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姑爷，你……”

　　古风激动得原地蹦起三尺，落地时，如孩童般转了个圈。

　　良久，才蹦出四个字：“您……真能忍！”

　　说罢，抱着盒子，飞也似的往药王堂奔去。

　　不忘嘱咐道：“姑爷，您留在丹园等候小人，给您第一时间，送上进阶初级炼丹师的好消息！”

　　午饭时间，闹哄哄的丹园，因古风的一句话而死寂。

　　数息后，议论纷纷：

　　“姑爷进阶初级炼丹师？！”

　　“他……进阶炼丹侍郎不过半个月吧？”

　　“没记错的话，炼丹侍郎炼出两种基础丹丸的最快记录是……四年半！”

　　“你记错了！是四年七个月，四十年前，秦大师创造的！”

　　没人怀疑古风言之过早。

　　在灵素山庄效力四十年的内务管事，再激动，也没莽撞过。

　　下一秒。

　　数十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顾宁身上。

　　顾宁静静的坐在炼丹房门槛，阳光落到脸上，烨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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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

　　灵枢堂。

　　“古管事，你所言非虚？宁儿果真炼出两种基础丹丸？”

　　古风前面端坐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脸容清秀、一米八以上的男人。

　　正是灵素山庄庄主柳千方。

　　年幼时曾被父亲送往顾氏医馆，跟随名医顾鹤年学医三年。

　　他很念这份香火情，与师弟顾百草一直有联系，感情甚笃。

　　才有了如今顾宁与柳清瑶的姻缘。

　　并非柳千方不相信古风，而是激动、释然。

　　三年前，他信守承诺，让有“清水城第一美人”、“冰美人”，之称的女儿，嫁给了年长十二岁的顾宁。

　　顾宁除了人品不错，一无是处。

　　说没有心痛女儿、没有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那是骗人的。

　　尤其是近段时间，灵素山庄面临巨大挑战，看着女儿独力支撑，那感觉更加强烈。

　　奈何米已成炊。

　　不夸张讲，他希望顾宁出人头地的心，远在顾家之上。

　　“开窍、开窍、开窍！老爷，姑爷开窍了！”

　　“不过花了十二天时间，便炼制出两种基础丹丸！”

　　“以小人眼光看来，非但冠绝清水城，还冠绝云山府，乃至燕州！”

　　“老爷，姑爷开窍了，往后的路宽敞了！”

　　古风激动的说着，任凭谁人看到了，都会以为：两种基础丹丸是他炼出来的。

　　开窍，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存在于任何一个行当，自然包括武道、医道、丹道。

　　人一旦开窍，如有神助。

　　短期内可掌握旁人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知识量。

　　且能通透旁人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窍门。

　　目测：女婿如今的状态，与开窍很像。

　　再联想到：顾家代代出名医，女婿岂能对医道、丹道一窍不通。

　　今日开窍，并非偶然，而是有迹可循。

　　仅一秒。

　　柳千方便确定了：女婿果真开窍了！

　　长舒一口气，心中释然，露出久违的笑意。

　　一碗香茶，端到唇边，又放下。

　　如此三个来回，硬是没喝下一口。

　　“古管事，今日开始，宁儿进阶初级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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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伯伯，今日开始，我进阶初级炼丹师？”

　　听到古风的转述，顾宁没有压抑自己的狂喜，在古风面前，亦无需压抑。

　　堂堂八尺男儿，顾家之主，过去三年完全失去了挣钱能力。

　　依仗小十岁的弟弟，干着苦活，每月接济。

　　寄人篱下，在妻子的庇护下，方能苟延残喘。

　　可以挣钱，对顾宁来讲，意义非凡。

　　今日开始，他捡起了地上的尊严。

　　“哈哈哈！”

　　古风开怀大笑。

　　“不错，姑爷，如今您已经是初级炼丹师，每月有一两银子的基础工钱，每炼制出一颗基础丹丸，可得一成提成，嗯……姑爷，请稍侯！”

