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插嘴安慰了一句,郑秀这边儿能开导,还是开导一下比较好。
总不能自己强行给楚天海塞个老婆,然后就不管不顾了吧,很违心的给二人包办婚姻,赵昀已经够愧疚了,如果不是因为郑秀的情况着实特殊,再加上楚天海内小子够憨厚,而且刚好也对郑秀有意思,估摸着以后肯定会真心对待郑秀,赵昀才不会做这么丧良心的事儿。
“好了,二位,我要说的话已经全部带到了,郑姑娘你知道了真相,可以回去看望一下你的父亲了。”
“王姑娘,明天别忘了约定,到了时辰,皇帝会派禁军把你们卑鲜的使臣接到宫中,你们明天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要求要提,最好提前想清楚。”
王语嫣深呼一口气,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自己为了这一天,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若能带大隋大军回去……她这段时间的牺牲,包括在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身上吃过的亏,也算是值了。
“你要回去了?”
王语嫣轻声询问。
赵昀点了点头笑道:“怎么?王姑娘舍不得我吗?”
王语嫣轻吐了一口:“呸,谁舍不得了?”
“你刚刚说起你们大隋君主成立一支专门由女子组成的军队的事,我也想了解一下,若是可以的话,回去以后我会向我父皇谏言,让他效仿,所以想找你多了解一下而已。”
赵昀摇了摇头道:“王姑娘,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偌大的帝国,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变化,背后的影响也会非常夸张,更别说是这种几乎能够辐射整个国家层面的重要改革了。”
“我们两国之间的国情不同,采用的策略也应当不同,你回去要是让你复活依葫芦画瓢效仿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太大的动乱,甚至引发更糟糕的结局。”
王语嫣皱了皱眉头道:“你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也了解朝政?”
“我卑鲜与你大隋大差不差,你们能行,我们肯定也可以,还是说你们大隋扫敝自珍,不愿意同我分享?”
赵昀大笑一声,朗声道:“王姑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陛下的格局和度量了。”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推行这条国策吗?就是因为看不惯眼下社会女子几乎沦为附庸的局面,所以想要借着这种国策慢慢提高女子的影响力和社会地位。”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全天下的君主都实行这种政策,以此来拯救更多女子于水火之中,他又怎么会舍不得分享?”
王语嫣没有言语。
毕竟赵昀这句话可是把他们的皇帝给夸到天上去了,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
要是否定的话,事实摆在眼前,大隋皇帝确实在做实事。
要是不否定的话,这个大隋皇帝,真有眼前的这人说的那么英明神武吗?毕竟这只是一条国策而已,能不能顺利实行还难说,这其中的真实目的外人也不清楚。
“还是那句话,王姑娘想知道任何消息,明天可以亲自去问我们陛下!!”
王语嫣叹了口气,无奈道:“肖公子,非是我拉着你不放,说句不好听的,我卑鲜于你们大隋而言,不过弹丸之地,就算是要见你们大隋皇帝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让我什么都问他,你觉得他会给我与他平等对话的资格吗?”
赵昀神秘一笑:“王姑娘,相信我,我跟你们二人所说的这些事都是机密,而我如果在陛下面前没有几分分量的话,又怎能探知到这些机密呢?”
“我早在陛下面前引荐过你了,陛下也跟我说想见识见识你这位女中豪杰的风采,所以见了面尽管大胆的跟我们家陛下说就是了,不用拘泥。”
虽然心里对赵昀只有愤恨,可是听到赵昀现在说的这些话,王语嫣还是忍不住对他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柔和道:“肖公子,谢过了。”
赵昀搞怪一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王语嫣。
那眼神仿佛在说,以我们二人的关系还要说谢谢吗?
王语嫣顿时脸颊微红,狠狠的瞪了回去。
那件事……罢了,等自己回了卑鲜,这一切就当从没发生过吧,反正这次以后二人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至于自己,这辈子大概也会把一切奉献给卑鲜,更不会成亲,所以不用考虑许多。
“哈哈哈,二位,告辞了!”
赵昀大笑着转身离开了。
两个女子愣愣的望着赵昀的背影,心中各有思量。
半晌之后,郑秀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姑娘,这几天在你这里一直叨扰,承蒙你的照顾了。”
“唉,你不怪我,我就已经安心许多了,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两女抬头对望一眼,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平静与释怀。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虽然王语嫣目的不纯,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二人都没有做伪,除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彼此之间还是非常欣赏和认同的,当不了恋人,当朋友也挺好。
“王姑娘,我要回去看我父亲,若是他日你要离开京城,记得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为你践行。”
王语嫣重重点了点头:“一定!”
…………
二人分开,郑秀独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遭逢大变,可回到家里,下人依旧对她客客气气阿谀奉承,母亲见了她哭哭啼啼,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贴身的婢女同样泪眼婆娑,诉说着对她的担心,和她离开以后府上发生的事。
恍惚间郑秀又有种错觉,赵昀和王语嫣说的都是假的,她的父亲没有犯罪,一切都只是那个肖公子的算计。
直到郑秀恍惚着见到了郑友宁,望着郑友宁憔悴的脸色,和如释重负的表情,郑秀这才渐渐回神了。
“爹,我回来了。”
郑秀站在书房门口,轻声唤了一句。
正聚精会神的趴在书桌上的郑友宁,听到这个细小微弱的声音,霎时间愣在了原地,手中刚刚还紧握着的笔,叭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