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孙白菘挣脱束缚,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钻入陈广胜的识海之中。
刚一进入对方识海,孙白菘就发现了与众不同。
陈广胜的识海宛如两个世界,一半是阳光明媚,一半是灰雾缠绕,看不真切。
化为金猴的孙白菘走在这片识海之中,寻找陈广胜的神魂。
“只要能够打败对方神魂,胜利将会属于我们!”孙白菘心中坚定而又担忧。
若对方的神魂强度比自己高,意志比自己强,那反噬的可就是自己。
不多时,孙白菘就发现了阴阳交汇处有一个人影,他立马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
靠近后他惊讶发现,这人影眼神木讷呆滞,不似其他神魂那般灵动,整个身体也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有古怪。”孙白菘伸手,轻点人影肩膀。
手指触碰对方的刹那,人影好似弹簧一般瞬间炸开,吓得孙白菘连连向后退去。
拉开一段距离,孙白菘望向对方,就见那人影化作无数切片,从出生到现在。
带着好奇,孙白菘再度小心翼翼靠近。
走近后才发现,这些切片上正播放着属于陈广胜的故事。
……
“辛苦娘子,辛苦娘子!”
“阿荣,给孩子取个名吧。”
“我早就找算命先生算过了,就叫陈广胜。”
……
“爹,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仙人啊?”
“当然有啊。”
“可那些仙人在哪儿呢?”
“仙人一般都在山上吧。”
“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寻仙!”
“等你长大再说吧,别偷懒,干活去。”
……
“广胜快跑!”
“爹,我不跑,我要和这群反贼拼了!”
“混账玩意儿!那可是仙师!跑,有多远跑多远!”
“别跑了,贫道观此子性格坚毅,有土木双灵根之姿,与贫道有缘,欲收其为徒,不知可否愿意?”
“广胜!快回来拜师!!”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
“哇,这就是师父收的新弟子吗?天资可真不错!”
“师弟你好,我叫周双庆。”
“师兄,我叫陈广胜。”
“广胜啊,以后和师兄们要好好相处。”
“是,师父。”
……
“广胜啊,你修行有段时间了,有没有啥宝贝给为父啊?”
“爹,仙凡有别,放尊重些。”
“我可是你爹。”
“呵,不知所谓的凡人。”
“嘿,皮痒了不是。”
“定身术!”
……
“广胜救我!”
“师兄小心!啊啊啊!”
“广胜,你的神魂!”
“可恶可恶,我的神魂竟然碎了一半!”
“广胜,为兄一定会想办法修复你的神魂!”
……
“广胜,你看我突破筑基了!”
“哦,那就恭喜周师叔了。”
“广胜叫我师兄就行,师叔太生分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关门了。”
“等等广胜。”
……
“师父,广胜的神魂真的难以修复吗?”
“这是无常宗自爆神魂攻击,寻常手段确实难以修复,估计只能寻得神魂类天材地宝才行。”
“师父,该去哪儿找?”
“黄风秘境。”
……
“广胜别担心,黄风秘境一定有神魂类天材地宝存在。”
“周师叔,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就别管我了。”
“怎么会呢,这么多师兄师姐都等着你恢复,师父说过,这条大道上我们一个也不能少。”
“你们已修至筑基,与我已不是同路人。”
“广胜!一日为师兄,终生为师兄,我们都是一家人!”
……
“广胜,师父羽化了,我要出任千阳郡的主事,你可愿随我。”
“不去。”
“好,那师弟师妹们就由你来照顾了!”
“去。”
……
“陈师兄真当玉树临风。”
“我好想成为陈师兄的道侣。”
“别闹了,陈师兄来了。”
“各位师弟师妹,周主事公务繁忙,就由我来教导各位修行,何为修仙。”
……
“陈师兄今日我们去哪儿?”
“发现有妖猴作祟,你等可愿随我除之?”
“全凭陈师兄吩咐。”
……
“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曾想过传宗接代啊。”
“爹,我辈修士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你爹的意思是希望你找个伴,我觉得咱们县令的女儿挺不错的。”
“瞎胡闹,咱儿子可是仙人,怎么说也要王侯贵胄才行。”
“爹,娘,您俩别说了,若我修仙无望,或许会想想传宗接代的事。”
“嘿,儿子,你可是仙人之姿,且莫妄自菲薄。”
……
画面戛然而止。
孙白菘看着眼前画面,久久不语,他似乎明白这具神魂为何如此异常。
片刻,孙白菘叹息一声:“道友,你本不该绝于此,奈何你偏要追我不休,若非你执念太深,贪图我的神魂,此刻本该在洞府煮茶享乐,来世记得做那山间樵夫,溪畔渔翁,纵得长生,不过一场虚妄。”
话音刚落,孙白菘便将陈广胜的神魂尽数吞噬。
神魂一片片消失,原本阴阳相隔的世界,也逐渐被孙白菘的神魂占领,变成一团花繁锦簇之景。
“是时候离开了。”说罢,孙白菘脱离陈广胜的肉体。
而陈广胜此刻目光呆滞,随着孙白菘的出窍而瘫软在地。
虽说在识海中待了良久,但放在外界也仅仅过了一瞬,外头并没有任何变化。
“解决了?”气喘吁吁的孙水引从林中跑出,手上还紧张的拽着青灰玄鉴。
“解决了。”孙白菘点点头,此刻他兴致有些不高。
看向孙水引,孙白菘沉声道:“大哥,你说为何毫无相关的两人会刀剑相向,双方都没做错,难道就没有两全之法?”
孙水引一愣,随即道:“或许,这就是修仙界吧。”
“修仙,修的是长生,明明可以平平安安,为何还要打生打死的争夺?还不如凡人那般快活一生。”
“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孙水引道,“就像你我,为了家族的延续,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一刻,孙白菘好像明白了。
恰在此时,孙玉柱和孙青粟匆匆赶来,关切询问孙白菘的身体状况。
孙白菘笑着道:“不过是些许神魂损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待我回去修养几天便能恢复。”
“他怎么办?”孙白菘指向陈广胜尸体问道。
“把他带回去,我有一个好点子。”孙青粟看向陈广胜,双目泛着渴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