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二赖子望了望窗外,对姚梦琪说:“小妹,我们该起来了。”
两人起来洗漱完毕,有人送进来早点,是小笼蒸包、油条和稀饭,还有一大碟什锦菜。
姚梦琪吃着小笼包,夹起一根胡萝卜条,说道:“这什锦菜真好吃,甜甜的还有点微咸,正好下饭,这是哪里腌制的?我们湖南好像没哪个地方出这种坛子菜。”
二赖子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长沙出的吧。”
姚梦琪笑道:“你不是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怎么连什锦菜都不知道哪里出的?”
二赖子郑重道:“这不是天文,也不是地理,我们俩将来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关心这些小事情。”
二赖子说这话时,脸上透着一股豪气,姚梦琪看得竟然痴了,愣呆呆地忘记了吃饭。
二赖子笑道:“小妹,你发什么呆?”
姚梦琪顿时惊醒过来,脸色一红,忙说:“没什么。”赶紧低头吃饭。
吃过了饭,二赖子和姚梦琪来到大爷房间里,二赖子说:“师父,今天先发些钱给那些不适合练武的人,让他们都能安家过日子,剩下的人分一下组,每组指派正副两个组长,另外再指派两个人做您的帮手,您看怎么样?”
大爷说:“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办。”
二赖子说:“正副组长很好办,临时指派一下,等将来证明他们有能力带好一个组再正式决定,如果没有能力再选有能力的,至于您的帮手,您看谁合适?”
大爷说:“我看就用锤子雷子吧,一来你们从前感情比较好,二来他也是老人,三来他的办事能力也不错。”
二赖子说:“那行,就这么决定。”
说完三人走出房间,昨天二赖子就叫锤子吃过早饭后召集众人的,他们出来时,众人已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正等着二赖子他们。
二赖子站在院子前的台阶上,对众人吼了一声:“都排好队!”
二赖子是看到部队集合时都排得整整齐齐的,故而也要学部队的样,等将来在临训班学会了部队管理,他也要对这些人实行军事化管理。
锤子和雷子几个人就一个一个拉着他们排队,忙乱了一阵,好容易排好了队,二赖子喊了一声:“肃静!”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二赖子跳到院子里,一排排看过去,从中将那些年龄偏大又身子骨瘦弱不适合练武的人挑选出来。
还有几个女人也被挑了出来。
这些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二赖子对姚梦琪说:“小妹,给他们每人发一百块光洋。”
昨晚二爷交出来的箱子这时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姚梦琪就从中取出银元给那些人一一发放了遣散费。
姚梦琪发放完了,二赖子对那些人作了一个揖,嘻嘻笑道:“各位叔叔伯伯兄弟姐妹,这些安家的钱虽然不多,但你们回家去摆个摊子做点小买卖或者买块地种点庄稼就能过安生日子,今天将你们打发走,你们不会怪我们吧?”
这些人其实都是被二爷胁迫来的,平时不但在外面遭人白眼,就是二爷的欺压也受够了,要不是二赖子,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哪一天是个头,莫说现在二赖子还给了他们安家费,就是不给,只要放他们走,他们就千恩万谢了。
因此他们说:“赖子,大爷和你是我们的恩人,怎么还会怪你,那我们就太不知道好歹了。”
二赖子笑道:“那好,大家都回家吧,希望大家都过得好!”
老弱们口里说着千恩万谢的话语,一一跟二赖子、大爷和大家告别了。
遣散了那些人,二赖子扫眼望去,见院子里现在都是青壮年,就又跳上台阶,大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再不是地痞流氓了,你们要做另外一种人,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好人,所以我要宣布三件事情,那就是第一要听调摆,第二不准欺压百姓,第三不准做坏事,如果谁违反了,轻则打板子,抽鞭子,重则处死,你们听到没有?”
慑于二赖子的威严,众人一齐响亮地回答:“听到了!”
二赖子又道:“下面每二十个人分成一组,锤子雷子,还有你,你,你,赶快分好组!”
