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不会申论你修什么仙?

第61章 风雪相会

  “怎么了,这么大反应?”夔丞不解。

  焦珥赶忙解释道:“只是晚辈恰好听说过这个秘境,似乎...颇为凶险。”

  “那可是伪仙器,你以为是花些灵石就能买到的破烂不成?”夔丞嗤笑一声,“玉枢,可还满意?”

  妘琮璧笑着点了点头:“赌约自然是完成了的,不过我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夔丞倒是大气,直接将内情告知:

  “颠旋界本就在我宗疆域,其属性颇为奇特,如若身处其中,地仙以下修为无法固定,前一息还是人仙,后一息就会降至练气,相反亦是如此。”

  “因此历史上不乏有仙人被练气击杀的案例,简直贻笑大方。”

  “前些年我宗一位长老好奇的紧,硬顶着小世界的压制进去,最后重伤而回,但也带出来一个消息。”

  “那件半仙器?”妘琮璧适时充当捧哏。

  “正是,”夔丞点了点头,“半仙器是最接近神仙境的力量,无怪乎那么多地仙铩羽而归。”

  原来如此,妘琮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还有小辈,改成了抚须而叹:“真难搞啊。”

  “要那么容易得手,还能轮得到你?”夔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好了,诸事已了,我也要回宗去了。”

  “道友走好。”

  “不送。”

  客人走后,焦珥沉吟了许久,问道:“太上?”

  “可以说了,”妘琮璧颔首道,“知道你想问什么,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祰鐄其实也有怀疑,否则不会说这么多,更不会点那一句,铩羽而归可不等于重伤而归,”这位玉枢上真冷笑一声,“何况温熙可是‘死’在了那,骗鬼呢。”

  “若不是大畜宗那名地仙偶然探明,我们确实差点被骗过去,”屈迟苔从侧殿走出,“现在看来,半仙器配不上那份危险。”

  焦珥问道:“那弟子还去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老头子毫不犹豫,“还是原来的计划,让摧心陪你去。”

  “师姐不是人仙境吗,不要紧吧...”

  “无妨,你可别小看了你师姐。”

  ‘谁敢小看她啊!’他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有些担心:

  “要不...”

  “你怂了?”妘琮璧一脸鄙视地打断他。

  “不是,”焦珥一脸无语,“弟子打算...把水搅浑。”

  “怎么说?”

  “我们不如把伪仙器这个消息放出去,顺便打草惊蛇,看看反应。”

  两位太上对视一眼:

  “可以,有摧心在也不用担心东西被他人夺了去。老婆子我倒要瞧瞧,是谁算到了我屯元宗头上。”

  ……

  大赛结束后屯元宗客流量稀少了很多,但弟子们早已经靠着这场盛宴赚得盆满钵满,有租借洞府住宿的、有买卖情报的、有开盘竞猜的、还有给动物园打工分到一大笔福利的,总之各有各的门道。

  在商业氛围浓厚的屯元宗甚至还有一项特殊服务——改变宗门的气候,无论你是想看烟雨朦胧,还是想与好友雪中煮酒,抑或是和佳人月下幽会,护宗大阵都会满足你。当然,前提是给护法殿交足了灵石,他们也因此得了“氛围殿”的美号。

  所以今晚天色突然暗下来后,有不少人猜测是哪个怨种订阅了这项服务,焦珥在怨种名录上位居榜首。

  事实也的确是他。

  此时,怨种本人正站在闻人玄玦的道场,欣赏着夜色中的风雪,远处不时传来喧闹声。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生意兴隆?”冰冷的女声传来。

  “说话这么冲干嘛。”焦珥惬意地回过头,打量着郗漱玉。

  她来时并没有特意阻挡风雪,雪粒正顺着素银发冠的垂珠往下坠落。但他的目光却被更灼亮的所在攫住——那截玉雕似的脖颈从交叠的狐毛领口探出,新雪般的肌肤下浮着淡青脉络,像冰层下游过一尾月白色的鱼。

  风掀起她垂落的广袖,露出腕间盘绕的错金螭纹禁步。白发瀑布般垂落至腰间,发尾结着细碎的霜花,仿佛整个人刚从冰窟里打捞出来,连眉睫都凝着三分寒气。偏那唇色是冻僵的浆果似的暗红,衬得冰雕玉琢的下颌愈发锐利,像是能把飘落的雪花都割成两半。

  “让我猜猜,是不是决赛时押错了人?”焦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如果你喊我来是为了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那么恕不奉陪。”

  “急什么,”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玉盒,“打开看看。”

  漱玉犹豫了半息,将手指搭在了盖沿上,竟在这雪中放久了的玉盒上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她轻轻挪开了一点缝隙,清冽的梅香扑面而来。

  ——是两枚「九转梅魂玉尘凝魄丹」。

  “你什么意思?”白发寒声问道。

  “怎么,不满意吗?”焦珥答非所问。

  漱玉的食指停在玉盒边缘,甲沿在白玉表面的浮雕刮出极轻的沙响,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冷玉般的青白。

  呼吸声比落雪更轻,可肩胛骨在素绢下细微的震颤却暴露了克制——仿佛有根看不见的丝线正勒进皮肉,将脖颈向后拉扯出抗拒的弧度。

  喉间吞咽的动静被强行压成平滑的线条,唯有锁骨凹陷处积聚的薄汗泄露了焦灼。指尖突然从盒盖上弹开半寸,像被烫着似的蜷缩进掌心,却又在下一阵寒风卷来时猛地扣住凸起的雕花。袖口堆叠的昙花暗纹被攥得扭曲,那些精密刺绣的丝线正随着她痉挛般收放的手指不断变形。

  “你甚至不愿意说两句情话吗?但凡...”

  “是你自己说的,”男子直接将她打断,“现在,我出价了。”

  雪粒坠在她颤抖的睫毛上久久不化,瞳孔里凝着两团将熄未熄的火星。像是原地打了一场大战一般,她竟有了些许喘息。

  漱玉露出自嘲般的惨笑,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从玉盒移到了焦珥的腰间。

  “扑!”

  玉带坠在雪中,留下一道不浅的痕迹。

  正当她要有所动作时,男子轻笑道:“这样就够了?需要我帮你回忆凝魄丹的价格吗?”

  “你、你想要什么...”风雪似乎能沁入骨中。

  焦珥笑眯眯地盯着她,雪片扑簌簌跌在肩头织锦昙花纹路上,竟分不清是衣料本身的暗绣还是落雪凝成的冰晶。

  宫绦勒出的弧度让飘摇的素纱外袍显出惊心动魄的收束,偏要等风掠过时方能惊觉,那看似端庄的素白宫衣原是紧贴着起伏的曲线,在襟口堆叠出霜雪也掩不住的温软弧度,如同覆着积雪的梅枝突然迸出花苞。

  他突然伸手,宫绦旋即随风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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