　　古风读懂了顾宁的心，快步向药王堂走去。

　　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本蓝色封面、厚厚的册子。

　　借着日头、打开，拉得远远的，“姑爷，初级炼丹任务包括金创丹、活气丹、惊风丹……”

　　炼丹任务分两种：固定任务，外接任务。

　　固定任务，炼制灵素山庄常规贩卖的丹丸。

　　外接任务，大小势力、散客，特殊需要、灵素山庄没有储备的丹丸。

　　后者的提成很高，甚至存在允许炼丹师随意开价的可能。

　　利益与能力挂钩，这种任务也只有那三位高级炼丹师，方有能力、可能去接。

　　并非说其他炼丹师不能接，灵素山庄开庄百年，没有过先例。

　　他们接的都是固定任务，细分为：初级炼丹任务、中级炼丹任务、高级炼丹任务。

　　初级炼丹任务，炼制价值十两以下丹丸，每颗成丹可得一成提成。

　　中级炼丹任务，跨度很大，炼制价值十两以上、五百两以下的丹丸，每颗提成两成。

　　高级炼丹任务，炼制价值五百两以上、千两以下的丹丸，每颗提成五成。

　　中级丹丸是灵素山庄丹园的主要收入来源。

　　高级丹丸多寡，却是检验灵素山庄实力的重要标准之一。

　　至于价值一千两以上的宝丹，百年灵素山庄，也曾炼制出来。

　　不过，要追溯到五十年前，由如今庄内、最老资格炼丹师秦勉良的先师炼制。

　　“古伯伯！”

　　顾宁打断了古风的话，干脆道：“我要接中级炼丹任务！”

　　中年大叔由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顾氏医术的提升，对炼丹术的提升，已然没有了实际意义。

　　炼丹术要提升，积累经验是不二法门。

　　炼制难度越高的丹丸，获得的经验值越高。

　　自然，顾宁也十分了解自己的能力、以及很有分寸。

　　否则，他会直接接高级炼丹任务。

　　赘婿在灵素山庄有两大优势：一者吃肉不用钱、且管饱。二者炼丹次数没有上限。

　　“这怎么成！”

　　古风报喜，早吸引了丹园的人，如大鹅般，伸长脖子围观。

　　听到顾宁提出的任务要求，一名炼丹侍郎脱口而出。

　　随即矮了半截：今日的姑爷可不是过去的姑爷，他老人家已经是初级炼丹师！

　　又有人说道：“姑爷，初级炼丹师没有十年八年经验的积累，根本炼不出中级丹丸……”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高级炼丹师之一陈汉礼，皆点头称是。

　　陈汉礼继续道：“操之过急，有害无益，只会令您多走了许多冤枉路，小人当年花了八年时间，堪堪从初级炼丹师，进阶到中级炼丹师。”

　　古风听了，心中赞同，他在灵素山庄四十年了，看到的无不与陈汉礼讲的相符。

　　于是开口道：“姑爷，六月初二，您接受中级炼丹任务，炼制的是犀角丹，小人下午将所需药材送到。”

　　陈汉礼讲的都对……那是相对普通人而言！

　　我家姑爷开窍了，他岂是普通人！

　　古风知道顾宁十分有想法，能说出来的，绝对可以做到。

　　也是这个原因，刚才在灵枢堂，他一直忍着，没跟柳千方讲，顾宁已经炼出真气的事情。

　　数十年人生经验，给了他一个直觉：时机到了，姑爷自会说明！

　　“你……”

　　陈汉礼拂袖而去。

　　众人也无不哗然。

　　“劳烦古伯伯，那我去一趟演武场！”

　　中年大叔不说内心古井无波，至少宠辱不惊。

　　别人的看法，与他没半个铜子关系。

　　他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如今，需要的是向向阳讨教《伏虎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