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因地制宜
卢俊义一行离了蓟州城,随那紫伯髯皇甫端往西南方向,足足走了十余里崎岖的路途。
一片黑沉沉的村舍,这才在夜色中显出轮廓来。
皇甫端坐在马上,指着前方道:“员外,往前再走个一二里路,便是那叶隐村了。”
石秀冷笑说道:“这厮们倒是会选地方!如此偏僻处,寻常人便是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便也只以为是个荒村。
又哪能猜得到,会有六七百匹好马在此?
看着黑咕隆咚,夜里连盏灯都没有,村里的百姓怕是早被这兵痞赶尽了。”
霍平闻言,拍着身后的木箱大笑道:“如此做贼心虚,马匹必然来路不明。俺们的五万贯'银钱'在此,正好叫他们吃个哑巴亏!”
大手拍在箱上,登时便传来一阵闷响。
箱中的五万贯的白银,却都是路边捡来的石块,专来此充充样子的。
“原地先歇息一番。”
卢俊义挥手止住队伍,转头对皇甫端道,“贤弟的家眷已被燕青送离了蓟州。
卢某答应过伯母,要带你们一家团聚。
待会若是厮杀起来,兄弟切勿逞强,一切皆有为兄做主!”
闻听此言,皇甫端碧眼圆睁,黄须皆张:“哥哥救我一家于水火,皇甫端岂能在此刻贪生怕死?
今日愿提刀与诸位兄弟并肩而战。”
“壮哉!”
卢俊义赞了一声,又道:“那便稍等片刻,我手下还有一帮弟兄,少时便能赶到!”
正说话着,众人南边忽现两团火光,正破开夜色,飞也似地冲将过来。
卢俊义见此大喜:“某的帮手到也!”
在石秀、皇甫端等人惊奇的目光中,神驹子马灵自两个风火轮上跳了下来。
未理会一众人的惊骇声,马灵抱拳向卢俊义禀道:“员外哥哥,小弟得了你的消息,只留下一百喽啰看护女眷,把守山寨。
其余人皆下了山,只顾往这叶隐村赶来助战!
再有半盏茶的时间,队伍必然就能赶到!”
卢俊义笑道:“我这里正缺人手,若无俺们饮马川的兄弟在此,便是夺了这些个马匹,却也难将其尽数带走啊!
待会先随我进去探明情况,稍有情况,便可杀将起来!”
“谨遵哥哥之令!”
……
趁着月色,卢俊义引着十数骑继续向前赶路。
行了不过一里,忽见前方火光摇晃,二十余骑迎面而来。
为首那人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正是那“踢杀羊”张保。
双方仍还隔着段距离,他便扯着嗓子叫道:“总算给诸位盼来了。”
石秀、皇甫端二人催马上前与其会面。
皇甫端说道:“张保,你要的商客,我已然带到了!
那些银两我也都见了,并没半点虚的。”
石秀拎着朴刀,盯着张保大声问道:
“就这个破村落也能藏下六七百匹战马?俺们的钱银都带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将马牵出来溜溜啊?”
张保压根没空理会石秀声音的问题,此刻他的一双鼠目,正直愣愣地盯着霍平身后的几个大大的木箱。
他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莫看这村落小,原先亦有个二三百户人家。
如今家家户户都被简易修改成马厩,足够安放!
若不放心,诸位可随我入村查看嘛!”
众人进了村落,但见张保手下喽啰往来奔走,每家每户果然都牵出三四匹高头大马来。
卢俊义定睛看去,只见马匹皮毛光亮,四蹄粗实壮硕,各个确实都是上得了战阵的异域好马!
忙碌间,忽听得马蹄踏地轰动,张保惊疑道:“须是甚么声音?”
石秀闻言大笑:“你这厮好不晓事。单凭我们十数人,怎地将这七百余匹战马尽数带走?俺们自然还有接应的兄弟!”
张保闻言暗道:“居然还有人马?我不若派人一波一波地杀?免得到处乱窜,再跑了一个半个的,坏了大事。”
一念至此,他佯装引路,却悄悄拨转马头。
往东边奔去的同时,他高声喝道:“杨雄,这伙人前来倒卖朝廷战马!现不动手,更待何时!”
此话一出,果听得村西头传来阵梆子响,一面皮微黄的好汉,手提杆钢枪,引军杀到!
正是在白日里,众人刚刚见过的病关索杨雄!
见对方未带弓弩,双方又都身处狭窄的村落中,卢俊义心中大定,带着众人跳下马背,暴喝一声道:
“兄弟们,并肩子上!”
待东西两股兵马合在村中的主道上,卢俊义与石秀各拿一柄朴刀,率先杀入阵中。
二人皆是步战高手,在这狭窄的巷道内,虽身后只有十数人,却也硬生生地挡住了五百辽军的冲击。
见战局不利,辽军阵中的杨雄刚刚喝散一众人,气势汹汹地来到近前。
却又听见四面的喊杀声震天般响起,正是燕青带着饮马川众人杀到!
卢俊义见状大喜,目光赶忙锁定了才冲到近前的杨雄。
“病关索杨雄!此番又遇着你了!“
他朴刀横扫,瞬间劈翻身前四五个辽兵,故意将这杨雄引入战圈。
卢俊义高喝一声:“你们二人抵挡片刻,我来战这黄脸汉!”
石秀会意,手中刀光如电,辽军虽众,却依旧被他率众抵住,将卢俊义稳稳护住。
卢俊义想要速战速决,将杨雄逼进小巷后便火力全开,招不留情。
这杨雄虽也是枪道好手,却怎抵得住玉麒麟?
见他来的凶猛,杨雄把枪乱刺的同时,脚步不止后退,欲要拉开空间施展枪法。
但卢俊义岂能让他如愿?
将他逼入巷子中,为得不就是此刻!
卢俊义冷笑一声,手中朴刀精准地隔开长枪的刺击,刀刃擦着枪杆,划出一阵的火花,直逼杨雄手腕而去。
此乃单刀破枪之术,在这逼仄的空间内,轻易便施展出来。
霎时间,杨雄掌中钢枪便脱离了他的控制。
待他再想拔出腰间的短兵器抵抗时,冰冷的钢刀已然刮断其额前的一缕头发,直直的架在其脖颈上:
“好汉乃是堂堂的汉家儿郎,为何要替辽狗卖命?
卢俊义声若洪钟道,“不若随了我一同返回大宋,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岂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