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尾声
蜜喰南瓜的案件将所有人都卷入了一场漩涡。
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社会上对于霸凌现象的议题层出不穷。
即便怪谈本身已经死去,罪人们依旧遭遇了清算。
蜜喰南瓜取得了彻底的胜利,她的追随者惩罚那些霸凌者和企图掩盖真相的人。
诚凌中学的两名理事会成员在涩谷区吃完晚饭,本该在湖边悠哉散着步,却被溺于水中。
成田秀的父亲和卷进万圣节舞会事件的警察,在同月下旬集体变成了空中飞人。
紧接着便是各地区的谋杀案层出不穷。
一名声名狼藉的霸凌者在回家的路上被杀,新宿区仗着有黑道撑腰的不良失踪了将近十天,最终在下水道里打捞出来。
这些事让政府失去了公信力,直到12月,关于校园霸凌现象惩治方案的出台以及法律责任的下放才有所好转。
得益于异常对策科与网络审查制度的不懈努力,这则怪谈也终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但所有人都不敢保证蜜喰南瓜不再出现。
就像黑羽弥纱所说的那样,即便是怨念的载体覆灭,这则怪谈还是会影响到那些渴望复仇的人们。
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有二代目南瓜杀手重出江湖。
这件事过后,白川嗣被调回了原来的刑警岗位。但他始终怀念着与对策科那几位所展开的奇妙冒险。
这让他接触到了世界的另外一面。
他不禁开始思考。
社会上到底还存在着多少这样的怪谈?‘围墙外的人’究竟还有多少?
他又想起当时灰谷零虐杀蜜喰南瓜的场面,始终感到害怕。
因为相比于怪谈,他觉得这类人明显更有被管控的必要。
半个月后,他找到了黑田哲也,说明了这件事。
对方恢复得很好,气色回到了以往的状态。但那份匪夷所思的强迫症还留在他的生活习惯之中。
从他的口中,白川嗣得知了一件非常惊讶的事实——灰谷零已经死了。
这件事是异常对策科的机密,几乎没有人知道。
因为经过调查,事情似乎和蜜喰南瓜有关。他们不想再扩大这则怪谈的影响,所以希望事情就这样到此为止,双方各不相欠。
临行前,白川嗣向他提出了建议。
他想要和他一起扩充对策科的规模,聚集起一些能人异士。
一方面,这样能有效对付诸如蜜喰南瓜这样的怪谈。另一方面,也能让那些人时刻处于政府的管控之中。
白川嗣在这方面有点关系,他能够向上级请示。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还可能成立一支特殊的反应部队,负责收容怪谈。
黑田哲也说他还有待考虑。
毕竟像蜜喰南瓜这样强大到威胁到整个社会的怪谈还是少数。而且,“围墙外的人”也未必会老实加入组织之中。
不过,他能隐约察觉到事情有所变化,似乎日后的怪谈将会变得活跃起来。
介时,他会联系白川嗣,做出正确的判断。
回到家中,白川嗣依旧是寝食难安,满脑子都是对于未来的设想。
他注意到一件事——如果对策科真的扩充了规模,成立了特殊部队。
那势必要隐藏于公众的视野之下。他们的功绩将不为人知,他们的死亡将无人缅怀。
他们每一次都要对付超乎想象的存在,难度无异于赴死。
怪谈会随着传播度变强,这就意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先民众一步解决掉他们。
蜜喰南瓜的事情就是教训。因为警方的几次失败,没能及时解决,甚至封锁住消息。
才让她发展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最终威胁到社会秩序。
他在窗前抽着香烟,头脑痛得发涨。眼前一闪而过的,是肩膀上沉重的担子……
……
大约两个月前,东京警视厅的法医停尸间内。
黑羽弥纱与灰谷零看着眼前白布下的尸体。
虽然经过法医的判断,蜜喰南瓜已经确认死亡,不再有复生的可能性。
但他们还要做最后的一道工序——销毁身体。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灵体来说,蜜喰南瓜拥有实体,这倒是让工作轻松了不少。
最简单的就是推入火炉,将她彻底烧成灰烬了。
“可怜的女孩……”黑羽弥纱揭开白布,看着那具血迹斑斑、缠满绷带的身体沉声说道。
那枚象征性的粉色南瓜头不在她身上,存放在证物室中。恐怕会成为一阵子的流行文物。
“这是她第二次被灼烧了吧。”她说道。
蜜喰南瓜这则怪谈,似乎从一开始就与火有关。
万圣节舞会上南瓜头亮起火,被黑田哲也施下的火,燃烧在体育馆内部的火……以及此时此刻,送走她的火。
简直就像复仇的烈焰。
好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们不需要再担心同样的事情了。
“你先看着,我出去透透气。”黑羽弥纱放下手套,起身走向外边。
灰谷零对她这种行为表示理解,这多半是烟瘾犯了。
在科室、或者任务执行的过程中,她总是有不在场的场合。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身前的蜜喰南瓜。
她无力瘫倒的四肢,让他回想起那天的场面,意犹未尽。
他舔了舔嘴唇,但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
那只缠满绷带的手上——正在握着什么东西。
于是,他缓缓地低下头……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喉咙涌出,他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右边的眼珠上传来了难以想象的疼痛。
那里正插着一把手术刀!
紧接着,他亲眼目睹尸体爬了起来,缓缓走到了自己面前。
恐惧与疼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引以为豪的超能力抛弃了他。
被推进火炉之前,他看清了绷带下的那张脸。
他觉得诧异,又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这家伙成天都把蜜喰南瓜挂在嘴边,就连她的死都让她伤心了一阵子……
是啊,那不是田中见子,而是最熟悉的某人——一之濑小町。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蜜喰南瓜的粉丝。”她笑着说道。
“她让我转告你一件事——复仇这盘菜,凉了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