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宠臣葬礼
“你们都下去。”
刘宏一摆手,让卫良依等宫人退下。
“皇帝有话要说?”太后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
刘宏沉声道:“有件事拜托母亲。”
“说吧。”太后插花的动作没停。
刘宏道:“张奉被冀州豪族沮授刺杀,我心中气愤,正好董卓要领兵入冀州,我想让董卓除掉他。”
太后没好气道:“何氏的妹夫被刺杀,我为何要管?”
“他是我的连襟。”
刘宏叹息道:“张奉在朝野内外,帮儿子做了不少事,他就这么走了,儿子总不能没一点动作。
“否则,皇家威严何在?朕的威严何在?”
太后抬眼道:“这件事关系皇帝的利益吗?”
“关系啊!”刘宏急道。
“那我为了我的儿子,可以帮你说句话。”太后微笑道。
“多谢母亲。”
太后道:“协儿最近如何?”
“正在修道。”
刘宏也不知道刘协如何,就没关心过刘协。
“改日接来。”
“好。”
刘宏起身,告辞离去。
出了大殿,刘宏叫上卫良依,一起离开。
“朕在利用你,你可知?”刘宏问道。
卫良依颔首:“臣妾生死都是陛下的人,但凭驱策,绝无怨言。”
对于卫良依来说,皇帝能在危难时为自己出头,又心系贫苦百姓,人品无碍,这就够了。
从卫良依一直以来的表现,刘宏感觉,此女的智力相当于十个何氏。
刘宏深吸一口气,心忖后宫终于有个智力说得过去的。
……
雒阳东郭,张让住处。
棺椁里摆着一袭赤色道袍,周围是肃穆的灵堂。
小何氏、柳氏、张奉的女儿披麻戴孝,一起痛哭。
得知张让痛失爱子,帝党官员纷纷前来吊唁,劝张让节哀。
崔烈穿着一身黑衣前来,见了张让,试探问道。
“令郎因何亡故?”
张让叹息道:“张奉不听我言,非要弄什么赤炎道,还当什么掌教,结果遭遇了刺杀,尸骨无存。”
崔烈问道:“确定死于刺杀?”
“是啊!”张让带着哭腔道。
那么我就放心了,我家部曲说,射杀了一名赤炎道首领,别是张奉就行。
崔烈去灵堂吊唁。
张让叹了一口气,见街道上一辆马车停下,窗帘掀开,露出一张熟女容颜。
邓玄机。
张让快步过去,走上马车。
邓玄机因信奉赤炎道,在南阳居住不安稳,已经搬到了雒阳。
张让听说过邓玄机和张奉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于是前来见面。
只见邓玄机好似身怀六甲。
“这……”
邓玄机道:“张公,让你看到我这般丑态,实在难堪。”
张让又不傻。
“孩子是上天恩赐,没什么难堪的。”
“我一个女子,又是个道人,带孩子多有不便,不知张公可愿抚养?”
“好,老夫也爱做善事。”
邓玄机微微颔首,脸上难掩忧伤。
“玄机,你也节哀。”
“是。”
邓玄机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张让叹息一声,拱手下车。
只见一辆六马金车走来,是皇帝的车驾。
张让吓了一跳。
张奉给前朝宫人送一个孩子,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他肯定就假死成真死了。
“陛下!”
张让过去拜见。
皇帝身穿黑衣,走下马车。
进了厅堂,小何氏看见皇帝,一脸愤恨。
刘宏吊唁完张奉,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嚎啕大哭,还有小何氏的怒骂。
刚出门,刘宏看见一人走来,身材肥胖,面容和善。
“陛下!”
来人看见皇帝,表情震惊,赶紧拱手作揖。
“河东太守,董卓,拜见陛下。”
“仲颖,你为何来吊唁,你和张让有交情?”
董卓拱手道:“臣是太后的族人,张奉是陛下亲戚,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他的葬礼,臣没有不参加的道理。”
“仲颖果然忠心。”刘宏感叹道。
“而且在下出生在颍川,和张奉也算半个同乡,没有不来的道理。”
仲颖……原来是颍川的颖,这都不是一个字好吧,你咋攀的亲戚。
“你生在颍川?”刘宏疑惑问道。
董卓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父亲说,我和三弟都生在颍川,我叫仲颖,他叫叔颖。”
“好……”
皇帝也不愿纠结。
董卓家在临洮,都能说是河间董氏的族人,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董卓小声道:“陛下,你的安排,太后都跟我交代了,你就等我消息。”
刘宏点了点头。
……
“点卯三通鼓未至,按军法当斩。”
冀州,邺城。
十几个点卯迟到的部曲督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西凉铁骑手起刀落,十几颗人头落地。
厅堂中,董卓召集冀州官员一起饮酒。
酒簋摆在中央。
一名西凉铁骑手持人头进屋,扔进酒簋,侍从开始分酒。
冀州官员面露苦色,有的直接呕吐起来。
董卓喝下一口血酒道。
“这些将领点卯未至,理应处斩。”
冀州官员道:“董公,你把人都杀了,谁来指挥作战?”
董卓笑道:“我西凉铁骑所向披靡,不用你们冀州人。”
董卓带了一万骑兵,确实豪横。
冀州官员怕董卓失去掌控,不分敌我一通乱杀,毕竟豪族庄园可比太行山贼有钱多了。
冀州刺史道:“董将军不通冀州地理,还是挑一位冀州将领辅佐吧。”
董卓想了想道:“我不需要。”
“这……”
冀州刺史道:“我也是为了将军能建功立业。”
“我是否建功立业,不需要你来管。”董卓没好气道。
“为什么不喝酒啊!”
众官员一起摇头。
“请董公开恩。”
董卓冷声道:“我可不是卢植,你们不听我的,我可就开杀了。”
官员们一听,只好闷着头喝血酒。
有不愿意喝的。
董卓一挥手,西凉铁骑带下去,就是一刀。
“董公饶命!”
冀州官员们哭喊道。
“我杀不了冀州豪族,还杀不了你们几个家奴,你们的官都是袁公走动才当上的,来了冀州就不知道谁是天了吗?
“袁公现在是皇长子之师,陛下久不立太子,你们也不考虑考虑原因?要是袁家的船翻了,能有你们的好?”
董卓笑眯眯道:“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
众人摇头。
董卓一挥手。
西凉铁骑随便挑了一个人,拉出去一刀砍了。
“再想想。”
魏郡太守道:“我们是朝廷官员,当和袁公一心,和陛下一心!”
“对喽!”
董卓笑道:“陛下的两位封王被赤炎道擒拿了,你们该怎么办?”
“我们该穷尽府库,把他们赎回来。”
“陛下丢了两个郡国,怎么办?”
“打,请董将军打回来。”
董卓颔首道:“听闻有人派刺客,刺杀了陛下的连襟。”
冀州刺史道:“我立即召沮授前来,任凭董公处置。”
董卓面露怒色:“胡说,我是个乱杀人的人吗?沮授是有功之臣,让他来我军前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