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指尖轻叩桌面，语气凝重：

　　“昂热校长，根据之前的推测，猎人网使用的技术与诺玛应该是一致的吧？

　　“上次EVA调用全球半数以上的计算资源，都未能建功。

　　“这次想要有效果，恐怕要集中更多算力。

　　“时间长了，难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这违背了我们的原则。”

　　尽管加图索家从来都不掩饰统治世界的野心，但弗罗斯特从来没想过将卡塞尔暴露出去。

　　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必然引起整个世界的动荡。

　　尤其是数量众多的普通人，他们不会喜欢混血种暗中掌控一切。

　　即便，混血种守护了人类数千年也一样。

　　昂热摩挲着西装袖扣，颔首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所以……那就是50%经费的去处。

　　“全部用来增加EVA的备用硬件，从而增加算力。

　　“这样我们就不用挟持其他人的算力了。”

　　弗罗斯特闻言，提出了新的问题：

　　“硬件与能源还好说，我们自己能解决。

　　“攻防产生的异常网络流量难以掩盖，尤其是你想要持续开启EVA，被发现几乎是必然的。

　　“这样同样有暴露的风险。”

　　纯粹的算力问题，对卡塞尔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网络攻防终究需要借助现实中的网络通道，一旦数据异常，必然引起注意。

　　而猎人网会不断跳转，这意味着追踪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发现，校董会成员均希望避免此类风险。

　　对此，昂热摊手：“所以这就需要大家的努力了。

　　“对于猎人网的追踪，我想别说是周家，连封闭的圣殿骑士团——那群恪守教条的老古板——也会出手相助。

　　“诸位以为如何？”

　　弗罗斯特冷笑道：“愿意帮助是一回事，可帮助有没有用是另一回事。”

　　“这件事对所有人都有利，他们没理由拒绝。”昂热自信道，“而且他们只需要消除一些世俗的舆论而已，时间最终会让人淡忘一切。”

　　他这副姿态，让弗罗斯特本能地有些警惕。

　　但考虑到这个提议，确实符合卡塞尔与加图索家的利益，弗罗斯特还是表示了同意。

　　于是决议顺利通过。

　　昂热开始准备前往日本与蛇岐八家的新主人谈判，表明卡塞尔的态度，从而争取更多谈判筹码。

　　同时，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流入卡塞尔学院的账户。

　　这些足以重建数个超算的费用，将全部用来扩建EVA服务器，升级各种通讯基础设施，为追踪猎人网做好准备。

　　校董会议完成后，数位校董当即断开通讯。

　　弗拉梅尔想要趁机溜走却被昂热再次拦住。

　　查尔斯·洛朗看了一眼仍留在会议室的弗罗斯特，笑道：

　　“弗罗斯特先生，我与校长还有些事情需要谈，能否请您先离开会议室？”

　　“也许您该对我多点信任，查尔斯先生。”弗罗斯特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从查尔斯脸上的绷带收回目光，“卡塞尔的校董是一体，加图索家乐于为您提供帮助。”

　　查尔斯盯着弗罗斯特看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微躬身：“谢谢，我会的。”

　　“那祝二位交流愉快。”弗罗斯特扬了一下帽子致礼，这才将其戴好，起身离去。

　　弗拉梅尔看看剩下的两人，起身笑嘻嘻道：“那我也不打扰……”

　　“你再跑今年经费减半。”昂热冷冷道。

　　弗拉梅尔愤然跌回座椅，咬牙切齿：“该死！你刚拿了几十亿，还盯着我那么点钱？”

　　“查尔斯，你遭遇了什么？”昂热没有理会弗拉梅尔，问道。

　　查尔斯脸上怒意再也掩饰不住：“有人对我的飞机动了手脚，转移时又遇到了黑帮火并。

　　“好在执行部及时救援，暂时没有大碍。

　　“不过我准备呆到本部的飞机过来再回去，你觉得呢？”

