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代价的沉痛

　　一阵刺耳的噪音充斥整个房间。林雨晴尖叫一声捂住耳朵，紫光从她指缝间溢出。许沉也跪倒在地，这次的干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他的系统界面开始闪烁，然后完全消失了！

　　“快跑！”机械程野突然大喊，声音变成了真程野的语调，“干扰只能维持30秒！”

　　许沉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身后传来林雨晴愤怒的咆哮：“你会付出代价，009！系统将让你生不如死！”

　　跑出公寓楼，一辆摩托车急刹在许沉面前。骑手摘下头盔——是真程野！

　　“上车！”程野大喊。

　　许沉跳上后座，摩托车呼啸着冲入车流。开出几条街后，程野才开口：“干扰器超频运行，能屏蔽你的系统至少24小时。但...”

　　“但什么？”许沉追问。

　　程野的声音沉重：“但代价是你的一个系统能力会永久消失。随机选择的。”

　　许沉这才发现，自己再也看不到那些“商业欺诈提示”了——识别虚假宣传的能力消失了。

　　“值得。”许沉抓紧程野的肩膀，“莫离说第三次任务失败后，系统会展示真相。”

　　程野拐进一条小巷：“所以我们得故意失败两次？太危险了！”

　　“不。”许沉想起林雨晴平板上的任务，“我已经失败了一次——没带她去真的实验室。只要再失败两次...”

　　摩托车突然急刹。程野转头看着许沉，脸色苍白：“许沉，那个毒素任务...系统算你失败了？”

　　许沉点点头。

　　“那下次再失败...”程野的声音发抖，“就是'记忆清除'。”

　　许沉这才意识到莫离警告的真正含义。要看到系统真相，他必须先失去自己的记忆。这个代价，比他想象的可怕得多。

　　安全屋的灯光忽明忽暗。程野将一杯热咖啡塞进许沉颤抖的手中，电子设备堆满了整张餐桌。

　　“24小时后系统就会重新连接。”程野调出一组脑波图，“干扰期间你的脑电波完全正常，没有异常频率。”

　　许沉盯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没有系统干扰的这半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清醒，就像摘掉了常年戴着的隐形眼镜。

　　“莫离说第三次失败会看到真相。”许沉转动着杯子，“但第二次失败就会记忆清除...”

　　程野将一个电极片贴在许沉太阳穴：“所以我们得找到不触发惩罚也能获取信息的方法。”屏幕上的波形突然跳动，“等等，你大脑海马体有异常放电。”

　　许沉皱眉：“什么意思？”

　　“像是...有人在你记忆区安装了后门。”程野放大图像，“看这里，每次你回忆童年时，这个区域就会激活一组特殊神经元。”

　　许沉尝试回忆小时候和父亲一起修电脑的情景。奇怪的是，记忆中父亲的脸模糊不清，反而背景里总有个朦胧的女性身影。

　　“这不正常。”程野记录着数据，“你能描述那个女人的特征吗？”

　　许沉闭眼集中精力：“短发，穿白大褂...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突然，一阵剧痛刺穿他的太阳穴，他惨叫一声摔下椅子。

　　【干扰失效！惩罚模式启动！】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比以往更加刺耳。许沉抱头蜷缩在地上，眼前的画面扭曲破碎——父亲的工作室、电脑零件、女人的白大褂，全都搅成一团彩色噪点。

　　“许沉！”程野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扰器还在工作！系统不应该...”

　　疼痛骤然停止。许沉浑身湿透，发现程野正用医疗扫描仪检查他的头部。

　　“见鬼...”程野脸色惨白，“系统绕过了干扰器，直接刺激你的痛觉神经。”他指着扫描图上一处闪烁的红点，“就像有根电线直接连进你的大脑。”

　　许沉勉强坐起来，突然注意到系统界面虽然恢复了，但边缘呈现不稳定的锯齿状，时不时闪过数据残影。

　　【警告：宿主主动抵抗系统控制。惩罚升级：72小时内完成三项D级任务】

　　三个新任务弹出：

　　【1.在星辰科技服务器植入监控程序】

　　【2.获取程野的脑机接口设计图】

　　【3.参加林氏集团宿主集会】

　　许沉的心沉了下去。系统明显在针对程野，而且最后一个任务...宿主集会？

　　“它给了新任务。”许沉哑声说，“包括参加一个宿主集会。”

　　程野猛地抬头：“集会？那我们可以见到其他宿主！”他翻出一个加密U盘，“这里有我收集的所有关于林氏集团的资料。”

　　资料显示，林氏集团表面上做人工智能，暗地里却在全球收购神经科技公司。更诡异的是，过去五年有二十三名年轻工程师“意外死亡”，每人死后公司都立即获得了其专利。

　　“他们在收集大脑。”程野指着最后一份文件，“林雨晴的博士论文就是关于'神经模式数字化移植'。”

　　许沉想起林雨晴说的“回收”，胃部一阵绞痛。系统所谓的“记忆清除”，很可能就是把人变成空壳后提取其知识经验。

　　“第三个任务在后天。”许沉查看详情，“林氏大厦顶层，只有宿主能参加。”

　　程野调出大厦蓝图：“没有常规方法能进去。但...”他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是被邀请的宿主呢？”

　　两人制定了一个大胆计划：许沉假装完全服从系统，争取在集会上获取信息；程野则准备一辆伪装成快递车的移动实验室，随时准备营救。

　　第二天，许沉“乖乖”完成了前两个任务：在星辰服务器植入的监控程序实际是程野特制的假程序；交出的“设计图”也是经过删减的版本。

　　【任务完成度85%，可接受。准备参加宿主集会】

　　系统似乎满意了。许沉手腕上的符文变得更加清晰，隐隐发烫。当晚，他梦见了无数个玻璃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人，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最中央的舱体里，是年轻版的林雨晴，她的眼睛突然睁开，紫光炸裂...

　　许沉惊醒时，发现枕头上有一缕血迹——他的右耳在睡梦中流血了。

　　集会当天，程野帮许沉装上微型传感器：“能记录48小时内的所有数据，包括脑波活动。”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情况危险，就按下这个紧急按钮。”

　　许沉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按钮：“会怎样？”

　　“会释放所有干扰器能量，可能永久屏蔽系统...”程野声音低沉，“但也可能损伤你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