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之后,王家的家产以及另外两个家族的赔款全部都到了。
按照赵昀的要求,他们跑遍了京城,甚至是周遭的其他小城镇的钱庄,把银票全都换成了白花花的现银。
望着眼前一马车一马车的银两,赵昀内心终于是多了几分安全感。
“有了这些银两,我倒要看看那些个自诩清流的奸臣还有什么话说!”
“把银子送到户部去,交给苏宁溪大人!”
赵昀大手一挥,吩咐那些禁军把银两安顿好,随后他便带着萧玉儿回宫去了。
与此同时,交付了银两之后,另外两家的家主,也是第一时间向朝廷的某些官员求助。
这是他们几辈子人的积蓄,绝对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三大粮商的遭遇,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几乎每一位京城官员的耳中。
户部侍郎苏宁溪的门槛也被踏破了。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萧家如今的掌舵人,吏部尚书萧舟。
他在得到消息以后便备好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户部。
“苏宁溪何在?”
“萧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萧舟的到来在苏宁溪的意料之中,萧舟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一脸淡然的开口问候了一句。
“我问你,三大粮商是怎么回事?”
萧舟盯着苏宁溪,沉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萧大人说清楚一点儿。”
“哼,少跟我装蒜,三千万两银子,外加百万石粮食,你苏宁溪可真是有天大的胆子!”
萧舟面色阴沉的开口。
表面上是在说苏宁溪,但萧舟心里清楚,苏宁溪还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手段这么做。
这一切肯定是他们的好皇帝做的,有了这些粮食和银子,江南的水患很快就可以平息下去,赵昀也会初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这是他萧舟绝对不允许的。
“呵呵,萧大人,我和三大粮商之间,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你气势汹汹的前来兴师问罪,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违反大隋律法的错事了呢。”
“萧大人,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来问罪的,我觉得你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找那位,我这里还有公务处理,就不留大人在这里喝茶了。”
苏宁溪袖袍一挥,下了逐客令。
萧舟咬牙切齿的看着苏宁溪开口威胁道:“苏宁溪,我记得当初你科考的时候还是家兄担任的主考吧?”
“怎么说家兄也算是你的半个恩师了,如今你真要与我们萧家为敌,和文武百官为敌,跟那个毛头小子站在一起?”
苏宁溪嘲讽道:“萧舟,本官熟读圣贤书,自然明白忠君爱国的道理,天地君亲师,你们萧家选择与陛下作对,把圣人训诫丢到一边,那是你们萧家不知廉耻,难道要本官和你们同流合污吗?”
“本官忠于圣上又有什么错?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是户部的官,还轮不到你这个吏部尚书教我做事儿,来人,送客!!”
从决定为赵昀做这件事的那一刻起,苏宁溪便清楚的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今日面临萧舟的威胁,他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定的站在赵昀这一边。
将来如果赵昀败了,那他就会一无所有,被这些朝廷的清流们迫害。
可如果赵昀成功了,那他就能轻易位极人臣,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如今正是赵昀需要人的时候,他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赌一把。
“好,很好,苏宁溪,这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萧舟怨毒的看了苏宁溪一眼,转身离去。
局势有变,朝廷的局面已经逐渐超脱了他的掌控,所以他要去见一见自己的堂兄萧利峰。
与此同时,赵昀在回到宫里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叫来了小桂子。
“陛下,您找奴婢?”
“小桂子,我问你,宫中的禁军有多少人?”
赵昀神色严肃,目光锐利,小桂子一下子便察觉到赵昀可能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因此不敢怠慢。
“陛下,宫中禁军有三千人,设有一个统领,两个副统领。”
“其中周副统领是和奴婢一样伺候陛下的阉人。”
赵昀眉头微皱:“只有三千人?这么少?”
小桂子赶紧解释:“陛下,因为有三营的存在,三千人其实已经不少了,毕竟这只是拱卫皇宫的禁军,整个京城的营防,有三营足以。”
赵昀叹了口气,内心越发的忧虑了。
今日搞了这么多银两和粮食,赵昀本来应该开心的,但是在回来的路上,赵昀盯着身旁的禁军们,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不安。
这段时间自己见招拆招,先是在朝中立威,然后又挫败了那些朝廷清流的阴谋,更是解决了江南水患的问题,已经初步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如今萧利峰也被自己下了大牢,下一步只有慢慢的把朝堂上的一些重要职位换成可以用得值得信任的下属,那萧家最大的优势,也就没了。
长此以往,最多一年,赵昀就有把握将萧家连根拔起。
可是这些东西自己能想到萧家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萧舟,身为萧家如今的掌舵人,若是他选择殊死一搏的话,赵昀的胜算微乎其微。
一旦三营大军压境,萧家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他这个皇帝的人头也不过是人家的囊中之物而已。
“陛下,您是担心……”
小桂子似乎是猜到了赵昀的忧虑,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赵昀也没有否认,而是默默点了点头。
“小桂子,你知道朕现在像什么吗?朕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空有百兽之王的气势和威慑,但是却没有武力。”
“一旦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朕便只能任人宰割呀。”
虽然还没有具体调查过,可赵昀心里清楚,三营的人,大概率已经全站在萧家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