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飞马,芭茅枪和山盐青
蔡晓燕和蔡晓雯两姐妹在榨小麦草汁,听到陆尧喊她们,端了六杯出来给癫子他们喝。
陆纪玲收拾好一张桌,拿来茶具喝茶。
“德伯,今晚高兴。”
癫子喝了口小麦草汁,放下杯子,对走过来的陆立德道。
“高兴,大家都高兴。”
陆立德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哈哈,羡慕吧。”
徐旭想刺激一下两个单身狗。
“两套房。”
“两辆车。”
“娶个本省媳妇还好,两三万彩礼;娶个外省媳妇,几十万彩礼。”
“二姐夫,努力赚钱吧!”
两个单身狗不但不生气,还拿他开刷。
徐旭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垮了。
陆纪玲又拿瓜子,花生和蜜饯等出来给大家配茶吃。
一群小屁孩骑着自行车和电动踏板车去村里找伙伴玩耍。
“爸,村里捐钱修祠堂捐了多少?”
徐旭好奇的问岳父。
“捐了六十多万。”
陆立德是乡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又有学问,乡里的红白喜事都请他管账。
绝对不会多记一分钱,也不会少记一分钱。
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喜欢的人敬重他,不喜欢的人恨的咬牙切齿。
“现在就捐了这么多,到正式开工前应该能捐有上百万。”
陆纪群道。
“谁捐的最多?”
蔡明超也好奇的问。
“纪明,除开规定的二千,他还捐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陆立德道。
“我猜也是他。”
蔡明超自然认识老弟这个发小。
这小子跟老弟一样,嘴巴特别甜,远远看到他就大姐夫喊个不停,好烟好酒孝敬他,每年都会给他儿女发利是。
这小子最喜欢逛寺庙,求神拜佛,小到土地公公,大到玉皇大帝,见到就拜。
只要听到哪里的寺庙和道观灵验,千里迢迢,跋山涉水都要前去烧香求问。
也许他足够虔诚,买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尽管从来没有中到大奖,但经常能中个三四等奖,体育彩票曾单注中了十万。
村里重建祠堂,这小子是最活跃分子之一。
“大伯二伯他们捐了多少?”
陆纪超好奇的问。
“你少打听。”
王娟白了老公一眼。
“我问问都不行?”
老婆当众这样说他,让陆纪超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以为我想说你,你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我才懒得说你。”
王娟仍然没给老公好脸色。
嘴碎就算了,可以当耳朵风,过去就过去了。
爱添油加醋才致命,本来普普通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全变了味。
容易得罪人不说,还让亲戚朋友尴尬,弄的里外不是人。
“大哥,我听少林说,你们厂有个关于员工家属住院补贴的政策,你明天去问清楚申请要办理什么手续,年后开工了去申请。”
“遇到问题就去找少林,他会出面处理。”
“妈的住院费用清单在爸那里,让爸拿给你。”
“补贴申请下来你们拿去补贴家用。”
陆尧对夫妻俩的争吵已习以为常,他们哪天不吵架才不对劲。
他这么做有兄弟情在,更多的是为了父母。
如果哥嫂不合,父母也会遭罪。
“你要是有小叔一半的本事,我天天去烧香拜伯公。”
王娟对这个小叔是心存感激,若不是他一直在帮扶这个家,这个家只怕早就散了。
罗少林是小叔的高中同学,大专学模具设计与制造,毕业后就在老公那个公司上班,如今已混到部门经理的职位。
不少公司为了留住员工,都会出制一些关于员工的福利政策,不过有些福利申请手续麻烦,有些只有内部人员才知晓。
没有熟人的话,在公司干了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些福利。
陆纪超心情好了,也不跟老婆计较。
“德叔,我忘了问,嫁出去的女儿可以捐钱吗?”
