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水性，在水中游动的情况之下，也能一次口气憋个七八分钟，这已经是远远超出普通人的程度了。
可是身后的莲儿如果他只有普通人的水准的话，根本不可能在水里憋气这么久，说不定此时已经被淹死了。
没有任何犹豫，赵昀赶紧扭过头，逆着水流回头滑动。
好在地下暗河并不宽，只要莲儿没有价钱，而是在接近河流表层游动的话，回过头应该就能碰到她。
“哗啦~哗啦~”
回头游了接近半分钟的时间，就在赵昀心里越来越凉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努力划水的声音。
赵昀迅速朝着那个方向接近，不一会儿就和上下翻腾的莲儿撞了个满怀。
莲儿好像已经陷入了极限，在水里扑腾着，当赵昀突然出现莲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贴在了赵昀的身上。
可是没用，抓住赵昀，这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并不能解决问题，莲儿现在是缺氧，快要窒息了，全凭一直憋着一口气，若是她憋不住了，口鼻张开，河流倒灌进嘴里，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她。
碰到我，算你命好。
赵昀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终究是不忍一朵如此娇艳的花朵在自己面前凋零，于是他朝着莲儿的嘴印了上去，然后把嘴里的气吐了一口过去。
莲儿像是干涸已久的土地，迎来了春雨，拼命的瞬息着。
赵昀吐了两口气就感觉头晕目眩，坚持不住了，所以只能一把推开了莲儿，回头继续往前。
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坚持了，靠着这两口气，莲儿要是能游到前方有换气的地方，或者能回到地表，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要是不能，他们就只能一起死在这冰冷的暗河之中，可能到死尸体都不会被人发现，而是会被河流下面暗藏的鱼类分食。
莲儿有了氧气，脑子明白了一点儿，不再胡乱扑腾了，她努力坚持着，跟在赵昀的身后奋力往前游，虽然刚刚赵昀夺走了她的初吻，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莲儿压根过不了那么多，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
…………
又前行了两分钟左右，赵昀也开始意识迷离了，同时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知道这是缺氧的症状。
他努力游动，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自从死过了一次之后，赵昀就变成了一个什么事都要坚持到底的人，因为赵昀亲身经历过，即便死了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更别说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所以一定不能放弃。
恍惚间赵昀觉得身旁的水流变得湍急，流水的声音也莫名大了一点，赵昀面色一喜，不再继续前行，而是一头向上窜了上去。
哗啦啦啦，赵昀从水面钻了出来，神奇的是水面上方不再是岩石，而是一个一米见方的小空间，在河道的最左边还有一块巨石，赵昀摸索着爬到了巨石上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小空地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虽然非常的窄，但是只要能把头露出来，能呼吸到空气就行了。
喘息了几口赵昀忽然想起来，莲儿可能还不知道这上面有换气的地方，所以赵昀立刻大喊起来。
“莲儿！！！快浮上来，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这里可以换气！！”
莲儿自然是听到了，但她现在意识模糊，而且周围一片漆黑，仅凭声音她无法判断出赵昀在哪里，她努力浮到水面，可是水面紧贴着岩石，头顶顶在岩石上，浮不上去。
“哎，姑奶奶，我真是欠你的。”
赵昀凭借着感觉听到身后的动静，就知道莲儿压根辨别不了方向，所以又换了两口气，他一头钻了进去，像是一只敏捷的海豹，把莲儿从河流之中拖了出来。
爬到巨石上，莲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她第一次觉得空气是这么的香甜美好！
“喂，挪开点，你要憋死我吗？”
正当莲儿感慨着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被人抓住了，同时，赵昀灼热的呼吸声正喷吐在她的身上。
莲儿脸色刷一下红了，本能的就想挪开，倒是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动不了半分。
更加让她无奈的是，赵昀现在也要挤上来，只有这么一点儿空间，可能两个人的人头都刚好把这个小空间给占满了，可是没办法，在地下河流之中能找到这么一小除空间，已经是天赐的礼物了，还能奢求什么。
况且刚刚莲儿虽然意识不怎么清醒了，但也知道赵昀两次救了自己，所以莲儿奋力露出了一小块空间，让赵昀钻了上来。
不见半点光亮的地下河流中，水流表面非常小的一片空间里，莲儿和赵昀紧紧的贴在一起，脑袋和脑袋几乎都紧挨着，他们各自伸出一只手，抓着巨石，防止被水流冲走，露出水面的脑袋贪婪的呼吸着。
“咳咳……身材不错嘛。”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赵昀开口调侃了一句。
此时两人贴在一起，而且因为莲儿的夜行衣已经完全被打湿了，赵昀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莲儿的柔软。
莲儿轻啐了一口，黑暗中的她脸色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无耻！”
“呵呵，我无耻？刚刚要不是我给你渡气，我拉你上来，你现在已经活生生淹死了。”
莲儿：“……”
知道在这方面理亏，莲儿没有和赵昀斗嘴，而是岔开话题。
“你……你怎么知道这上方有这么小的一块空间可以探出头来？你不会有传说中的夜能视物的眼睛能看到吧？”
赵昀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只是发现这里的水流莫名有些湍急，而且水流的声音比较空旷，因此推断出来这上方可能有一小片空间，我熟悉水性，以前几乎是泡在水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