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被偷了
“所以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扶着维多利亚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雾凇药房,伊森总算是长出了口气。
夜色深了,街道空荡荡的,四周都安静得过分,只剩下女人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和他脚下沉稳的步伐。
“维多利亚?钥匙呢?”
他低声唤了几句,试图把她叫醒,至少能从她身上摸出钥匙开个门。
可女人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嘴里含混地嘟囔着什么,不知是梦话还是醉语。
“喂,维多利亚?”
还是没反应。
“真不醒啊……”
他苦笑一声,思索片刻,抬手碰了碰她的腰侧。
女人扭了一下身子,然后把伊森的手拍掉了。
不是兄弟,我要找钥匙啊!
咬咬牙,伊森决定来硬的,直接搜身!
反正维多利亚喝断片了啥也记不得,无所谓了!
再一次伸出手贴住柔软的腰肢,正准备进一步,就听见咔哒一声。
药房的大门轻轻一响,竟然自己开了。
伊森一愣,反应过来后抬手一推,门板便毫无阻碍地打开了些许。
“你出门不锁门的?”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快要睡过去的维多利亚,有些可惜道。
药房很黑,伊森便没有先关门,而是把维多利亚拖到药房的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腾出手来点燃桌上的烛台。
当伊森看清药房内的情况时,心脏猛地一跳。
很乱,药房一片杂乱。
不是平日那种忙乱工作留下的凌乱,抽屉被拉开,柜子门敞着,地板上甚至还躺着几个药罐子。
怎么看都像是遭了贼。
“见鬼!”
骂了一句,伊森赶紧检查起损失来。
翻箱倒柜,几分钟后,他站起身,眉头皱得死紧。
什么都没少,奇怪得很。
柜台下的钱币都还在,贵重药材完好无损,账册、契约也都动过但没带走。
可伊森并未将心放下,而是悬的更高了。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盗窃,更像是……搜查。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人会来搜查雾凇药房呢?
答案呼之欲出。
“教会的那群杂碎!”他狠狠骂了一句。
合着药房的门不是没锁,是被教会的人给撬开的!
连个招呼都不打,闯进来就翻箱倒柜,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万幸的是他们应该没找到维多利亚藏匿的邪教徒,要不然现在早就找上门了。
甩了甩不太清醒的脑袋,伊森先把门关上锁好,又顺手把地上最碍眼的几个罐子放回了原位,大致收拾了一下,免得看着太难受。
等忙完这些,他回头一看,维多利亚已经半歪在椅子上,头垂着,呼吸均匀。
伊森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上楼去睡。”
回应他的是含糊不清的咕哝,和毫无力气的一歪头。
没办法,只得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维多利亚很显然快要睡着,或者说已经进入一半梦乡,扶着走还勉强能走几步,但药房的楼梯陡峭,一看就知道没法扶着个醉鬼这么走上去。
站在楼梯口,伊森扶着她的腰试探着挪了几步,维多利亚整个人像软绵绵的布偶一样挂在他身上,根本不配合。
“行吧。”
深吸了一口气,把维多利亚的胳膊环到自己脖子上,微微下蹲,手臂绕到她膝弯,下一瞬伊森便将人整个背了起来。
体温都透过衣物传了过来,背部上方传来的柔软触感,正好紧贴着他的后背,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一下一下敲他的神经。
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上楼,伊森有些僵硬地推开了独属于维多利亚的闺房。
药房的二楼除了用作放置药材外,还有两间房,一间是临时用来存放重要炼金器具的小工作室,另一间则是维多利亚的卧室。
这也是伊森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维多利亚的房间很整洁,没有想象中的香粉气,倒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红木书桌靠窗摆着,上面摞着几本厚重的炼金笔记,墙角有个小型药材柜,床铺是深色调,看上去柔软宽大,旁边还压着一件脱下的黑色外套。
伊森没多看,直接把她背到了床边,轻轻一侧身,将人放了上去。维多利亚哼了一声,下意识抓了抓床单,翻了个身,很快又睡死了过去。
“喜欢喝这么多?”
低头看了她几秒,确认没事后,这才起身。
“晚安,老板。”
……
“我们已经搜查过维多利亚的药房,确认逃匿的邪教徒不在那儿。”
教堂内烛火通明,数百根点燃的蜡烛将这里映照如白日,南希单膝跪地,语气冷静地向上方的神父汇报。
劳伦斯翻看着手中的祷文书,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今天做了些什么?”
南希垂下眼睫,略作思索后道:“今日药房并未开门,大约午后的时候她离开药房,径直去了苔丝酒馆。下午就一直在酒馆里,与药房的伙计一起,从午后喝到傍晚。”
“喝酒……”
劳伦斯合上手中的书,哈哈笑了两声:“这种人人自危的环境下,她还去喝酒,倒也是与她作风相符。”
南希接着说道:““天黑后不久,他们就回了药房。我们的人撤离时没有做太多遮掩,门锁和药柜都没复原……他们大概率会认为是遭了贼。”
“我没吩咐,你倒是聪明。”劳伦斯盯着南希。
在这一刻,南希觉得自己被一头蛰伏的猛兽盯上了。
她下意识绷直脊背,语气也放得更低:“我只是考虑……若他们选择报案,我们就能联合治安署,再进行一次公开的彻查和审问;若不报案,那就更说明她们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长久的沉默。
劳伦斯一步一步走下阶梯,站到了南希的身边。
“你做得不错。”
他拍了拍南希的肩。
“但别再试图走在我前面。”
“是。”南希垂首,不敢再多言。
挥了挥手,算是让她退下。待南希离去,劳伦斯才再次望向圣坛上的圣徽,眼神幽深。
“维多利亚啊……”
“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露出马脚了。”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劳伦斯看上去依旧是那般和蔼,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已经看到了那一日的到来。
铁靴踏碎地板,真理的火焰燃起。
那些藏在黑夜里的人,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