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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石寨

东京热门 意定闲 3762 2024-11-15 07:54

  石堡寨东南十余里的官道旁,有一山岗,布满滚圆的大小不一的白色巨石,没有参天大树,石缝间长满灌木,荆棘难行。十多年前,不知从何来了一伙马贼,占了岗顶,搭起寨子,做起无本买卖,慢慢坐大。河间府官兵邀石堡寨石敬金几次围剿白石寨,贼没剿下几个,官兵吃喝用度全由堡寨花费不止,还与白石寨结了梁子,两寨互扰不断,仇恨日深。

  〞报……〞一哈喽拉着长长的音,急奔白石寨聚义堂前,见为首那满脸横肉大汉就是一拜,〞寨主,石堡寨夜里火光冲天,马嘶人叫,大批人马围着堡东边,皆不许进出。〞寨主洪七挥手道:〞再探!〞哈喽即起身退出。天未大亮,山寨六大头目就让洪七揪到聚义堂议事,个个呵欠不断,哈喽退走,亦未搞清状况。〞事有缓急,招集各位,因大事将生。〞洪七环顾左右,继续道,〞各位已知一机真人折道石堡寨,昨日,北边六匹蹄子南来,或商议不可告人之事,今便火光大作,切夜闹腾。报仇雪恨或在今日,各位认为该如何行事?〞洪七鹰眼停在左下首智囊石子平身上。

  石子平向洪七拱拱手,道〞寨主,石敬金与我寨不共戴天,此仇早晚得报,不过,江湖上素称石敬金为九头狐,在下当年江湖浪荡也是此獠使阴险手段,夺为父堡主之位所迫。日前,石堡寨多诡异,难保不是此獠手段,还请寨主多方探察再定酌。〞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与我,我以为石先生多虑了,先生不知认得石子坚否?〞排坐第三把交椅的美人屠刘美人拥懒地伸个腰,半是呵欠半是话,引得几大头领纷纷侧目,当刘美人扬起兰花指撩撩鬓发时,几人立感脊背发寒,连忙转头躲开刘美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据闻,石子坚年方十六,在堡内也是坏事做尽,恶事不断,没有半分与石秀才相象,连石敬金也拿捏不住。我离堡已二十余载,此少年不认得矣。〞石子平将所知尽数说出。

  〞没错,先生可知,石子坚被沉猪笼缚蛟湾,竖日起笼而不见了……〞刘美人还没讲完,众人皆听得倒吸寒气。寨主洪七也一脸不可思异地看着刘美人,等着往下说,刘美人偏偏掩口笑而不说。洪七轻哼一声,刘美人慌忙将所知一一道来。

  〞如此说来,石敬金此时应是焦头烂额,刘美人听令,立即搞清石子坚下落,掳回;石先生着较为熟知石堡寨的几人交刘美人号令。〞洪七又向坐尾椅那病秧子道:〞甄无病,点一百哈喽随我摸去石堡寨东面,见机行事。余人以石先生为首守好寨子,若出问题唯各位是问。〞众人立即起身拱手大喝:〞得令〞。

  石子坚两人潜回秀才家中,天将亮,胡寡妇靠着椅子梦呓不断,秀才伤心过度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沉重。两人进了柴房,靠柴堆倒头就睡。

  〞石子坚,石子坚……〞迷糊中,石子坚听到有个姑娘的声音在喊自己,寻声找来,朦胧中,有个装束怪异的身影忽现忽闪。

  〞你是谁?〞石子坚问道。

  〞我是赤凤凰,来自好遥远的地方……〞那影子答道。

  〞你在哪?〞石子坚既害怕也无奈,说实在,当一机真人第一次作法,他是充满希望真人能帮他驱邪的。

  〞唉……〞赤凤凰幽幽地叹气,〞我也不知道,这里好黑,现在我好疲惫,要沉睡一段时间,瑜珈龟息秘法和软骨功法,你已熟记于心,但你初得功法,还需日日练习,日后或可大用,切记了。〞

  石子坚运起心念,果然如此,心中诧异万分,〞正是此法助我猪笼里脱困?〞

  〞正是,当时你心志模糊,对身心控制很弱,只好由我接管,我掌控身心后运功逃出猪笼,直到出了后山,精疲力尽晕倒,刚好石子楼又把你叫醒,才由你掌控身体。那五彩书是我毕生心血,望你舍命亦要保住,我沉睡时,若紧急情况,可刺虎口唤醒。我要散了,请保重……〞赤凤凰越说声音越小,影子也跟着模糊,消失。

  〞喂喂喂,我还有东西要问,喂……这就不见了?〞石子坚四处张望,确实没了身影,又叽叽咕咕,〞最好永远不醒。〞嘴角上扬阴阴笑。

  〞哗,哪家死小孩,怎么睡我家柴房。〞胡寡妇踢踢面朝里睡在外边的石子楼,石子楼猛的吓醒,看清是胡寡妇,摸着头嘻笑,〞婶娘。〞胡寡妇却闪过他不理,一把扯起还在沉睡,嘴角阴笑的石子坚,端端祥祥由头到脚看了几遍,石子坚睁开迷糊的眼,叫了声:婶娘,终于把胡寡妇的魂拉了回来。胡寡妇一把抱着石子坚,将他的脸压在她高耸的胸部,〞儿啊,你可想死娘了……〞边说边哭,石子坚被捂得气短,用力推开胡寡妇。

  石秀才时而笑时而哭,口水鼻涕流一脸,就是舍不得放开石子坚,胡寡妇也是掩面哭泣,石子楼两人合力才将石秀才劝睡。出了院子,石子楼才想起问胡寡妇父母如何?胡寡妇被问不过,答:〞殁了!〞石子楼不敢相信,细细打听才颓坐在地上,无泪无声。