没一会锤子就说分好了,二赖子说道:“每组排在最前面的是组长,排在最后面的是副组长,锤子做总管,做师父的帮手,雷子是副总管,专门管杂务,听清楚了没有?”
院子里又是一片响亮声:“听清楚了!”
二赖子很满意,他看了看大爷,说道:“师父,我看可以开始练功了。”
大爷一直默不作声,见二赖子调摆得很有条理,不禁暗自点头,这时见二赖子问他,就说:“可以。”
二赖子就对众人说:“虽然我们准备教你们武艺,但我们不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年纪大的可以叫我赖子,年纪小的可以叫我赖子或赖子哥,至于我的小妹,你们叫她琪妹妹琪姐姐,或者是梦琪都可以。现在开始练功,由大爷、我和小妹教你们练习骑马功,你们要认真学,好好练。”
二赖子和姚梦琪、大爷就跳到院子里,三人分开,一个一个开始教众人练骑马功。
这些人都是成年人,虽然耐力比起细伢子要强,但骨头硬了,教了许久,却很难规范,但没有办法,只能先练着,这事也是急不来的。
教了一上午,吃过午饭,二赖子对大爷说:“我们还得去临训班报到,只要一有时间我们就会来的,这里您管着,您先教他们学习基本功,等基本功练得差不多了,再教他们拳术等。”
大爷笑道:“行,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管好他们的。”
又叫来锤子和雷子说道:“你们这些人平时好吃懒做懒散惯了,做什么事都不行,欺负老百姓倒是好手,现在叫你们练好武功重新做人,肯定会有许多人叫苦连天,甚至偷奸使滑,说不定还有人想着逃跑,这就要好好管理。之所以叫你们一个当总管一个当副总管,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信得过你们。我希望你们好好做,当好这个总管,当好师父的帮手,让这些人练好武功,莫让我失望。”
锤子和雷子说:“赖子兄弟你就放心吧,你信任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做,不让你失望。”
二赖子说:“这才是好兄弟。”
辞别大爷,二赖子和姚梦琪离开太平街,姚梦琪说:“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去爷爷家?”
二赖子说:“不,现在去临训班报到,爷爷家随时可以去。”
他们根据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城西西倒脱靴巷,从巷子口进去,来到一所很不起眼的房屋前。
二赖子见那房屋很陈旧,一扇小门紧闭,疑惑是不是找错了,反复对照信封上的地址,方上前敲门。
刚一敲门,就有人将门打开了,一个身穿中山服的中年人开了门,见是两个少年,立刻瞪眼呵斥道:“干什么的,快走快走!”
二赖子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立刻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人极不耐烦,不由分说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二赖子装作自言自语的样子,拿着那封信嘀咕道:“我们找错了,难道许立凡不是在这里?”
那人一听许立凡三个字,立刻变了态度,说道:“啊小兄弟,你们是来找许主任的,你们找许主任什么事?”
二赖子道:“我们是来报到的,是徐永昌主任叫我们来的。”
那人立刻说:“你们没有找错,是这里,请你们跟我来。”
走进屋子,二赖子看见屋子虽小,里面却有两个穿军装的人挎着枪站在门后。
那人带着二赖子和姚梦琪穿过小屋,又穿过一个过道,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个硕大的院子,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里面都是各种训练器材,院子里各处也有站岗的。
院子四围都是房子,左右两边是两层楼的房子,二楼还带游廊。
那人带着二赖子和姚梦琪走上右边那栋房子二楼的游廊,在一间钉着“主任”木牌的房门前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那人推开房门,二赖子就见一个戎装军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看文件。
那人上前弯腰道:“主任,这两位是徐永昌主任介绍来的。”
那人抬起头来,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就对那个看门的说:“你去吧。”
二赖子看那人也是一个中年人,领章上缀一颗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军衔。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二赖子和姚梦琪看,见男孩文气,女孩秀气,心里就犯着嘀咕。
二赖子大大咧咧地问:“你就是许主任?”
