，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逃窜进服装店。

　　很难想象拥有巨大能量的极乐游戏公司的面试官，会留下这样令路人难堪的事迹。

　　这提醒了陆恒，怪谈的能力并不是完美的。

　　陆恒看向面前，空荡荡的只剩下摩肯大通低调奢华的前厅，一个手提箱，以及手提箱里那张最高等级的银行卡。

　　面试官不见了，留下的是紧闭着眼穿着黑色校服的女孩。

　　她怯生生地牵住陆恒的衣角。

　　“我，我带你去坐车。”

　　……

　　女孩叫做夕，夕阳的夕。只有名，没有姓。

　　如果不是她有一口流利的中文，单看穿着打扮与行为姿态，陆恒会以为夕是从哪部日本漫画里跑出来的美少女。

　　夕牵着陆恒衣角，想带着他朝南边走去。

　　陆恒走到一半，迎面碰上之前那个反复询问他“需要办理什么业务”的保安——这保安显然知道大厅前会发生“怪事”，怪事发生前就跑到几十米外的耐克体育用品店躲着，现在折返回来了。

　　“对了，我想取钱。”

　　陆恒停了下来，跟那保安说道。

　　完成每周任务的50万开发资金一定是打在这张卡里了。

　　卡的背面贴着一截纸胶带，上面十分标准的写着银行卡密码，6个6。

　　听见陆恒这一开口，保安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以及旁边那个漂亮到不真实的女孩。

　　“您不会在开玩笑吧？”

　　保安嘴上是礼貌地询问，实际直接往银行门口走，压根没打算为陆恒停留。

　　摩肯大通银行门口前厅，连接一楼与二楼浮雕精致的核桃木护栏，搭上一只满是汗毛的手。

　　银行支行长约翰急匆匆地跑下来，面色一半潮红一半铁青，皮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像飞一般冲出了玻璃门。

　　陆恒很是不想用传统的装逼套路，把这张黑卡打在这保安脸上，让他仔细看看这张卡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他是不是能办理这银行的业务。

　　突然，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外国男人，以一个完美的姿势滑跪在他面前。

　　“I sincerely apologize for my actions…啊nonono！不好意思先生陆，我刚刚……”

　　夕阳西下，陆恒挺直腰板，只觉得一股迟来的风吹到了他脸上。

　　摆摆手，同时扒开支行长和保安抱着大腿的手，让他们不要太招蜂引蝶，陆恒不想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惊羡声中。

　　……

　　陆恒花了十来分钟从过往资料中找到了老爸陆城的银行账户，办理了大额转账的业务…也就不过10万。

　　只不过这10万是支行长约翰亲自办理的。

　　其余除了一些账号绑定、资料填写、需求询问等方便陆恒后续更开心地办理业务的工作外，就是来自顶级精英约翰的嘘寒问暖、送礼等操作…

　　待在摩肯大通银行内，陆恒第一次体会到有实力后身边全是好人是什么滋味。

　　因为走出银行大门的那几步不过十米，陆恒却走了十几分钟。

　　如果不是看夕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怕给她留下不好印象，陆恒可能会考虑留几个女模特、女珠宝设计师、银行女经理的联系方式。

　　当然对于陆恒而言，物质层面的满足止步于不让生活难堪即可。

　　重点还是自己的个人追求。

　　所以陆恒走出门时…东西多到提不过来，连带着夕全身上下都挂着一些不明显的奢侈品、名贵茶叶，让这漫画女孩一张可爱脸蛋苦不堪言。

　　开玩笑…不收礼是不可能的啦。

　　他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代表身边人没有。

　　陆恒自己可以两袖清风，但不止老妈爱面子，以后说不定也有合作伙伴也喜欢奢侈品，正好投桃送李。

　　毕竟那西湖龙井送出去，多长面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