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也从陛下那听闻了卢夫子告老的案书。”
张让提着袖子,耸搭着眉头,
双眼诚挚的看着卢植,
话中带着刚硬:“卢夫子,此次返京不止是为了述职吧?”
卢植居于马上,仰着头根本不想搭理这太监,
似醉非醉的看着已经归于平静的夜空,
他知道刚刚那在京师上空发生碰撞的放肆之图,
绝对没有离开,
就用着某种不具名的法子隐匿着,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张让见硬的不行,来软的:“卢夫子身为大汉柱石,
难道就这样归隐田野了吗?
难道卢夫子甘愿看着贼子祸乱京师?”
说着话上来就要从曹操手中抢缰绳
曹操瞪大细眼完全没有交出去的意思,
手上牢牢攥着,与张让角力。
“张常侍未免高看小老儿,
小老儿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如今却依然一事无成,
这样的人还眷恋权位作甚?
不如归去,做个蒙学先生。”
卢植醉眼微眯,
与张让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听得张让暗自发苦,
心中嘟念道:你要是甘心做个教书先生,
我头给你揪下来当脚垫。
张让面上却还是堆起笑容,
“卢夫子这是哪的话?”
张让将手搭在马脖子上,
轻轻抚摸,
“您是扶风伯的弟子,
一身文治武功我等哪里能不知?
两次江外之乱,
若不是您,
陛下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卢植听到这,
也只是斜眼瞥了这拿他老师马融套近乎的屈颜宦官,
“是啊,三年两叛,
小老儿不过凡夫俗子,
身子骨恐怕都遭不住了。”
“唉,卢夫子哪里话?”
张让丝毫没有以往飞扬跋扈的模样,
只因他知道外面那蹲着的飞天夜叉绝对不是光发动雒阳大阵就能解决的,
如果单是太平清领书中说到的鬼物,
也就是雒阳之阵一个周转便能震杀的宵小,
而现在那玩意就搁在大阵边缘游曵,
雒阳城的城防大阵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太反常了。
“天子还离不开您,
只是先前的扶风伯与梁冀案的牵扯太深...”
“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哪还想什么高官厚禄?
走吧,孟德。”
说完这话,卢植像是醉了一般,
按着某种韵律摇晃起来。
曹操面露喜色,
卢植的话正合他意,
当务之急是与张让拉开距离,
把公孙瓒他们事告知卢植。
张让拦住了要牵马离开的曹操,
着急地向着卢植表达自己清治鬼市的决心,
“卢夫子,张某是向陛下领了军令状的,
定要将侵吞朝廷商税的地下鬼市一举拿下。”
卢植还没说活,曹操手一挡,
毫不客气地将张让推开,
“这什么鬼市不鬼市的,曹某从来没听说过。
先生已经醉了,
需要休息。
张常侍要是有公务在身,我等就不多打扰了,
劳烦张常侍将路让开。”
张让连退几步才刹住车,
凶狠地瞪了曹操一眼,
嘴唇微动但终究没说什么,
侧头看向卢植,
“雒阳乃是天子脸面,
夫子是不会看着有宵小在京师动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