那人皱了皱眉头,说:“我是许立凡。”
二赖子说:“我们是徐主任介绍来的。”
许立凡问:“徐主任有信吗?”
二赖子上前将那封信拿出来,说道:“有。”就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许立凡撕开信封,取出信来,也许是内容很简单,只看了两眼,就放下信,问道:“你们是徐主任的亲戚?”
二赖子道:“不是。”
许立凡又问:“那你们是徐主任什么人?”
二赖子很不习惯这种被人盘问的滋味,但也不能不回答,就说:“怎么说呢,算是熟人吧。”
“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徐主任的?”
二赖子道:“在医院。”
许立凡目光犀利地盯着二赖子道:“徐主任怎么会去医院?”
二赖子道:“徐主任是去医院视察。”
许立凡又盯着二赖子和姚梦琪看,见两人穿着很好,很像是富人家子女,就估摸着也许是托关系来镀金的,就说:“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来这里你们吃不了那份苦。”
二赖子很不高兴,想,这个许主任怎么看不起人,我们什么苦没有吃过?还说我们吃不了那份苦?就道:“笑话,什么苦我们吃不了?”
许立凡又皱了皱眉头,说道:“进了我们这个地方,以后是要上战场打仗的,我看你们的身体太瘦弱了,尤其是女孩子,娇滴滴的,上了战场那还不得哭鼻子。”
二赖子更不高兴了,瞧不起我就算了,瞧不起小妹可不行!
立刻大声道:“你别瞧不起人,你们这里能有什么苦是我们吃不了的?我告诉你,我们吃过的苦可能你都没吃过!”
许立凡对二赖子这种藐视长官的行径很是不高兴,但他不好发作,心里却存了要惩治二赖子的念头,便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吃得了苦,那就留下吧。”
随即喊了一声:“来人!”
立刻进来一个军官,许立凡道:“带他们出去,男的编在一组,女的编在电讯组。”
那军官敬了一个礼,大声道:“是!”
出了门,那军官见姚梦琪生得十分美貌,滴溜溜的眼睛总是瞄着姚梦琪。
那军官带着二赖子和姚梦琪下了楼,在下面一层的一个房间前停下,对二赖子说:“你睡这里。”
说完又往前走,姚梦琪却没跟去,跟着二赖子进了那间房子。
许是那军官察觉姚梦琪没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走回来对姚梦琪说:“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要跟男人睡一起?”
二赖子瞪眼道:“你怎么说话的?”
那军官被二赖子的目光刺得心里一颤,暗道这小子只怕是个刺头。
就道:“女宿舍在那边。”
二赖子说:“走,小妹,我跟你去看看。”
那军官说:“那是女生宿舍,你跟去干什么?”
二赖子说:“她是我小妹,我当然要看看。”
那军官厉声道:“这里是部队,你们也不是老百姓了,一切都要服从命令,回去!”
姚梦琪怕二赖子惹事,就说:“哥,你别管了,我会弄好的。”
二赖子阴恻恻地盯了那军官一眼,觉得这军官很不顺眼,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想惹事,就说:“好吧,你先过去,我等下来。”
姚梦琪跟着那军官到了女生宿舍,宿舍里没有人,那军官此时变成一张笑脸,指着一张上铺嘻嘻笑道:“你睡那上铺。”
姚梦琪说:“嗯,知道了。”
解下包袱,丢在那铺上面,爬上去一看,上面什么也没有,就说:“这铺怎么连席子也没有?”
军官笑道:“你等着,我给你去领。”说完就出去了。
一会军官回来了,手里抱着铺盖、两套军装和洗漱用具等,对姚梦琪说:“都领来了,来,我给你铺上。”
姚梦琪说:“谢谢你,我自己来。”
那军官将其他东西丢在下铺,却将铺盖丢向上铺,旋即爬了上去,将床铺好了。
军官下来说:“好了,你将洗漱用具跟其他人的一起摆在桌上,你后来就摆在最后,这样不会弄错。”
等姚梦琪摆好了洗漱用具,军官说:“你把军装换上,我看看。”
姚梦琪见那军官要她换军装却又不出去,就说:“那就请你出去一下,等我换好了你再看。”
军官笑嘻嘻道:“你只是换外衣,没事。”
姚梦琪道:“不行,换衣服怎么能当着人。”
那军官不出去,姚梦琪就不换,军官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这时二赖子来到门口,见军官站在门口不看他,他也懒得理他,对门内喊道:“小妹!”
