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公子行不行?
云弘接过信封。
扫了眼后脸色变了变。
一时间竟忘了不知道如何开口。
裴清秋追问是什么事情,脸色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云弘欲言又止,“还是你自己看吧。”
裴清秋迟疑着接过信封,粗略扫了眼后脸色大变,身子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发抖。
“怎么会这样?”
“我,我不想嫁给汉阳郡王!”
裴清秋几乎哭出来。
不过她迅速冷静下来,对二人说道:“不行,我要回一趟长安,我要跟我祖父说清楚!如果实在不行,我还要到圣人面前!”
云弘摇头。
便是连云德芳,都叹了口气。
这个方法行不通的。
“为何?”裴清秋反问。
云弘,“平日里你最是聪慧,应该明白这只是表象而已,还有更深层次的核心。”
裴清秋强行冷静下来。
紊乱的思绪恢复平常,她逐渐明白了缘由。
“这是太子在对公子发难?”裴清秋开口。
云德芳点头,“不出意外,就是这样了。”
云弘接着说道:“如今朝廷分成两派,一派是太子阵营,另一派是贾怀卿阵营。这次我获封秦王,太子定然对我极其不满,便想从我这儿得到补偿。”
裴清秋脸颊再次没了血色。
面对权势隆盛的太子,裴坚也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裴家的力量在太子面前微不足道。
云德芳说道:“实在不行,本王只能先回长安跟圣人说道说道,争取让圣人回心转意。”
云弘不认为这样做有用。
圣人未必没有补偿太子的意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王爷,您认为我们在余杭郡的所作所为,圣人会一无所知么?他明知我与清秋的关系……”云弘开口。
云德芳欲言又止,最终陷入沉默。
云弘说的是对的。
他太了解这位圣人了。
裴清秋抿了抿嘴,道:“但我还是要争取一下,回长安一趟。”
一个多月的相处,裴清秋早已倾心于云弘,岂看得上汉阳郡王?
云弘抬手阻止了她。
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顺理成章成为汉阳王妃。
云德芳提议让云弘上疏圣人,请求圣人赐婚,但还是被云弘否决。
如此一来就成了与圣人对着干。
会成为云北庭心中的疙瘩。
“先抓紧时间平反越国公一案,看看能不能把水搅浑。”
只有秩序陷入混乱,云弘才能从中获利。
云德芳明白了云弘的意思。
一个字——
拖!
“旨意过几日就到,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云德芳知道二人有话要说,留下这封书信便起身离开,空气几乎凝固。
二人相对无言。
只有那些讨厌的知了叫个不停。
云弘发觉裴清秋心情不好。
毕竟谁遇到这种事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云弘主动打破沉默,让裴清秋不必惶恐,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裴清秋没有正面回应,“谢谢公子,但公子不必为了奴家的事情费神,这是圣人旨意,没有人能够抗旨。”
“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云弘又说。
裴清秋忽然笑了,“公子真会说笑呢,莫非公子还能有什么方法不成?”
云弘仍然坚信有志者事竟成。
“知道公子心里惦记着我,我心情好多了。”
裴清秋没有撒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改变不了,奴家只能接受,没什么大不了。”
听着裴清秋的自述,云弘忽然感到一丝无力,之前他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还是缺少与云北庭博弈的能量。
“那你愿意嫁给汉阳郡王吗?”云弘问。
裴清秋目光躲闪,“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云弘斩钉截铁说道:“不,只要你不愿意,我就有办法。”
裴清秋身子摇晃了几下。
“我……”
“我不愿意!”
云弘点头,“好,我帮你。”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就让裴清秋心中升起丝丝希望的火光。
她愿意相信云弘!
在她看来,云弘无所不能!
云弘展颜微笑,道:“好好休息,不必太过担心。”
裴清秋重重点头。
“好!”
夜幕悄然笼罩大地。
洗漱过后的云弘吹灭蜡烛,躺在床榻上,周围的黑暗将他吞噬。
今日发生的种种,让云弘头疼不已。
想让圣人改变旨意,那就只能与云北庭做交换,云弘能拿得出手的便是火药的配方,但云弘想把这玩意牢牢攥在掌心。
这是救命的法宝。
也是云弘为数不多的底牌!
为了裴清秋把底牌交给云北庭,怎么看都不值得。
但——
有些事情不能用价值衡量。
比如说感情。
“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把她藏起来。”云弘喃喃。
不知不觉。
倦意如汹涌的潮水席卷全身,云弘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
云弘感觉到有人躺在他身边。
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躯与他紧紧靠在一起,让云弘睡意渐渐消退。
云弘燥热难耐,反手把娇躯搂入怀中。
来人没有挣扎,云弘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
沉默了许久。
云弘通过体香判断来人正是裴清秋。
难怪她想得开。
原来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
“你真傻。”云弘仍旧没有动手。
裴清秋不敢开口,云弘继续说道:“我说过能摆平,你为何不信?”
云弘当然可以顺势而为。
但对于裴清秋这种大家闺秀而言,婚前发生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
“我信……”少女声音沙哑。
云弘分明听出来少女似乎哭过,又说道:“这样做不合适。”
裴清秋紧紧抱住云弘,道:“奴家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但奴家不会后悔。”
云弘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知道这个少女脑子傻乎乎的。
自己帮她,并非贪图她的身子,这是次要的。
“你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云弘说道。
裴清秋嗔道:“公子在别的事情上尽显睿智,为何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嗯?”
云弘不懂。
“我已经进来了,无论有没有发生,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裴清秋压低声音,“莫非……公子那方面真的不行?”
云弘哪能不知这是激将法?
裴清秋继续说道:“奴家不知什么情情爱爱,只知在公子身边是最轻松愉悦的时候。”
“公子。”
“你要了奴家吧……”
裴清秋往云弘耳畔吭哧吭哧呼气。
云弘本就燥热难耐,在少女的挑逗之下彻底放纵自我。
“公子轻点儿……”
云德芳深夜睡不着。
自从上了年纪,他就有这个毛病了。
趁着夜深人静,云德芳漫步于庭院之中,路过云弘房间的时候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云德芳愣了愣。
走开的时候云德芳低语道:“又要刮大风了,明儿个该让人来修修窗户才是。”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声公鸡啼鸣让整座宅子忙碌起来,云弘从乱糟糟的床榻上醒来,紧接着揉了揉昏胀的脑袋,竟无法分辨昨晚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至他瞥见床榻上的一抹鲜红。
云弘伸手轻轻摩挲这朵血色梅花,心潮起伏不定。
“我的娘子,我保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