陆小珠想到了什么,问陆立德。
“可以啊,我们陆氏家族群发了公告。”
陆纪玲道。
“我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很少看大家族群的信息,那群酒鬼天天因为鸡毛蒜皮小事在群里吵来吵去,眼不见心不烦。”
陆小珠道。
“都是男人的事,我也很少看大家族群的信息。”
林小青道。
“你们今年在这里过年吗?”
陆纪红问陆小珠的老公陈小东。
“我们今年大家一起回老家过年,明天下午跟老旭一起回去,年初二再来。”
陈小东道。
“听你说过,你奶奶跟我家公同岁,过年就九十一岁?”
王秀容不敢肯定。
“是的。”
陈小东道。
“老人家身体还硬朗。”
王秀容关心道。
“比老虎还健壮,经常一个人偷偷走几公里路回娘家。”
“老人家身体好,我们当然高兴,就是一不注意就去捡柴回娘家,让我们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陆小珠颇为无奈道。
“哈哈哈哈哈。”
“一样的,我爷爷还经常开老头乐去镇上赶集。”
“他一个人去也就算了,还载着我奶奶二姑一起去,怎么说都没用,听不进去。”
大家谈笑间,王秀容走到小儿子身后,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
“妈,什么事?”
母子俩来到一旁,陆尧问。
“拿个大点的红包给我,我包两百给小东的奶奶。”
王秀容道。
陆尧今天刚买了一大叠红包,就去卧室拿了个福字大红包出来,掏出两百塞进红包。
“钱包好了。”
陆尧把红包递给母亲,然后又坐回原位。
“小东,这个红包是孝敬你奶奶的,你收好。”
王秀容把红包递给陈小东。
“德伯母,你每年都给我奶奶红包,我奶奶说不能再收你的红包。”
陈小东不敢接。
“老人家说什么是老人家的事,我给红包是我的事。”
“我能年年给老人家红包,那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王秀容动容道。
“老妈说的对,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老人家添福增寿。”
“收下吧。”
“那我就收下。”
“这就对了,一家人推来推去就太见外。”
十点多,陆立德和王秀容夫妇先回家洗澡睡觉。
十一点多,王娟也回自己的家。
其他人聊到十二点多才散席。
热闹了一天的五亩塘终于恢复了平静。
陆尧也忙了一天,洗澡后就上床睡觉,搬到这里来后第一次早睡。
第二天喂好鱼,陆尧带着一群小屁孩去拔斑茅做飞马,摘山盐青果子吃。
斑茅跟芦苇有些相似,以前都用它编席。
八九十年代的小孩几乎都会编制飞马和芭茅枪。
拔出一根斑茅杆,杆花不要去掉,当马尾。
用小刀从底部破开杆,按照马字形编制,为了防止松散,前面和后面用橡皮筋绑紧。
芭茅枪的编制原理跟飞马有些相似,只是过程简单一些。
斑茅在中医领域也被广泛应用,也可以制成茶饮和保健食品。
而山盐青,又叫山埔盐,学名罗氏盐肤木,一般生长在山坡和河溪岸边。
它的果子比盐还咸,在缺盐的年代是食盐的替代品,外伤或者被毒蛇咬伤可以用根叶外敷,感冒发热,支气管炎,咳嗽咯血等可以煮根来喝。
“砰砰砰,你被我打中了,死了。”
“我会躲子弹,耶耶耶,你打不中我。”
“呜呜,小舅,臭三哥弄得我全身都是茅花。”
“小叔,大哥抢我的飞马。”
“呸呸呸,这果子怎么这么咸,臭三哥又骗人。”
“哈哈哈,谁叫你傻乎乎的那么好骗。”
“啊啊啊,大骗子,我叫大舅打死你。”
“真的好咸,不行了,我要回家喝水。”
……
一群小屁孩在山坡互相追逐打闹。
陆尧盘腿坐在一边编制飞马和芭茅枪,对那些鬼哭狼嚎充耳不闻。
打得再凶,过一会儿又和好如初,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