门开了一条缝,姚梦琪躲在门后说:“哥,快进来。”
二赖子闪身进去,姚梦琪马上关上门,当着二赖子的面脱下外衣,穿上军装,又戴上船形帽,见一张抽斗桌上有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回过身来对二赖子说:“哥,好看不?”
二赖子笑道:“我小妹穿什么都好看,当然,穿军装更加英姿飒爽。”
又围着姚梦琪转了一圈,说道:“这军装好像还大了点,等下去换一下,看有不有小一点的,如果没有就改一改。”
姚梦琪就脱了下来,说:“好。”
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军官没进来,却冷着脸对二赖子说:“你出来。”
二赖子走出来,说道:“什么事?”
军官道:“以后这女生宿舍你不能进。”
二赖子乜着军官道:“你刚才不是也进去了吗?你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
军官厉声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这是条令!”
二赖子道:“你能进去我就能进去。”
军官恼道:“我以后也不能进。”
二赖子吊儿郎当地说:“那我就不进。”
军官气得脸色发紫,狠狠瞪了二赖子一眼,说道:“你自己去军需处领东西。”
二赖子却道:“你总得告诉我在哪个房间吧。”
军官无可奈何地向对面一指:“对面左侧第二间。”说完,又盯着姚梦琪看了一眼,走了。
二赖子对姚梦琪说:“这小子不怀好意,你小心点。”
姚梦琪笑道:“我知道。”
二赖子说:“你带上军装,我们去军需处。”
两人来到军需处,二赖子道:“我来领生活用品。”
一个军官就站起来说:“新来的吧,跟我来。”
二赖子和姚梦琪跟着那军官出门来到另一间房子里,里面有许多架子,上面搁着各种生活用品,二赖子也领了铺盖、洗漱用品和军装等。
二赖子指着姚梦琪手里拿来换的军装,对那军官说:“我小妹的军装大了,请给换小一点的。”
那军官笑道:“对不起,这是最小的没有更小的。”
没办法,二赖子和姚梦琪只得回到女生宿舍,二赖子说:“你还是先换上军装吧,我也去换装。”
二赖子回到宿舍铺好了铺盖,换上军装,走了出来,走到女生宿舍,在门外喊:“小妹!”
姚梦琪走出来,说:“你收拾好了?”
二赖子说:“那还不快,没有多少可收拾的。”
姚梦琪看着二赖子的军装,说道:“这军装比红军的好,红军的是粗布,穿在身上皱巴巴的,这军装是卡其布,穿着好看多了。”
二赖子道:“可是没有李大哥的好看,什么时候也弄套军官的穿穿。”
姚梦琪道:“其实哥哥穿这样的也很好看。”
两人走到院子里,二赖子看见有单杠,不知是什么器材,但见上面的横杠可以抓手,就一跳抓住单杠翻起来,觉得很好玩,就前翻后翻,还一只手翻,翻个不停。
翻了一会,跳下地,说道:“这里应该有很多人的,怎么没见几个人,人都到哪里去了?”
姚梦琪道:“谁知道呢。”
二赖子觉得很无聊,就对姚梦琪说:“走,我们去街上走走。”
姚梦琪就挽着二赖子的手臂,两人往那间小房子走去,这里没有其他路,只能从那小房子里出去。
两人来到那间小房子里要出去,站岗的手一伸:“出示出入证。”
二赖子一愣:“什么出入证?”
