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程实。”

　　“出生年月日！”

　　“1988年11月29号。”

　　“哪里人做什么工作。”

　　“燕京人，主业学生。”

　　“认真回答！”

　　“主业学生，兼职导演、演员、音乐制作人、投资人。”

　　“家庭情况。”

　　“家里有个奶奶，父母死了。”

　　“之前有无犯罪前科？”

　　“没有。”

　　审讯室内，程实面前坐着两个把他带过来的警员。

　　一个是这个地方派出所的副所长，姓刘，叫刘全德。

　　一个是片警，姓韩。年纪很轻，眼神中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狡黠和市侩。

　　见面就以破坏社会稳定，扰乱社会秩序的名义，准备将自己带回所里。

　　好在，这位刘副所长还算通情理，给了自己一些时间处理安排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其实没什么好安排的，程实只是有些担心他那买的汤圆。

　　于是嘱托祝杰今天晚上替自己去一趟之后，便安心的和刘副所长离开了。

　　祝杰平时看着咋咋呼呼的，但是一到这时候却没有大吵大闹。

　　反而表现出了反常的冷静和大局观。

　　先是让程实一切放心，表示万事还有自己。

　　然后在程实离去之后，立马打电话给了祝宏峻，把程实被抓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祝宏峻瞬间有些后悔，其实他之前也想提醒程实，让他注意一下舆论，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恶化的这么快。

　　不过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安慰好自己儿子后，立即就联系公司的张律师。

　　祝杰得到自己老爹的回应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给自己鼓了鼓劲后，立即着手整顿了工作室的秩序，让日常的办公和演员的试镜还算正常的进行下去。

　　刘全德看着从头至尾都一脸平静的程实，心中有些琢磨不定。

　　他接到的罪名是扰乱社会治安，破坏社会稳定。

　　但是从始至终，处处都透着诡异。

　　首先这样的案件其实用不到自己这个级别出警，但是王天峰却指名道姓的要自己过去。

　　还说这个事情一般的民警怕是搞不定。

　　这说法让自己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所以一路上过去，还在给自己不断的做着心理建设。

　　结果到了地址之后，发现这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工作室了。

　　除了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上去略微忙碌了一些。

　　在前台那姑娘的通报之后，自己就见到了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老板。

　　说明自己来意后，对方好像早就有了预料，只是征询自己能不能让他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做一些善后。

　　想着也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自己也没有拘捕令，所以就同意了下来。

　　自己跟着这位程总去了办公室，还以为工作的善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结果只是两袋汤圆。

　　小韩也趁着这段时间去搜集了一些信息，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这不由的就让自己怀疑是不是这位年轻的程总在煽动舆论了。

　　甚至回去的路上，这位年轻的程总还有意无意的和自己攀谈，打听着一些信息。

　　只不过，这些手法和技巧在自己看来是十分笨拙和拙劣的。

　　但是，试问哪一个如此年轻的嫌疑人，在见到自己之后，能有这样的心态和状态。

　　除非真的是妖孽重生，天赋异禀。

　　刘全德将自己的思绪收拢：“说说吧，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正常上班，下班，然后处理自己的私事，我还想请问刘全德，把我带到这里是需要我配合什么？”程实很淡定的说道，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犯法。

　　“让你交代什么就交代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小韩一拍桌子吼道。

　　一吓二骗三威吓，对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程实不算是什么压力。

　　“我现在应该还算是公民吧，我会积极的配合你们，所以你也不用给我来这套。”

　　程实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示意连手铐都没带，就不要以嫌疑人的态度来对自己。

　　刘全德安抚了一下身边的小韩：“程总，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情如果我们不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是不会让你过来的配合的。”

　　“自春节之后，网上那些舆论你也知道吧，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程实坦白道：“舆论我是知道的，但不是我炒作的。我还是一个得了金鸡奖最佳导演的大学生，不需要这些流言蜚语再来扩展我的知名度了。”

　　“那你囤积那么多医疗防护用品和卫生消杀物资是为了什么？”片警小韩逼问道。

　　“韩警官，你说的那些东西又不限购，我有钱我乐意买，看着它们像山一样堆起来我就高兴！”

　　“你这是囤积居奇，准备发灾难财！”

　　“韩警官，发财也要有买卖才行，迄今为止我只是免费的送了一些出去，只能说我亏本，还怎么能说我发财呢！”

　　“你死不认罪！其心可诛！”

　　程实眼神一肃：“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我会保留追究和投诉你的权利！”

　　程实说话的声音不算重，语调也很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着，远不如韩警官之前的咆哮声。

　　却在瞬间让这位年纪比程实大上一些的韩警官噤若寒蝉。

　　刘全德拍了拍小韩的肩膀，挥了挥手，随后小韩便心有不甘的起身出门去了。

　　刘全德凝视着程实，空寂的审讯室里面，只有昏黄的灯光在摇晃以及两人的呼吸在起伏。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刘全德才缓缓的开口问道：“所以，病毒是真的吗？”

　　程实眼神微眯，对方的问题问的很有意思。

　　他没问，你认为病毒是真的吗。

　　也没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病毒的消息。

　　客观而又平静的语气，如果换在一个大学的教室里，就像是两个人在做着学术的讨论。

　　程实眼神放松了下来，没有开口回答，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

　　只是扬起嘴角朝着刘全德微微的笑着。

　　程实不确定刘全德问这个问题的动机。

　　答是，就有挑动舆论的嫌疑和意图；答否，那就是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初衷。

　　所以程实不会答是或者不是。

　　在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之后，程实反问道：“刘所，当时从警的初心……”

　　“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