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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频现异样

  山泉乡,乡长大院。

  后院老槐树荫里,乡长挺着肚腩歪在竹躺椅上,贴身丫鬟正跪在青石板上摇着蒲扇。

  前院忽然响起急促脚步,不到片刻穿短打的护院已疾步走进后院。

  乡长眯眼摆手,丫鬟抱着蒲扇碎步退下。

  等丫鬟身影彻底没入院墙阴影,护院凑近乡长躬身说道,“确实是千罗坊粮铺的车队。”

  “粮铺嫌弃粮商抽佣过重,为节约成本,决定派车队自行入乡收粮。”

  “随行四个护卫,都是寻常九品”

  竹躺椅吱呀作响,乡长下巴肥肉颤了颤,长舒口气,“那就好,省了中间抽头,乡里就能多赚几成,乡民那边?”

  “连夜挨家敲打过,没人敢多嘴,肯定会死死咬着粮价,只是...”护院喉结滚动,后半句卡在嗓子里。

  乡长眼皮一掀,翻个白眼,“说啊。”

  “好些人觉得粮食不够吃,想...想用原价赎回存在乡仓的余粮。”

  乡长鼻腔挤出冷哼,“吃下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当初是他们求着我收粮!我没给他们真金白银啊?”,恼怒的他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在护院脸上。

  “白纸黑字画过押,说变就变?”

  乡长嘴上虽硬,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千百张嘴等着吃饭,硬压终究要出乱子。

  “罢了!”他不耐烦摆摆手,“今夜传话下去,粮价减去三成,但是谁要再提赎粮二字......”

  乡长扭头盯着护院,眼中迸出凶光。

  护院被这眼神刺得后背发凉,急忙躬身匆匆退下。

  与此同时,乡间土路。

  跨出第五户乡民门槛,王知真皱起眉头。

  原本想趁着甩掉眼线的机会,从乡民口中探听消息。

  可这些人只愿回答关于粮价的话题,一旦话锋略微偏转,竟像被缝了嘴,任他如何旁敲侧击都不肯多言半句。

  至于粮价,虽比粮商报给粮铺的数目少了三成,但与王知真看过的往年同期粮价相比,还是翻了三倍有余。

  然而令王知真不解的是,这五户乡民分明有人面带饥色,却坚称家中仍有存粮。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与家境不符的物件。

  既有存粮为何不先吃饱?反倒要变卖换钱?人都饿死了,要钱何用?此等行事逻辑实在令人费解。

  更蹊跷的是五户所报粮价与存粮数目,竟像是提前商量过的,没有太大差别。

  要么是乡民暗中串通,要么就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一切。

  随后,王知真踏入了今日拜访的第六户乡民门槛。

  灶台前正烧火的瘦削妇人盯着灶膛,头也不抬闷声道,“粮铺来收粮的?”

  王知真瞥见铁锅里零星漂浮的糙米粒,目光扫过妇人头上摇晃的银簪。

  “对,想问问家中存粮可卖”

  妇人熟练报出与前几家相差无几的粮价和存量,这次王知真直截了当指着锅,“有存粮还吃这个?”

  不料,柴火噼啪爆响声中,忽然恼怒的妇人抄起木柴瞪眼直指他鼻尖,“收不收?不收就滚!”

  妇人暴起的反应反倒让王知真眼底闪过异色——这可比前五户死水般的沉默好多了。

  他注视着那根悬在额前颤抖的柴棍,指尖不紧不慢探入怀中,捏出一角冷光。

  银光入眼的刹那,妇人眉间怒意舒展。

  她立即转身关门,从王知真掌中夺过银锭,

  粗糙指腹摩挲着官银底部的“二”字凹痕,咬出齿印确认真假后,她将银子揣进怀里。

  “想问啥?”

  “乡里收成欠佳?粮价那么贵?”

  妇人攥紧衣角欲言又止,想起怀中银锭,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收成好得能压弯扁担,粮价贵是因为粮食全被锁进乡仓了!”

  随着她颠三倒四的诉说,王知真渐渐理清了来龙去脉。

  按大乾律例,每户每年需缴四成收成作粮税,由乡长统一运到县城。

  可近些年在乡长的怂恿下,家家户户联合哭穷喊旱,缴的粮税一年少过一年。

  那乡长转头就用高市价三成的银钱,把乡民存粮尽数收走。

  起初倒也相安无事,乡民还觉得这是件好事。

  但这两年乡长又出新招,许诺再加两成银钱收买青苗。

  乡民哪经得住这种诱惑,把田里未割的庄稼都卖了。

  本想着手头宽裕了就去邻乡买粮,哪知各乡粮店不是只供本地就是粮价过高。

  县城粮价虽稳,可乡长早防着这手,没他盖印的路引根本出不得乡境。

  他还告诉乡民,先前谎报收成已犯官律,若叫人逮住私闯县城,供出瞒报收成一事,全乡老小都要连坐。

  如今家家只能咬着牙高价赎回自家粮食,还主动互相盯梢,生怕哪个莽撞的连累全乡。

  妇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发白地看着王知真。

  “你...该不会是县衙的人吧?”

  王知真见她惊惶,笑了笑。

  “县衙的人会给你塞银子?实在是粮价高得蹊跷,万一超出我们与粮行约定的底价...”

  王知真故意露出愁容叹气,“若完不成东家交代的差事,回去少不得责罚。”

  这番说辞让妇人绷紧的肩头松下来,仔细想想,那些捕快向来横行霸道,哪会温言细语与人沟通。

  趁着气氛缓和,王知真装作苦恼模样打听乡仓所在。

  可惜妇人只知晓明面上空荡乡仓的位置,至于乡长手中的乡仓,估计只有本人清楚。

  打探完消息,王知真推门准备离去,正撞见个赤脚汉子扛着沾泥的锄头往这里走来。

  身后妇人脆生生喊了句“当家的”,得知是她丈夫,王知真点头微笑示好。

  看着从家中走出的清秀书生,又看看眉开眼笑的妻子,汉子古铜面容瞬间发青,攥着锄柄的手背暴起青筋。

  光天化日!何事关门!

  见他不理睬自己,王知真也不在意,笑着与他擦肩而过时,听到了锄头重重磕在石阶上的闷响。

  不久,乡道上的王知真思索着农妇透露的消息。

  乡长收粮牟利他能理解,但高出市价五成的收购资金从何而来却让他困惑。

  更蹊跷的是,这大批粮食究竟流向何处?

  流入六乡?那粮价应该只低不高。

  外运邻县?且不说运输耗费的人力财力,近月来也未见相邻州县传出饥荒消息。

  种种矛盾在脑海中盘旋碰撞,最后都指向同一个解决办法——审问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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