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乌合之众与虎狼之师
转眼间,一天时间过去。
天色渐暗,吕布与张辽率陷阵营抵达峥嵘谷上方。
密林间,众人扎营歇息。
一路行来,吕布刻意避开开阳及周边大县城,依仗散布于琅琊国的探子,不断获取敌情。
正如吕布设想,臧霸一众还未到峥嵘谷,毕竟他麾下以步兵为主,行军缓慢。
吕布站在山头,不停地巡视山谷脚下。
张辽持水囊上前,递于吕布,低声道:“温侯,郝萌、曹性已至谷口。”
吕布接过水囊,微微颔首,沉声道:“好,待臧霸大军入谷,便令他插翅难逃。”
......
峥嵘谷外,夜色沉沉,忽见远处有大批火把出现。
只见领头人骑于马上,身材魁梧,筋骨嶙峋,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眉宇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匪气。
此人正是臧霸!
他本是青徐一带的豪侠,早年间落草为寇,靠着一身悍勇武艺聚众成势,劫掠四方,后投身军伍,渐渐立足于乱世。
此刻,他身后,五千兵卒拖着沉重的辎重车,在黑暗中如一条冗长的铁蛇,缓慢爬行。
虽说整日的征伐和劫掠让这些士兵疲惫不堪,但是臧霸此刻的心情却甚好。
突然,他身下牵着马绳的副将,压低声音道;
“大王,山道崎岖,兄弟们都累了,不如在谷口扎营先休息一晚,待明天再走?”
臧霸冷哼一声,斜睨了副将一眼:
“蠢材!如今我血洗了莒县,徐州群雄定会有所反应,尤其是那吕布。”
“现在我们要尽快赶回开阳,以免日久生变。”
副将闻言,只得抱拳应道:“还是大王考虑周到。”
臧霸一行人继续缓步行军,很快就行至山谷前沿。
虽说黑夜,四周山雾弥漫,但作为山贼出身的臧霸和他手下的泰山兵们倒还是适应。
臧霸估计现在他们已经接近出口,要不了多久就能出谷。
此处距离开阳城已经很近,等他们将此番掠夺的粮草财物送回开阳,定要大摆宴席,畅饮一番。
可是突然间,多年在山上征伐的经验告诉他,事情有点不对。
“慢着。”
臧霸突然挥手示意大军停下。
他压低嗓音问副将:“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副将愣了愣,侧耳倾听,却只听到夜风穿林的呼啸声,以及山雾中偶尔传来的鸟鸣。
他犹豫道:“回大王,属下未听见异常。”
“不对劲。”臧霸勒紧缰绳,目光如鹰隼般扫视。
他环顾四周,突然心头一凛——山上的鸟群呢?
他们行军至此,沿途林中本该有飞鸟受惊起落,然而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撤退!”臧霸猛然高喝,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决定。
然而,话音未落,山顶蓦然亮起无数火光。
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四周传来。
“杀——!”
“贼寇受死!”
山坡之上,八百铁甲精骑兵纵马跃下,为首的正是吕布和张辽!
吕布身骑赤兔马,一马当先,宛如战神降世,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寒芒闪烁,随即猛然挥砍而下。
“噗嗤——”
刹那间,臧霸麾下的青徐兵连同兵刃、铠甲一同被劈开,血肉炸裂,断肢横飞,热血喷涌如雨,洒满战场。
最前方的几人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戟锋撕裂,鲜红的内脏洒落一地,浸染大地。
不愧是吕布!
这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场大战,前世他是一个废宅大学生,跑几步就会喘气的那种。
但如今他拿起方天画戟,砍杀这些一般的士卒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就如同拿菜刀切芝士蛋糕一样丝滑。
臧霸慌忙组织士兵形成盾墙,妄图抵挡住这一波骑兵冲锋。
但是,这只黑甲队伍黏性极强,如同一柄尖刀,直接将他们组织好的军阵撕开一道口子。
臧霸目眦欲裂,猛抽战刀,大吼:“冲出去!”
