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轩一脸傲然地开口:“而能驭使我诸葛轩的人,若是一次小小的刺杀就能要了他的命,那就当我看错了人,就算他没死,三天之内不能自己回皇城来,同样也算我看错了人,他没这个能力驾驭我,到时候我会默默离开京城,再寻民主。”
杨重山和周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他们两个人已经觉得自己够极端了,只效忠于赵氏皇族,没想到这个诸葛轩比他们更极端,只效忠赵昀一个人,赵昀死了,就会直接离开,赵昀不能及时回来也要离开,简直是狂傲到了骨子里。
杨重山重重叹了口气:“唉……既如此,那就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我回去告诉我女儿一声,让她准备一下,至于宫里的事……交给你们了,一定不要露出破绽,要按照真正比下列后的规矩来办,三天之内,陛下能够出现那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了,反正我女儿和陛下也早有婚约,如今提前完婚,若是能化解这一次危机,也算是喜上加喜。”
杨重山脚步匆匆离开了皇宫。
周佛和诸葛轩在商量了一下之后也立刻回去准备了。
国公府,杨桂英的闺房中,杨桂英闭着双眼安静的睡在床上,不过从她的呼吸节奏和时不时身上的小动作来看,她并没有睡着。
三个哥哥已经轮流来看过杨桂英了,但杨桂英就是一直躺着不言不语,谁来也没用。
“咯吱!”
杨重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望着面色苍白,一脸憔悴,形容消瘦的杨桂英,杨重山有些心疼。
他走到床边,捏住了女儿的手,轻声道:“桂英,昨日是父亲不好,把过错都归咎到了你的身上。”
“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吗?陛下可能还活着。”
原本没有动静的杨桂英,听到后一句话,一瞬间便睁开了双眼,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父亲……你说什么?陛下他???”
杨桂英不可思议的望着杨重山,暗淡的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杨重山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和周统领已经去那个地方探查过尸首了,十多具尸体没有一具是和陛下的特征符合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再去探查一次。”
“陛下很有可能是被贼人给掳走了,但也有可能是想办法独自逃了出去,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回来了。”
杨桂英不自觉的泪流满面,痛苦中带着一丝希望,她神情激动而又紧张,好像要把这一点点希望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赵昀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女儿这副样子,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大方,淡然。
他忍不住问道:“桂英,你爱陛下吗?”
杨桂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父亲,我爱陛下,我没能保护好陛下,父亲……呜呜呜……”
杨重山叹了口气,摸了摸杨桂英的脑袋,温声道:“桂英,我没想到你和比一下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深的情愫,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对比一下有些好感,然后为了杨家,为了大义才甘愿嫁给他的。”
杨桂英狠狠的摇着头,激动道:“父亲,刚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女儿已经爱上了陛下,若是陛下真的死了,我愿意随他而去,绝不独活。”
看着眼神坚定的杨桂英杨重山勉强笑了笑。
沉默半晌,他又开口问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独自一人活着出来了?”
“你是我生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你,你不可能是丢下赵昀,独自逃生之人。”
如果杨重山也出现在了昨天的火场之中,他知道自己会选择跟赵昀同归于尽,哪怕自己有逃生的机会,他也不会苟且偷生,所以他也认为自己的女儿会跟自己一样,那曾想结局会是这样。
一说起昨晚的事,杨桂英得眼泪越发的止不住了。
她哭着,把昨日发生的事儿跟杨重山说了一遍。
杨重山听完之后神色变得有些恍惚。
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赵昀那一张在自己面前谦逊而又温和的脸。
他分不清了分不清,赵昀对自己的恭敬到底是因为发自赵昀的内心,还是因为赵昀要借助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故意装出来的?
如果说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想效忠赵氏皇族,是因为他肚子里的那颗忠义之心,那现在,他忽然觉得能遇到赵昀这么一个主子,好像也挺好的。
九五至尊,天下共主的赵昀,为了自己的女儿主动放弃了逃生的希望,甚至为了杨桂英不和他留下来一起送死,而强行断绝了自己的后路,比如恩情,大过青天。
“桂英,为父知道你为什么会对陛下这么上心了。”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杨重山目光沧桑,想起了已经故去的妻子,想起了自己和妻子之间纯粹的感情。
幸运的是如今他们的女儿也有幸尝到了人世间最幸福最诚挚的情感。
“父亲!”
杨桂英擦了擦眼泪神色坚定的看着杨重山:“我想亲自带着家将去找寻陛下,如今只过去了不到一天而已,就算陛下是被贼人掳走的,也不可能走的太远,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一定把陛下找回来。”
杨重山冲着女儿摇了摇头:“桂英,找寻陛下的事为父会去做,至于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既然你是真的喜欢陛下,为父也算是卸下了心理最后的负担,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合并一下成绩,三天之后陛下若是能够回来,你就会顺利成为陛下的皇后皇后要做好一个皇后应该做的,不能妒忌,不能怨恨,不能扰乱后宫……”
杨重山絮絮叨叨在杨桂英耳边说着。
如果杨桂英的母亲还活着的话,或许这些话会在出嫁前的前一晚,成为母女二人一辈子聊过的,最贴心,最深刻的话题。
可如今杨重山只能用一个父亲的方式,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担忧,最想嘱咐给女儿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