那个中山装说:“这里出外要请假,请假批准了会发给你出入证,才能出去。”
二赖子沮丧地说:“真麻烦。”
两人只得退回来闲逛,沿着院子四周转了一圈,见有的房门紧闭,就连窗户也被遮上,但有的房子却可以从窗户里看到里面的情形,但大多是宿舍。
他们坐在走廊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看到一队队穿着军装的人背着枪背着背包疲惫不堪地走了进来,走进一间间宿舍里。
二赖子说:“小妹,回去吧,跟你们宿舍的人熟悉一下。”
姚梦琪说:“好。”
二赖子回到宿舍,见一个个都倒在铺上,动都不动,很是奇怪,他们这是干什么累成这样子?
二赖子抱拳对斜躺在铺上的一个大个子说:“这位大哥,你们干什么去了,累得像臭驴子似的?”
大个子斜了一眼二赖子,骂道:“小屁孩滚开,老子没力气跟你说话。”
二赖子见大个子凶狠,本想发作,但想,他也许是因为累了心情不好,就原谅了他吧。
吃了个瘪,二赖子干脆不说话了,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这些像是一滩滩泥一样的人,忍不住就想,这些人也太没用了,就算是搞军事训练,至于累成这样吗?
好一会,这些人才陆陆续续起来了,也不看二赖子,纷纷拿了毛巾、肥皂、衣服、洗脸盆等出去了。
二赖子闲得无聊,见挨墙的架子上靠着一排枪,显然是宿舍里的人回来后放上去的,就拿了一支拉开枪栓看起来,他看这枪比29军的枪要好,一色中正式,还是新的。
一连看了几支,就懒得看了。
又过了一会,这些人又回来了,头发都是湿的,原来是洗澡去了。
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到二赖子面前,说道:“你是新来的?”
二赖子看了那人一眼,很随便地说:“是的。”
那人顿时厉声道:“跟长官说话,站起来!”
二赖子听说是长官,只好站起来,他知道,在部队里,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这是听李瑞祥说的。
中年人拧着眉头说:“看你毛都没长齐,你来这里干什么,别没几天就哭着要回去。”
二赖子道:“我劝你不要瞧不起人。”
一个单单瘦瘦白净脸面的矮个子说:“嗬,还不服气,看你这么秀气,是不是个女孩子,要是女孩子,我们还是非常欢迎的。”
一宿舍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又一个人说:“麻子,你摸摸他的裤裆,看看他有卵子不?”
二赖子看那被叫做麻子的人,脸上分明一颗麻子也没有,就很纳闷:“不是麻子为什么叫麻子呢?”
麻子嘻嘻笑道:“那我可不敢,万一他要没有卵子,我岂不要被关禁闭?”
众人都说:“不会不会,不知者不怪嘛!”
众人嘻嘻哈哈打趣着,二赖子气得直瞪眼,但没说话。
中年人道:“行了,都别取笑了。”
又对二赖子说:“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组组长吕弘阳,你叫什么名字?”
二赖子说:“我叫二赖子。”
众人一听,又是哄堂大笑,二赖子这时反倒不气了,很轻巧地说:“你们是吃了笑婆婆的尿还是怎么的,这有什么好笑的?一个外号而已嘛。我的大名叫闾克强,但你们可以叫我二赖子,也可以叫我赖子。”
听二赖子如此一说,那些人顿时就不笑了。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你要计较,别人就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你要是毫不在乎,再逗乐别人反倒感到无趣。
吕弘阳又对二赖子说:“闾克强,在这里你归我领导,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守规矩,要绝对服从我,以后这间宿舍归你打扫了,每天我都会检查,要是没有打扫干净,看我怎么罚你!”
二赖子很反感,一个组长而已,神气什么,我连将军和战区长官都见过呢,逞什么威风。
二赖子轻笑道:“每天都归我打扫,那你们干什么?”
吕弘阳被噎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但随即恼怒道:“这不是你一个小屁孩该管的事!”
二赖子吊儿郎当地说:“好吧,我这个小屁孩每天都打扫。”
吕弘阳觉得二赖子虽然年纪小,却有点阴阳怪气,正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哨声,气得大喊一声:“都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