可还未等他们集结,谷口方向忽然又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郝萌、曹性已然率军杀入,一道血路被彻底封死!
四面伏兵,天罗地网!
霎那间,无数惨叫声伴随着残肢断臂飞溅。
这1200名骑兵宛如绞肉机般在臧霸的5000人的部队中横冲直撞。
臧霸此刻脸色异常难看。
作为常年雄霸一方的泰山山贼,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乌合之众,什么叫虎狼之师。
臧霸一边抵挡冲他袭来的武器,一边带着身边还存活的泰山亲兵想要冲出重围。
突然,一身披黑金重甲,手握黄龙钩镰刀的阵陷营骑兵脱离队伍,朝他冲来,正是张辽!
臧霸身边为数不多骑马的亲兵想上前阻拦,却张辽几刀挑翻在地。
张辽一瞬间便冲到臧霸身前。
二人战马交错,臧霸双手紧握大刀,以劈山之势向对方砍去。
张辽冷哼一声,黄龙钩镰刀轻轻一抬,钩刃滑过,竟将臧霸的刀锋一带,力道之巧妙,让臧霸的刀势瞬间失衡。
臧霸猛然后仰,刀锋险之又险地划过他的头盔,火星四溅,震得他头皮发麻。
可还未等他稳住身形,张辽反手一摆,钩镰刀猛然回旋,刀刃横扫而至!
臧霸心知躲闪不及,怒吼着抬刀抵挡,然而一股恐怖的巨力袭来,他的双臂顿时剧痛,虎口崩裂,战刀险些脱手飞出!
下一刻,张辽已然贴身逼近,黄龙钩镰刀顺势向下一劈,臧霸仓促侧身躲避,然而肩甲仍被刀锋撕裂,鲜血瞬间涌出。
剧痛袭来,臧霸咬牙怒吼,猛然催动战马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对方战马速度更快,紧咬不放,下一刻,钩镰刀反手一勾,精准地扣住了臧霸的左臂。
一声惨叫,臧霸整个人被生生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泥土溅起。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张辽战马嘶鸣,一脚踏住他的胸口,令他动弹不得。
黄龙钩镰刀寒光一闪,刀锋抵在他的咽喉,只听他冷冷开口:“末将张辽,奉温侯之命,取尔首级!”
臧霸脸色苍白,目中透出绝望,但他仍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吕布小儿,迟早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刀光一闪,血溅三尺!
虽说臧霸确实一员猛将,但是吕布现在并不想留着他。
原因很简单,臧霸作为山贼出身,想彻底降服他,需要花费很大的经历。
接下来,他需要将自己主要的精力放在刘备、曹操、袁术等人的身上。
与其在背后留下这么一个隐患,不如直接除掉。
毕竟管理这些郡县,依靠当地豪族和自己的手下,也是能做到的。
将领一死,剩下的士兵瞬间没了主心骨,很快便都投降了。
吕布率众收拢战俘,清点缴获的粮草辎重与金银财宝,尽数运往谷外军营。
军营内,篝火映红夜色。
曹性捧着酒水上前,敬于吕布、张辽与郝萌三人。
张辽接过酒水,一饮而尽,抹去唇边酒渍,笑道:
“温侯的陷阵营果然无敌,剿这些乌合之众,简直如砍瓜切菜!可惜孝父不在,错过这等痛快厮杀。”
众人纷纷附和,吕布亦朗声大笑。
此战,陷阵营以一千三百铁骑破敌五千,仅折损数匹战马,寥寥十数人轻伤,几无损失,战果辉煌!
第二天清晨。
吕布随即下令,命三位将领押送粮草、财物及俘虏返开阳,妥善安置。
而他,则率数十亲卫,直奔不远处遭臧霸洗劫的莒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