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界融蚀的序曲
东海市气象局发布红色预警时,江临正站在跨海大桥的裂缝前。海水倒灌形成的漩涡中,艾瑟兰大陆的尖顶城堡清晰可见,穿铠甲的骑兵正在与游轮货柜发生量子纠缠。
“融合指数突破87%。“陆雪敲击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显示两个地球正在重叠,“最迟明天日出时,艾瑟兰的熔岩海就会淹没BHX区。“
苏九璃的银簪突然射向虚空,在某个临界点碎成齑粉。飞溅的金属粉末竟在空中勾勒出十二座通天塔的虚影,每座塔的倒影都精准投射在东海市的摩天楼上。
“比预计快了二十小时。“她扯下襦裙的束腰扎紧江临渗血的左眼,“元素圣域的守塔人正在加速融合进程。“
江临的时之瞳穿透云层,看到更恐怖的景象——无数艾瑟兰居民被钉在时空夹缝中,他们的血肉正被炼化成连接双界的青铜铆钉。最中央的祭坛上,二十四年前失踪的研究员们正跪拜着某种蠕动的人形星云。
陆明远用空间屏障罩住世贸大厦时,第一波元素潮汐已经登陆。海水在触地的瞬间结晶成翡翠色藤蔓,缠住汽车的藤条上绽放出人脸状花朵。
“这是木元素使的葬礼习俗。“苏九璃斩断袭向人群的藤蔓,“他们的尸体在异界分解后会形成生态炸弹。“
江临的怀表突然竖直悬浮。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挣脱束缚,在空中重组为立体星图。当第七颗数字“XII“嵌入世贸大厦顶端的避雷针,整栋建筑突然覆盖上青铜锈迹,化作连接双界的巨型避雷针。
“阻止元素同化!“陆雪驾驶机关兽撞向大楼,“被转化的建筑会成为永久性通道!“
江临的时间回溯却让青铜锈迹加速蔓延。他的左眼流出液态金属,滴落的瞬间竟在路面腐蚀出微型黑洞。陆明远的光翼突然被黑洞捕获,空间符文开始逆向侵蚀皮肤。
永夜钟摆的广播响彻全城时,江临正被困在时间悖论中。每个被他拯救的市民都会在五分钟后突变成元素傀儡,而杀死傀儡会导致对应现实人物消失。
“双界融合需要祭品。“周教授的全息投影悬浮在青铜化的东方明珠塔顶,“每十万人的量子纠缠,就能稳定1%的融合率。“
苏九璃的火焰刀突然转向江临:“还记得图书馆的岩石巨人吗?那些元素使尸体就是...“
她的话被防空警报打断。十二架民航客机呈黄道十二宫阵型掠过,每架飞机的舷窗内都挤满惊恐的乘客——他们的影子正被某种力量提取,注入云端若隐若现的时之塔。
江临的怀表链条突然勒住脖颈。在濒死体验中,他看到母亲被齿轮绞碎的双手正操纵着客机方向盘,而每个乘客的胸口都插着刻有自己名字的青铜铆钉。
陆明远启动青鸾象限时,七窍都在渗血:“我能把客机转移到亚空间,但需要精确到纳秒的时停配合。“
江临扯下结晶化的左眼皮:“这次要借你三十年阳寿了。“
当时停领域与空间折叠同步启动的瞬间,江临看到了世界的本质:所有物质都呈现双生状态,现世的高楼与艾瑟兰的古堡如同镜面倒影。当他的手穿过客机舱壁,触摸到的却是三千年前苏九璃在时之塔刻下的楔形文字。
救下最后一架客机时,江临的右腿完全青铜化。陆明远的光翼碎成星屑,却还在用血肉之躯修补空间裂缝:“临哥...看天上...“
倒悬的艾瑟兰大陆上,十二座元素圣塔正在坠落。每座塔尖都缠绕着江临熟悉的金色丝线——正是林小夏事件中出现过的操控丝。而丝线的尽头,连接着苏九璃微微发颤的指尖。
“元素圣殿的守则第一条...“苏九璃的襦裙在元素风暴中燃烧,“当双界失衡,守灯人需化身界楔。“
她的身体正在分解成赤霄刀的碎片,每一片都刺入某个时空节点。江临疯狂发动时间回溯,却发现每次重启都让她的存在痕迹更淡薄。
“没用的。“苏九璃最后一块碎片贴上他心口,“从三千年前在时之塔遇见你,我就把灵魂刻在了...“
陆明远突然掷出青铜算筹。算筹穿透时空迷雾,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十二座坠落的圣塔核心,都禁锢着不同时代的苏九璃。她们脖颈的锁链与江临的怀表相连,形成莫比乌斯环状的因果链。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界楔。“江临的声带被金属侵蚀,“用轮回欺骗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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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融合指数定格在99.7%。艾瑟兰的熔岩海在BHX区边缘蒸腾,现代核电站与异界魔法阵达成脆弱的能量平衡。
江临坐在青铜化的东方明珠塔顶,看着手背浮现的倒计时归零。他的身体已经半数据化,视网膜上不断刷过两个世界的死亡人数统计。
苏九璃的虚影从赤霄刀残骸中升起:“现在你知道了,要维持平衡就必须...“
“成为新的时之塔。“江临接住飘落的银簪碎片,“用我的身体固定两个世界的咬合齿轮。“
陆明远的光翼最后一次展开,带着两人冲向元素漩涡最深处。在完全数据化的瞬间,江临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以及三千年前时之塔里,苏九璃偷偷刻在齿轮上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