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种饭局，张焕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

　　跟一群大男人吃饭，还不如回去和侯亚莹她们一起吃饭快乐。

　　好在桌上有个魅力十足的袁子文，让他赏心悦目。

　　张焕轻抿茶盏，笑意淡然：“靳总，你这就皇帝不急太监急。”

　　说好了不干涉呢？

　　“至少给我透个底？胜创投这边也需要给合伙人一个交代。”靳海试探道。

　　张焕气定神闲：“现在行业虚火太旺，融100万敢报500万，重点是还他妈融到了，这种浮夸能持续多久？”

　　他取出一份调查报告：“最新数据显示，全国团购网站已突破3000家。但讽刺的是，实际市场规模增长有限，推广费用、人员成本却暴涨十倍。这不是泡沫是什么？”

　　他拿出一大份数据报表。

　　靳海翻看着文件，眉头微蹙，经营他不擅长，看数据的话……他再熟悉不过。

　　“更可笑的是，”张焕轻叩桌面，“我筹备那么久的精锐团队才一两千人，拉手、窝窝成立数月就膨胀到数万人。这种野蛮生长能持续多久？”

　　“当资本看清这是个无底洞时，寒冬就会来临。”

　　张焕目光如炬，“届时裁员潮、资金链断裂会撕开所有伪装。等他们弹尽粮绝。就是我们的收割时刻。”

　　袁子文面露笑意。

　　在来之前，张焕就和他透过底了。

　　眼下融资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没必要和那些公司硬碰硬。

　　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燃烧吧！

　　燃烧得越快，就越容易化作一地灰烬。

　　靳海瞳孔微震。起初他还在心中反驳，但越琢磨越心惊。这就是资本的游戏规则。

　　只是……

　　“当所有资本退出的时候，其他资本，恐怕也会放弃投资你吧？”

　　他也不是傻子。

　　没那么容易就被说服。

　　“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按兵不动。”张焕话锋一转，“他们现在加快燃烧速度，我估计九月份，就会有大公司撑不住甚至暴雷。

　　“这段时间，我会逐步铺设分站，先把基础设施搭建完善。接下来，我会从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离开，开发其他城市。”

　　靳海的茶杯停在半空，热气袅袅上升。

　　他在思考，脑子里依然有很多疑惑。

　　“据我所知，其他公司，和商家签订包销协议后，商家只能独家和团购网站合作……”

　　张焕点头：“所以呢？我就不能去找那些没签独家协议的商家？

　　“我都说了，这些商家，撑不了太久，大团购网，能撑到九月份不错了，那些小的团购网，估计这个月都要倒闭一大堆。

　　“这时候，已经会有数不清的投资人亏得血本无归。

　　“这些公司宣告破产，不就有大量的商家，不再被独家协议束缚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袁子文笑道：“靳海叔张口闭口说不干涉，结果出了事，怎么这么急着约饭局？”

　　她满面春风，却是把靳海给架了起来。

　　“我……我就是来听听张总的规划。”靳海态度明显软化，“照张总这么说，最后胜出的会是我们和……梅团？”

　　张焕颔首：“拉手、窝窝把宝全押在资本游戏上，却忘了团购的本质是服务。至于梅团……他肯定是有实力的，到时候，会是我们和他们玩。”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他团购网，已经不被他放在心上。

　　但张焕不得不承认，梅团的王星，确实有点东西。

　　资本都浮躁得很。

　　他这里，目前就一个投资人靳海，都急得要死跑来约饭局逼宫。

　　换作是梅团那种，股东一堆的公司，其控制人王星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没想到，国内《飓风营救》都拿到延期密钥，都市版二郎神的电影，都要播放了，王星居然还能扛着投资人的压力。

　　这样有实力的对手，一起玩起来才有意思。

　　如果能征服对方，甚至……把上辈子未来的团购、外卖巨头给吞并了！

　　想到这种可能，张焕就不可遏制地兴奋起来。

　　他知道，这很难。

　　但如果能够做到，这种成就感难以言喻。

　　饭局结束，各回各家。

　　达达网第二次融资消息放出来，结果半个月都没融资。

　　这让更多网站和资本，都觉得是张焕在放弃挣扎，哪怕线下许多小城市，开始出现达达团购的身影，那种与众不同且不急不慌的推广状态，还是让人难以重视。

　　资本游戏就是这样，张焕只要慢慢推广，王星要考虑的事情就复杂多了。

　　一大群股东逼宫，拿着张焕的事情，质问王星。

　　张焕这样子，妥妥的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王星到底在等个鸡儿？

　　太多股东逼宫，让王星压力逐渐扛不住，底下的员工也是愈发焦躁，总觉得公司要被其他网站击败。

　　王星实在是等不到张焕的下一波动作，他的心情，也开始逐渐动摇。

　　万一呢……

　　万一张焕真没有憋着大的呢？

　　……

　　四月下旬。

　　张焕中午，和承龙在公司食堂吃午餐。

　　“延期密钥是我让人帮忙申请的！”

　　坐在六米多高的落地窗边，两人能看到下方大片城市百废待兴的场景。

　　听到张焕的话，承龙道：“国内很少给这类电影上延期密钥，而且张总接下来还有二郎神要上映，不怕抢了自己的生意？”

　　他不理解张焕的操作。

　　张焕对他也太好了吧？

　　张焕笑道：“互联网需要一些震撼，很多人看电影不带脑子，都忽略了背后的一些东西，我请龙叔吃饭，就是想要提前打个招呼，防止龙叔措手不及。”

　　“什么意思？”承龙没搞懂。

　　现在还没到2016年，承龙还没拿到奥斯卡终身成就奖，作为国内的电影动作喜剧的集大成者和发扬者，他已经闻名世界了。

　　但是差个霸权帝国的“霸权认可”。

　　承龙不知道这些。

　　而张焕……他觉得，作为一个华人，何必非要让白人去认可自己的终身成就呢？

　　这个奖，这个荣耀，凭什么让美帝去认证？

　　破坏了也就破坏了。

　　张焕道：“这么说吧，这个剧本给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背后的逻辑？”

　　承龙道：“你是说，过于强化我这个父亲的能力，过于削弱对方黑帮的手段，有点不合逻辑？”

　　张焕道：“错了，我说的是人口拐卖，尤其是欧洲黑帮的这类新闻，看来龙叔没发现这些问题，也是认为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