　　“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弗罗斯特的建议？”昂热道，“虽然很讨厌，但这方面还是很可靠的。”

　　查尔斯摇摇头：“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家族内部恐怕也被渗透了。”

　　“有没有可能是汉高他们干的？”弗拉梅尔忽然开口，“干掉一个学院的校董，对他们来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见昂热和查尔斯都对自己投出关爱的眼神，弗拉梅尔撇撇嘴不再说话。

　　汉高确实与卡塞尔敌对，可绝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言灵·先知，这个言灵不是一直没什么用吗？”查尔斯问道。

　　昂热沉吟道：“也许借用了炼金术，毕竟是掌握着生命缔造的大炼金术师。”

　　说完两人再次看向弗拉梅尔。

　　“我不会。”弗拉梅尔摊手。

　　两人并不意外，只是脸色有些失望。

　　“喂喂，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弗拉梅尔叫道，“他妈的生命缔造那是人类能掌握的玩意儿吗？青铜与火之王都不会吧？我不会不是很正常！”

　　查尔斯不得不开口安抚：“我们没有不敬的意思，弗拉梅尔大师。”

　　“别发脾气了，弗拉梅尔。”昂热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说说，你觉得他们是龙王吗？”

　　弗拉梅尔皱眉，痛苦地揉了揉脑袋：“不是。”

　　“你确定吗？”昂热不确定道。

　　“我确定！”弗拉梅尔吼道，“无论龙王是不是掌握着炼金七大王国，祂们都不可能和我们玩过家家！”

　　见他这副模样，查尔斯有些惊讶地看向昂热。

　　后者挑挑眉，意思是他就这样，不用担心。

　　查尔斯眨眨眼睛，还是安抚道：“弗拉梅尔大师，请冷静，昂热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噢，该死的，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们请求。”弗拉梅尔没好气道，“也许我该去和‘伏羲’交流一下。”

　　“我也这样觉得。”查尔斯附和了一句，躬身一礼，“那么两位朋友，我需要先休息了。”

　　“助你好运，我的朋友。”昂热点点头。

　　弗拉梅尔挥挥手：“好运，朋友。”

　　查尔斯微微一笑，投影随之消散。

　　昂热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磁卡，在会议桌上的凹槽划过：“诺玛，会议室静默。”

　　“是，校长。”诺玛的声音响起，随后会议室陷入寂静。

　　弗拉梅尔一改之前痛苦滑稽的模样，神色肃然地看着昂热：“你还没找到？”

　　他指的是路明非和圣宫医学会。

　　“没有。”昂热叹了口气，“对方藏得很深。”

　　“你应该知道，猎人网理论上不会被找到。”弗拉梅尔提醒，“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你也不可能从那里获得你想要的消息。”

　　昂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没有说话。

　　弗拉梅尔与他对视片刻，终究叹了口气：“他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你欺骗整个校董会去找？”

　　“你不懂，我的朋友。”昂热起身，面部被头顶的阴影遮蔽，语气却依旧坚定，“他是我选中的人，是用来终结龙族统治的终极武器。”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弗拉梅尔说完，转身便走。

　　待他离开会议室，昂热沉默良久才刷卡唤醒诺玛。

　　“诺玛，准备飞机，我今晚就去会会那个年轻人。”

　　“好的，校长，但是申请飞行路线已经来不及了，需要按既定计划执行吗？”

　　“申请飞行路线，那是什么？”昂热嘴角流露出笑意，“只要飞机不降落就不算违背规则，不会有人在意的。”

　　“您的意志，校长。”

　　这一刻，昂热充满信心。

　　愚蠢的蛇岐八家，早已经忘了他曾经的教导。

　　也不知上杉越那个懦夫是不是还活着，是否知道蛇岐八家又找了个新主人？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这世界上有混血种能够胜过他。

　　言灵·时间零，对于人型生物而言，是无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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