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月扑到林霄身侧时,指尖触到的肌肤烫得惊人。程墨的骨刃哐当坠地,他盯着镇魔剑迸发的刺目光芒,喉结艰难滚动——剑身上亮起的符文,竟与当年封印幽冥令的古老咒文如出一辙。陆昭颤抖着扯开林霄染血的衣襟,心口处淡金色的剑形疤痕正泛起涟漪,神秘力量顺着纹路钻入经脉,所过之处,残存的魔纹如残雪消融。
“快!带他回观!”姜九凝剑谱的纸张簌簌作响,泛黄的页面自动翻至最后,空白处突然浮现血色字迹:“魔种入剑,九死一生。”她望着天空中尚未散尽的魔气漩涡,袖中暗藏的半块幽冥令残片突然发烫——那是方才战斗时,从黑影身上夺下的。
林霄在昏迷中坠入黑暗深渊,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缠来。他本能地握住镇魔剑,却发现剑中竟寄宿着一道熟悉的神识。“小师弟,别睡。”师父的声音混着剑鸣在识海回荡,“当年将魔种封入你体内,是为了...”话音被剧烈的震动打断,深渊底部传来幽冥令的嗡鸣,无数魔影张牙舞爪扑来。
现实中,林霄的身体突然悬浮而起。镇魔剑化作流光没入他丹田,经脉中沉寂的魔种竟与剑中力量产生共鸣。苏月的清心铃碎片突然重新聚合,铃音驱散了最后一丝魔气,却在触及林霄皮肤时,被染成诡异的紫色。程墨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驱魔符咒贴在林霄眉心,却瞬间燃烧成灰烬。
“他在重塑经脉!”陆昭的惊呼被雷声淹没。只见林霄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剑网,将魔种与灵力强行融合。姜九凝突然想起剑谱夹层的密信,颤抖着取出那半块幽冥令残片——残片与林霄体内的力量产生共振,在空中拼出完整符咒,将即将失控的力量重新压制。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林霄重重坠地。他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金与紫的光芒。苏月刚要触碰他,却被程墨一把拦住——林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与幽冥令相同的纹路,只是纹路间流淌的,是镇魔剑的银白色光芒。
空气骤然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林霄缓缓抬起手,掌心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游走,银白色光芒与暗紫色纹路交织,在晨光中形成诡异的光晕。姜九凝警惕地握住剑谱,却见林霄突然剧烈咳嗽,一口夹杂着黑色碎屑的鲜血喷溅在青砖上,那些碎屑落地后竟化作细小的符文,转瞬即逝。
“我......这是怎么了?”林霄声音沙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经脉中奔涌的力量既陌生又熟悉。苏月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颤——这次不是滚烫的魔毒,而是彻骨的寒意。
程墨的骨刃重新出鞘,寒芒直指林霄眉心:“你体内的魔气虽然收敛,但这诡异的力量......”话音未落,陆昭突然指着天边惊呼:“看!魔气又回来了!”只见西北方向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染成墨色,无数魔影如同潮水般顺着云层翻涌,而在魔潮中央,赫然悬浮着半块闪烁着幽光的幽冥令。
姜九凝的剑谱无风自动,残页上的血色字迹开始流淌,在空中拼凑出一段古老预言:“魔种入剑,幽冥复醒;双令合璧,天地倾覆。”她猛地转头看向林霄掌心,又摸向怀中的幽冥令残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前的状况,竟与预言丝毫不差。
林霄强撑着站起身,镇魔剑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他望着天边的魔潮,突然想起昏迷时师父残留的神识:“唯有以魔制魔......”咬牙咽下喉间腥甜,他握紧拳头,掌心的纹路光芒大盛:“这次,我不会再失控。”
魔潮裹挟着尖锐的嘶吼声逼近,林霄周身腾起金紫交织的光芒,十二道半透明的骨翼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苏月、程墨和陆昭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结印护在他左右。姜九凝将剑谱与幽冥令残片举过头顶,符文化作锁链缠绕在镇魔剑上,四股力量交融的瞬间,整片大地都开始震颤。
震颤的大地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墨绿色瘴气从中翻涌而出。林霄背后的骨翼虚影骤然凝实,十二道骨刃旋转着飞射向魔潮,所过之处魔气如沸汤泼雪般消散。但幽冥令却发出刺耳的尖啸,更多魔影从虚空中凝聚,其中竟有几具身形与先前黑影一模一样。
“不好!是魔影分身!”姜九凝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已突破防线,骨爪直取林霄面门。程墨的骨刃横挡在林霄胸前,金属碰撞声中,他被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出鲜血;陆昭的驱魔铃迸发金光,却只拦住了其中一道黑影。
千钧一发之际,林霄掌心的纹路爆发出强光,镇魔剑化作流光自动出鞘,在空中划出九道剑弧。剑刃触及黑影的刹那,竟响起锁链崩断的脆响,魔影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黑雾消散。然而幽冥令却借此机会急速膨胀,魔潮中浮现出三头六臂的巨型魔像,每只手中的兵器都缠绕着黑色闪电。
苏月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斩魔剑上:“师兄,合击!”她的剑光与林霄的金紫光芒交织,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光刃。但魔像抬手一挥,黑色闪电劈落,光刃瞬间溃散。林霄感觉体内力量正在疯狂流逝,魔种与剑中灵力的冲突愈发剧烈,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姜九凝突然将幽冥令残片按在林霄后背:“用你的血脉之力!让双令共鸣!”林霄只觉一股剧痛从脊椎窜上头顶,掌心的纹路与背后的残片同时发亮,整座山都开始倾斜。巨型魔像的动作突然迟缓,林霄趁机御剑直取幽冥令,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看到魔像空洞的眼眶里浮现出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