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缉拿黎远山!刀剑再决!
黄原镇,黄府外。
原本围观的百姓,早已被纷纷肃清。
一名名衙役捕快,手持威杀棒,神色肃穆的守在府外,面色凝重,似在等待着什么。
忽地。
街尾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青骢马踏碎晨露,疾驰而来!
只见马背上那人身披朱红官袍,袍角绣金线云纹翻涌如血浪,腰间悬一柄三尺乌鞘雁翎刀,晨风掀起他猩红袍角,隐隐之间,露出内衬玄铁软甲寒光凛冽,
“方大人!”
“卑职见过方大人!”
一名名衙役捕快,连忙行礼参上。
方衡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官靴踏在了黄家破碎的牌匾上。
“仵作,先把你了解到的情况跟我说。”
方衡一边朝里走去,一边开口道。
“是!”
一名头戴皂角方巾的老仵作,略微落后方衡半个身位,一边朝里走一边神色凝重道:
“方大人,黄家一百二十一口的尸身已经全部找到,死因大多是被劈杀,有被活劈成两半的,有被拦腰斩断的,还有被削去半边头颅的,甚至那位黄家管事,被活生生削成一具骨架。”
“实不相瞒,小人从事仵作数十年,见过的案子没有上百也有数十起了,从未见过这般心狠手辣的凶手!”
“根据小人观察,黄家的财物虽然有被挪走,但这种情况,凶手绝不单单只是求财,依小人来看,大致可以判定为仇杀!”
“仇杀?”方衡一声冷笑,在一具被拦腰斩断的尸首面前停下,俯下身子用粗粝指抚了抚伤口处。
旋即,他直起身子,摇头道:
“除了黄员外和那位黄管事以外,每一个人全是一剑毙命,如斩草芥。”
“他可不单单只是仇杀那么简单,分明是已经丧心病狂,穷凶恶极,甚至可以说毫无人性!”
深吸一口气,方衡面无表情接着道: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天生的恶种。”
“他们漠视性命,对他人生命毫无敬畏怜惜,骨子里就刻着冷漠和嗜血。”
顿了顿。
方衡目光从地上横着的尸体扫过,继续道:“你看,靠近大门处的尸体,大多是死于封喉或者刺穿心脏。”
“但越是往里面的尸体,死相便越是凄惨,证明凶手的手段愈发酷烈。”
“而到了最后,那死在最后的黄管事,活生生被削去身上血肉,化作一具骨架!凶手的手段在这一刻酷烈到了极致!”
“徐仵作,你从中能明白些什么?”
那位老仵作摇了摇头。
方衡眼眸低垂回道:“证明凶手一开始是为了求财或者仇杀作为原始目的,可到了后面,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彻底将凶手血液里的癫狂点燃。”
“他,推开了杀戮的大门。”
“从最开始的被动杀戮,到了后来,他在享受杀戮。”
此言一落,那位老仵作瞳孔微微一缩。
而方衡则是从腰间取出一块洁白丝巾,将手上的血液拭去之后,随手将丝巾如同垃圾般丢在了尸体上。
他转过身,朝着大门走去。
“这里没必要看了。”
“来人,叫城里最好的画师画像。”
“凶手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左右,身形削瘦,身高近八尺,使剑,虎口处应该有练剑产生的茧。”
“另外,此人非凡俗,有浅薄修为在身,应是私修,私修知道本官在城内坐镇,行事必然保持低调,寻常时候不可能呆在城中,所以要从乡野间去找!”
那老仵作落在方衡身后,闻言顿生惊意。
这位方大人好生厉害!
仅仅一刻钟的功夫,竟然便将凶手的心性、行凶时的心态,甚至还有外貌画像、居住产所,全部推演出来!
“不愧是鬼眼断刀,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鬼眼了.....”老仵作在心中暗暗惊叹。
而走到了门口处的方衡,则是脚步一顿,皱眉道:“徐仵作,本官话还没说完,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诶诶,来了。”老仵作连忙快步跟上。
方衡抬眸看向远处,伸手放在眼眶上,遮了遮刺眼的阳光。
他那张粗粝的脸上,嘴角微微扯动,勾起一抹残忍笑容。
“另外,根据以上画像,再去找最近时日,谁与黄家结仇。”
“凶手是谁,自然水落石出!”
......
......
一个时辰后。
巡捕司,大堂。
一张调纸,出现在了方衡案桌上。
“本官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小老鼠,敢在本官治下犯事。”
方衡唇角泛起冷笑,轻轻拎起了那张调纸。
刹那间!
黎远山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他视野当中。
“黎远山......”
方衡瞳孔微微收缩,脑海当中不由浮现起那日,手持长剑站在黎家,与他对峙的那道削瘦身影。
他接着往下看去。
黎定民登门讨债,被打出门,黎家次子与三子出现.....
一切前因后果,全部跃然纸上。
片刻后。
嘭——!!!
方衡大手重重拍在了案板上,起身站起,神色冰冷吐出一句话:
“来人,随本官前往冲犁村,缉拿黎家次子黎远山!”
......
......
冲犁村。
黎府外。
黎远山一身素衣,微微闭眸,盘膝而坐。
在他旁边,黎崇川神色焦急,而黎绾绾则是欲言又止,旋即似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来了。”
黎远山缓缓睁开双眸,往前看去。
只见方衡一马当先,身后则是跟着乌泱泱一片捕快和衙役。
村子里头的何里正,亦步亦趋的跟方衡旁边,赔笑道:
“方大人,您又来看黎家么?您放心,我们都知道您跟黎家的关系相交莫逆,令尊与黎家阿叔乃是昔日同袍,我们平日里可从来没有欺负过黎家。”
听到此话,方衡瞬间勃然大怒,一鞭子狠狠抽在何里正背上。
“休要胡说,本官与黎家没有任何关系!”
何里正‘哎哟’一声,痛的倒在了地上。
望着方衡驾马前行的背影,他揉着被鞭子抽中的脸,不由心中茫然。
不是!
上一次这位方大人来的时候,不还很亲切的与黎家叙旧,说父辈是出生入死的同袍么?
这发生什么了,咋眨眼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些大人物们,都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哒。
哒哒。
马蹄渐慢,最后停在了黎家大门前。
方衡按刀坐在马背上,面色阴鹫的低头看去。
黎远山盘膝坐在石阶上,膝前横剑,平静抬头注视而去。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好似刀剑相击。
下一刻。
方衡怒目圆睁,声若雷霆,陡然暴喝道:
“黎远山,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