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血腥味，李一在剧痛中惊醒。

　　左肋传来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

　　黑洞洞的枪口，染血的防火梯，雨幕中晃动的怀表链。

　　“昏迷四十八小时还能这么精神？“

　　护士拉开隔帘时，窗台的乌鸦扑棱棱飞走。

　　她甩体温计的动作娴熟得近乎麻木，

　　“从犯罪巷送来的幸运小子，断了一根肋骨还能活蹦乱跳，算你命大。“

　　李一突然注意到左腕的住院手环。

　　“无名氏“三个字下方，哥谭综合医院的标志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他心头一紧。

　　哥谭？这不是DC漫画里的城市吗？

　　「该不会穿越到那个疯子扎堆的地方了吧？」

　　他在心里嘀咕，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接过护士递来的金属名片。

　　[詹姆斯·戈登，哥谭市警局]。

　　名片边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背面用指甲划出了一个粗糙的蝙蝠形状。

　　更多记忆涌上心头：

　　黑风衣男人蹲下时露出的枪套，怀表链上缠着的半截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

　　[今晚别回公寓]。

　　「戈登局长亲自送医？这待遇可不常见。」

　　他摩挲着名片，突然病床剧烈震动起来。

　　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戴着空白面具的人影正在撕扯一本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时空隧穿]的字样被血迹污染。

　　“血压异常！“

　　监护仪的警报声将他拉回现实。

　　李一注意到护士白大褂口袋露出的一角纸条，和记忆中警长大衣里那张烧焦的纸条如出一辙。

　　出院时正值哥谭惯常的阴雨天。

　　李一站在公寓门前，钥匙在手心里硌得生疼。

　　门锁上的新鲜撬痕让他后颈发凉，实际上可能是心理暗示导致的错觉。

　　毕竟医生说他的后颈有一道“陈旧性追踪器取出的痕迹“。

　　咔哒一声，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天花板灯泡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只有书桌上的笔记本泛着微弱的荧光：

　　[他们找到通道了]。

　　「这场景加上这笔记本的记录，简直像是劣质恐怖片开场。」

　　李一腹诽着，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手机上的闪光灯照亮墙壁的瞬间。

　　他呼吸一滞，满墙都是关于韦恩企业量子实验室的剪报。

　　其中一张被红笔圈住的照片里，那个亚裔研究员的背影与他惊人地相似。

　　沉默了片刻，李一回头看向桌面上的散发荧光的笔记本。

　　他走到书桌前，就在这时，房间的厕所方向突然发出一丝响声。

　　李一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黑暗中，他听到厕所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在那边走动。

　　“谁？”

　　李一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没有人回答，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机，却发现闪光灯的光线已经熄灭。

　　他紧张点击着手机屏幕。

　　突然，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内，一道微弱的光线从书桌的方向亮起。

　　李一转头看去，发现笔记本的页面上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

　　“欢迎回来，李一。”

　　李一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不已。

　　伸手去抓那本笔记本。

　　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笔记本，仿佛它只是一个幻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一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就在这时，房间的已经熄灭的灯突然重新亮起，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李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房间又恢复了灯光下略带灰暗但又给人感觉这一切正常的模样。

　　墙上的剪报还是那些剪报，笔记本也静静地躺在桌上，仿佛刚才的荧光都只是幻觉。

　　“难道是我太累了？”

　　李一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他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他无法安心。

　　无奈之下，他只能分心回想着想着前世记忆。

　　舔狗一样的死党，因为对李一的咸鱼而分手的女朋友，还有跟着后面他死要钱的猪头老妹……

　　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即使是这样，他的睡眠似乎也不太安逸。

　　梦境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空间，四周充满了低语声和脚步声。

　　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他。

　　“谁在那里？”

　　李一扫视着不见人影的黑暗空间，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人回答，但李一却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啊！

　　他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于哥谭的这个逼仄的公寓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被他伸手时不小心打翻的马克杯。

　　这马克杯，是前世女朋友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看着眼前这个被打翻的马克杯，李一突然意识到，这还是在梦中。

　　“别玩了！”

　　李一提高了声音，试图用气势压住内心的恐惧。

　　突然，房间的角落里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线。

　　李一转过头，发现那道光线下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面具上一片空白，却可以看有关光线在上面扭曲。

　　“你是谁？”

　　李一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那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向他走来。

　　李一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侵入他的意识。

　　“别过来！”

　　李一试图从床上跳下来。

　　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这次你藏得不够好啊。“

　　房间内回荡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赌局再次开始了。“

　　剧痛中，李一注意到对方手腕处露出的一个手环——和他左腕相同的款式，只是名字处写着：

　　[第43次观测体]。

　　猛地弹了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惊魂未定的看向旁边的桌子，没有马克杯。

　　只有一本不知何时翻开了新的一页的笔记本，上面的墨迹赫然写着：

　　[你是第44个，也是最后一个。欢迎回来，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