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所言未免太过于刻薄。”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反驳这阴阳怪气之人。
刘仁视力极好,借着个角度就看见一个约莫七尺左右,
身着素青厚纩袍的青年,
看起比起刘备要矮上半个头,
不过浓眉大眼,很有精神。
“孟卓我是如何刻薄?
不过说的都是事实罢了,难道把孟德做过的事重说一遍就是侮辱吗?”
出声的人是一个身着淡灰缊袍的瘦削文士,
他面上的颧骨高耸,
两颊无肉。
“孟卓勿恼,曹某做过的事就是做过,
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
不会因边文礼的几句风语就气急。”
曹操撤步同张邈站到一块,
同时以退为进的将自己从边让的语境中剥离出来。
边让却不肯放过曹操,面对两人的同仇敌忾,
也是不依不饶,声音中的嘲弄之色却不减淡,
“曹阿瞒你可是在月旦评后,
放出话要做那治世的贤臣,
绝不与那些阉宦做乱世的爪牙。
可如今呢?
曹鸾老太公为党人仗义直言,
全家上下都落个身死的就不说,
甚至就连老太公的门生故吏都受到禁锢。
可诡异的是,你曹操上下一系,
却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这不是靠着那些无根的阉人才苟活下来吗?
你曹阿瞒说话像放屁一样,臭不可闻。”
边让言语言语粗俗,
与其往日里优文雅言相去甚远,
显然是气急了。
当初的月旦评时许邵就因为两次党锢,
迁怒于他曹孟德,
就连桥玄提前和许邵打了招呼,
都不听,
非是他曹操当即立誓,
才得了句忠奸两面的评语,
也是这次之后,发小袁绍周边的士人圈子才勉强接纳了他,
曹操明白士人们看到第三党锢兴起而变得恐惧,
边让只不过是这些人的嘴替罢了。
虽然他曹操理解这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但不代表他能唾面自干,
“边文礼住口!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菜市口吗?
你还自诩雅士,如今与骂街的泼妇何异?”
前堂里的唇齿相击,
而坐在主位上身着孝服的袁绍态度很古怪,
身为朋友既不阻止边让对曹操的侮辱,
而作为蓄养食客的主人也不参与手下人对曹操讨伐。
周遭一些士人对待曹操的态度,
更多的是把曹操当成是小丑一般看待。
这时,
经过小厮的通传后,
刘仁领着公孙瓒大步走进厅堂中来。
见二人入门,
袁绍则是顺势引开话题,
“诸位静一静,又有两位客人造访。”
他起身迎向公孙瓒,
“这位公孙伯圭,想必在座的诸位没有不认识的吧?”
袁绍笑眯眯地看着公孙瓒,
他明白这个时候公孙瓒因何事来拜访,
这位向来高傲的幽州白马将向他低头了,
袁绍心底蔓生出丝缕的快感。
曹操与张邈见状也顺势退到边上坐着,
曹操落座时,同许久未见的何颙郃首见礼,
何颙对着他回以微笑。
在袁绍的招呼下,食客们纷纷同公孙瓒见礼。
袁绍又绕到刘仁一侧,单手拍了他的肩膀,
“诸位,这位是涿郡刘仁,字德然。
涿郡刘家虽然已经除了爵位,
可依然是当地豪族,
诸位可不要因德然年纪小而轻视他啊?”
袁绍说话时威容仪重,就是说些笑话也让人无法轻视,
何况是如此郑重的介绍。
刘仁便见着许多不认识的人纷纷报名见礼,
耳熟的名字也纷纷跳出,
诸如什么郭图、逢纪之类的,
这些也都罢了,并不意外。
可偏偏有一个名字让刘仁心中有些翻江倒海,
唐周,唐守和。
这人是那个黄巾叛徒唐周吗?
他怎么在这?
刘仁一时间有些混乱。
唐周就如同是袁绍门下诸多食客一般,自在地同刘仁见礼,
刘仁也有些木讷的回礼,
他这幅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落在了众人眼里。
袁绍领着公孙瓒二人来到主位旁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