  胡寡妇在厨房里听到院子〞咚咚〞几声,以为石子坚回来,叫了几声没人应,骂骂咧咧跨出厨房,立刻有把刀架在脖子上,顿时不敢动丝毫,眼珠子转了两圈,发觉自己一左一右被两大汉挟着,前面三步开外榆树下,斜靠着一美妇人,把弄着头发,微微笑着,盯得胡寡妇头皮发麻。〞好汉……饶……命啊!〞纵是胡寡妇平时彪悍,此时也觉得腿肚子打颤。

  〞婶娘,别慌,能告诉我,石子坚在哪里吗?〞刘美人一步三摇踱步面前。

  〞石子坚……石子坚被沉猪笼缚蛟湾了……〞一阵冷风从耳鬓吹过,随着飘下一撮毛发,将胡寡妇的话冻结了。

  〞石子坚在哪里?婶娘可要想清了再说……〞刘美人手指轻轻在寡妇白皙的脸滑过,把弄着一尺多长的匕首,寒光闪闪,刺得胡寡妇心底发寒。

  〞去……去了石子楼家里……〞胡寡妇打着颤答道,〞哦?〞刘美人摄着胡寡妇双目,看到的尽是害怕,笑笑说:〞在哪儿呢?婶娘都叫老了,这皮儿多滑呀,姐儿……〞刘美人左手抚着寡妇的脸滑到下巴,轻轻抬起头,顺着白嫩脖子往下,瞅见那鼓涨轻轻抖颤。寡妇呼吸加急,鸡皮疙瘩由脖子迅速遍及全身,指指东南向,急急说:〞向这边过两胡同,火烧屋那地就是……〞刘美人一掌切在寡妇后脖上,寡妇立即软倒在地方。〞走〞,几人随刘美人急步跨出院了,奔向东南。

  胡寡妇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本来去乱葬岗拜祭石郎中的石子楼两人,拜完后刚刚回到火烧屋里。石子楼翻找了好久,在墙角下挖出一块砖,从砖洞里取出一个深色小布包,拍拍尘土,揣进怀中。两人转出废墟,迎来四五人围着,当首刘美人看着一个非常俊朗,一个异常黑壮的两人,哈哈大笑,〞得来不废功夫,两位小哥有请了。〞石子坚向刘美人抛了个媚眼,看得刘美人连隔夜饭都想吐出来。〞好漂亮的姐姐,你是来找我吗………〞还没说完,石子坚迎着刘美人抱上去,刘美人也不躲,待他靠近,一手把住他手腕,用力反着一扳,再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石子坚立马跪在刘美人面前,痛得哗哗大叫,刘美人俯下身,脸靠近石子坚痛苦的脸,道:〞姐姐很喜欢别人赞美,嘻嘻,你若立即说出十个词儿赞美姐姐,姐姐就放过你,说呀!〞说完,手稍用力,石子坚马上痛的大叫,〞停,停,停,我说,我说……美若天仙,天生丽质,风华绝代……〞

  〞九个,还差一个呢?〞

  〞唉唷……有了,有了,年年十八,啊……〞石子坚让一脚踢了出去。

  〞这算什么狗屁词,不过我喜欢,年年十八,哈哈……〞刘美人对左右说,〞带走〞。

  〞唉,唉,唉,美姐姐怎么说话不算呢。〞石子坚爬起,向石子楼抛了个眼神,立即扑向刘美人。刘美人像背后长了眼,向左一矮,右腿一扫,石子坚像滚地葫芦向前翻了几翻,并扬起一把泥土洒向美人,〞啊〞,刘美人惨叫一声,忙蹲矮,双手护前,匕首指外。同时,石子楼向反向一矮身滚了出去,抓起瓦砾向身旁两大汉劈头就砸,砸得大汉抱头鼠窜,等回过神来,已不见两人身影。刘美人眼睛入土,泪水直流,好一会才好。〞嘻嘻,小杂碎,挺有意思。〞刘美人咬咬牙,狠狠说:〞追,抓回来侍候老娘。〞

  石敬金静静盯着书柜那小门,一声不吭,石子贵站他背后惶恐不安,石子良使使眼色,石子贵双膝跪地,咚咚叩首求饶。石敬金脸黑如墨,虎躯回转,兜头就给他一脚,踢得直飞到门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门都把不好。〞石子良也上前求情,〞爹,此事不怪子贵,只是贼人太狡猾。〞〞啍,走散的马匹,天黑前若找不回,你也不要来见我了,滚!〞石敬金瞪了眼,石子贵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爹,今日堡内多了好多外来人,都在打探石子坚,这……〞石敬金止住石子良,道:〞没人能从缚蛟湾逃命,搜查这些外人,有异常者皆缚来,惹我石堡寨,要他来得去不得,哼!〞重重一拍,石子良立即领命。

  〞报……〞一堡丁冲到石敬金面前三步,双手抱拳,上身微躬,上气不接下气,〞堡……堡主,留……留贤居发……发现白……白匪……。〞刚要出门的石子良回转到一脸阴沉的石敬金身边,道:〞别急,细细道来。〞堡丁平了平气,接着说:〞二堡主领人就要搜寻乱葬岗时,与白匪的病太君对上了,现二堡主退守留贤居,病太君领百多号人围得水泄不通,二堡主着小人回堡求援,请堡主速救。〞

  〞哼,天堂有道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来,来的正好。〞石敬金冷哼一声,回身书桌刷刷刷写好封信封好,交给堡丁道:〞挑匹好马,速交河间府梁知府,速去!〞堡丁接过信封藏好,〞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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