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双眼的视线发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已经塌陷了,断裂的肋骨似乎刺进了右肺中,令他每次呼吸都疼得要死。他赶紧用左手施展治愈法术,修复骨折,止住流血。
“啧啧啧啧——”艾蒂安·葛勒尔在夏尔不远处摇着头,舌尖发出不满意的声音,“不行啊,小子。”老巫师挥了挥手,夏尔的假想敌瞬间消失不见,凡尔赛宫内的森林顿时安静了下来。
“给——给个痛快吧——”夏尔一边说着,口中涌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次有进步,手中的军刀还没丢。”老巫师也不急着让他迅速解脱,他认为痛苦和绝望才是学习的最佳时刻。在这个戒指内的空间中,杀死夏尔便会令他复活,重新以毫发无伤的模样出现,因为伤口而产生的痛苦也将消失。夏尔已经记不住今晚自己已经死去多少次了。
“上一次军刀可没脱手——你别诬陷人——是我的手没了——军刀还被断手握着呢——”夏尔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知道老巫师是在锻炼他,可对方的手段与酷刑没有太大的差别,也许被普鲁士人折磨死得还痛快点。
“你还好意思说?”老巫师质问道,一脚踢开了夏尔正在为自己疗伤的左手,“鹿首精并不是单打独斗,森林中动物可以被它蛊惑,巫师应该超越普通士兵,被一头鳄鱼把手掌咬断了真是丢脸。”
“随你说吧,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到鳄鱼会爬树的。”夏尔的手掌被咬断的那一次,一头体型硕大的鳄鱼从天而降,像猎犬一样撕扯他血肉,“我真尽力了,单打独斗确实太难了,你又不准我用火器。”
夏尔只想感谢老巫师还是以慈悲为怀,没有变出鬣狗来掏他的屁股。
在开阔地中与鹿首精交战,夏尔的胜率超过七成,当战场转移到在森林中时,数十次的尝试夏尔只成功了一次。
在此之前,他成功对付了鸡蛇怪,那是一种有非洲象一半大小的,长着蛇尾、鹰爪、鸡翅、鸡首,喙中有尖牙,躯干修长有鳞片,不能飞行但能短距滑翔,还能喷涂酸性腐蚀液体的生物。别看它个头大,只要合理利用法术和地形,对付这种长鸡脑袋的愚笨生物还是相对容易,它不像鹿首精一样拥有些许智慧,后者可懂得伏击和引诱。
老巫师认为鸡蛇怪太简单后拿起了夏尔的教材,从其中选了一个他认为还有点难度的怪物让夏尔对付,那便是现在难倒他的鹿首精。
“告诉我鹿首精的基本信息。”这哪是在提问啊,这是在拷问!
“鹿首精是一种可以使用非常有限的魔法,拥有部分智慧的素食动物,广泛分布于亚欧大陆,但在法兰西灭绝。
肢体与鹿基本一致,但前肢并非蹄,而是三个类似手指的肢体,同时它只能直立行走。分公母,雄性的身高通常在在一米八至两米之间,头顶有鹿角;雌性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八之间,无鹿角。春季一公一母往往结伴而行,但在雌性完成受孕后却会回到各自领地,所有的记录显示它们一胎只会生一个。
有学者认为它们应该被归类为类人种族,但它们并没有语言交流能力。对人类与其它动物的攻击原因多是出于对其领地的侵犯。”
“温迪戈与鹿首精的区别。”
“温迪戈是因为诅咒产生的实体怪物,因寒带地区的古老异教崇拜而产生,目前分布的地区位于北欧与北美东北部。其不分公母,身高在六米左右,昼伏夜出,以食用血肉为生。”
“它们的弱点。”
“火焰是它们共同的弱点,鹿首精也可以被常规武器杀伤,但温迪戈不能。后者只有用火焰灼烧它腐烂的心脏才能致命。”
“不错。”老巫师点点头。
“现在你可以让我解脱了吗?”夏尔询问道,根据他在战场上的经验,目前的伤势要致命至少还需要三个小时。
“我认为今天的课程可以到此而止了,我们后面找机会再继续。”
“要我说实话。”夏尔松了口气,“你还不如教我一些我们家族中没有流传下来的厉害咒术呢。有人告诉我你曾经使用咒术将一座狼人村庄烧了个干净。”
“那是个谣言。”艾蒂安抬头看向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是一座昂热和南特之间的市镇,因为狼人的袭击和当地贵族的不作为,大部分民众均被狼人病毒感染。这是对他们的仁慈,也是为保护附近的其他定居点。”
“所以,你打算教我咒术吗?”夏尔问,他趁老巫师的心思在别处,赶紧继续使用治愈法术来缓解自己的疼痛。治愈法术只能治疗物理造成的皮肉伤,其对法术造成的伤害与疾病没有明显效果,断肢则需要通过服用特殊的魔药来恢复。
“我会倾囊相授的。”老巫师回答道,他转身逐渐远离,只给夏尔留下一个背影,“不过时机还未到。”
夏尔捏着戒指回到现实世界。当下坠结束后,夏尔躺在了宿舍柔软的床铺上,前胸的疼痛也消失了,嘴里也没有了血腥味,他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起身来到床头的储物箱前,将颇为沉重的挂锁解锁。这把挂锁也是只魔法物件,它只要感应到主人的魔法能量,便会自动开启。
他将随身携带的武器,一柄军刀,一支步枪还有两把手枪放回储物箱中,目前暂时还用不到他们。箱中还存放着数百发子弹与弹药复装的工具,最后夏尔重新将挂锁扣好,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
清晨,阿兰日堡的铜钟反复的响声将夏尔从睡梦中唤醒。夏尔拉开厚重的帘布,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宵夜的香肠与葡萄酒的气息。他的三位室友因为没有早课还躺在床上,夏尔换好衣服,去往盥洗室洗好脸刷好牙,带着教材去往大厅用早餐。
早餐夏尔只吃了两小块面包和少许果酱,但足足喝了三杯咖啡,老巫师艾蒂安的补习班课程,后劲实在是太大了,令他现在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