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杰又不会急救，索性不管了。

　　总说灯下黑，他之所以独自出来找，也是以为距离会远，因此还动用了滑雪板。

　　没想到居然这么近，幸亏他比旁人更细心一点，发现残留的一点痕迹。

　　这才没和之前的人一样，错过这个酒鬼。

　　因为钟玉国所处的地方已经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了。

　　媽的！也是活该！给你酒，是用来暖身子的，居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什么玩意儿！

　　听说蒋大杰真把人找到了。

　　二十多号司机一下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围着钟玉国，都想看看人怎么样了。

　　另一半则对蒋大杰问东问西，其中不乏心思活泛的，夸他厉害，一出手就把人找到了。

　　有这种心思的一般都是在队里混得不咋样，或者资历尚浅的。

　　一方面是蒋大杰确实有几把刷子，交好了没坏处。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能在蒋德财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如果能攀上关系就更好了。

　　张大帅说得多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又是一番折腾，车队才好不容易重新启动。

　　没说的，蒋大杰这个救了人的英雄，继续苦逼地在前面继续铲雪。

　　回到燕京的时候，已经是2月2号了，这趟差事整整耗了一个礼拜！

　　钟玉国直接就送医院了。

　　这家伙一直就没醒，要不是蒋大杰舍得用上空间里的两颗“安宫牛黄丸”存货，这小子能不能保住命还不一定呢。

　　结果找蒋德财报销时，他还一脸狐疑：“你身上还准备了这玩意儿？”

　　“有备无患啊，这不就用上了吗？人命总比50块值钱吧？”

　　说着点了点药店开的购物收据，让他赶快签字——

　　哪那么多废话呀，要不是我，这次车队麻烦大了！

　　从蒋德财办公室出来，蒋大杰不禁想：现在的中成药是不是特别有效啊？看来，还得多存点儿。

　　而蒋德财也很欣慰：这小兔崽子比我强，未虑胜先虑败，这不是把药都准备了嘛。

　　回到南锣鼓巷，蒋大杰先奔了一趟后院。

　　发现鱼窖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进屋后，先给长辈报了平安。

　　这会王兰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依然忙里忙外的操持家务。

　　蒋妈让他晚上过来吃，蒋大杰当然满口答应。

　　不服不行，这年头的妇女是真的任劳任怨啊！

　　跟蒋妈一比，楼姐可就没法看了，如果蒋妈是参天大树，护着一家老少。

　　傻娥子就是一根豆芽菜，随时都需要呵护。

　　这不嘛，刚进屋，看到胡子拉碴的蒋大杰，楼姐的“金豆子”就下来了，泪眼里满是：思念、埋怨、心疼……

　　好在人特别好哄，蒋大杰只是略施小技，就把她逗得咯咯笑起来。

　　卿卿我我一会儿，蒋大杰这才脱身出去泡澡堂。

　　麻痹！这几天反复出汗、熥干、又出汗……内衣硬得堪比盔甲，人整个都是馊的。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再不干车豁子！尤其跑长途，实在太遭罪了！

　　晚上，蒋大杰做了两条红烧鱼，回了后院。

　　他家厨房里有一口大缸，专门养鱼用的，只要偶尔喂点空间饵料，这些鱼就不死。

　　正好把吴伟江给的那瓶“二锅头”拿出来借花献佛。

　　杜二杆子一看，乐了：“哟，你还留着呢，我的早喝光了，嗐！还没开封儿呢！你怎么不早点给我呢？”

　　我怕你犯钟玉国一样的毛病，蒋大杰在心里嘀咕。

　　杜二杆子转而对蒋德财说：“吴伟江给大家伙发酒是好心，只怪钟玉国那个憨憨。

　　“居然自己把自己喝多了，一头栽沟里，差点小命儿报销。”

　　在杜二杆子看来，只要发酒的就都是好领导，这不还替吴伟江求情嘛。

　　蒋大杰忍着笑，就您还好意思奚落别人呢？自己都整天迷糊着。

　　真是没有起错的外号，二杆子就是二杆子，蒋德财刚正式上任就出这么大事儿，肯定闹心，结果还被他添堵。

　　蒋大杰先给蒋德财倒一盅，然后给杜二杆子倒酒，岔开话题说：

　　“师傅，这回咱们弄回来这么多羊，厂里能表示表示不？”

　　杜二杆子举杯示意了一下蒋德财，然后一脸“痛苦”地干了，嘶哈一声才说：

　　“那肯定得表示啊，不然下回谁还卖命啦？”

　　接着，这家伙就巴拉巴拉这趟活儿的艰难险阻，连蒋大杰不停给他使眼色都没看见。

　　蒋大杰也是无语了，这个大嘴巴！没看坐地桌的楼晓娥，脸色已经不好了嘛。

　　他冲楼姐露出一个最迷人的微笑，楼晓娥勉强笑了笑，随即又心事重重起来。

　　蒋大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过来是个失策啊，不过也是早晚的事，这年头司机的工作性质就这样，压根隐瞒不了。

　　几盅酒下肚，杜二杆子话更多了，也忘了吴伟江给他发酒的好了：

　　“要我说，这个吴伟江不行，毛毛糙糙的，太爱出风头，汽车班要让他领导早晚还得出事儿。”

　　蒋德财紧皱着眉头，也不喝酒了，光琢磨杜二杆子的话。

　　杜二杆子继续叭叭：“要我看，副队长趁早别让他干了，最好离汽车班也远点，头些年他这种人我见多了，净瞎鸡霸指挥……”

　　杜二杆子的话，别说蒋德财不爱听，就是蒋大杰都直咧嘴。

　　车间副主任一级的人事安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更改的事儿吗？

　　蒋大杰再次岔开话题：“爸，钟玉国住哪个医院呢？明儿我去看看。”

　　蒋德财把医院名说了，还难得夸了一句：“亏得你发现了，医生说再晚点，人就危险了。”

　　蒋大杰见俩老烟枪又要摸口袋，忙说：“您二位少抽点，这屋里有孕妇呢？”

　　蒋德财、杜二杆子彼此看看，忍住没抽。

　　蒋大杰与楼晓娥也是对视一眼，都加快了吃饭速度。

　　这时候是没有抽烟危害健康一说的，更没人知道对胎儿不好。

　　但架不住蒋大杰这个挂逼灌输啊，尤其是楼晓娥，那可是奉为圭臬，但凡碰见吸烟的，立马远远躲开。

　　俩人很快吃完饭，就告辞了。

　　至于老烟枪们能不能忍住，对王兰芳肚里的孩子有没有伤害，他们自己都不在意，让蒋大杰又能怎么办？

　　他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不受影响就不错了。

　　“开车真的那么危险吗？”回到家的楼晓娥不无担心地问。

　　“嗐，你别听我师傅胡咧咧，他就爱说评书，这趟活儿确实有吴队长瞎指挥的原因，不然不能出事儿，平时还是很安全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安抚楼晓娥那颗孕妈敏感的心，蒋大杰只能把锅甩给吴伟江了。

　　“真的吗？”楼姐忽闪着单纯又愚蠢的大眼睛望着丈夫。

　　“比珍珠还真呢。”蒋大杰说着开始给楼晓娥捏肩、揉腿。

　　楼姐发出极为舒服的一声嘤咛：哇，已经一个礼拜没享受到了，之前还没在意，等人走了，才知道老公真是世界上最好的！

　　俩人正腻歪着，二凤来了，说是便宜老爸要找他说事儿。

　　等到后院时，喝美了的杜二杆子，已经回自己家困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