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英明！”将领们齐刷刷抱拳，动作整齐划一。

　　赵炳微微颔首，大手一挥，语气沉稳有力：“好了，都下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本将军出发！”

　　“诺！”众人齐声应命，脚步声渐渐远去，帐内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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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炳一甩马鞭，枣红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身后四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闷雷滚动，扬起的烟尘翻滚成赤色云团。

　　反观那些步卒，只能咬着牙在后面狂奔，粗重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

　　直到跑出一里地，赵炳勒住缰绳，放缓速度。

　　扭头看向并肩而行的赵启，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与亲昵道：

　　“老四，今天你们这是怎的了？平日里不都喊我大哥吗？怎的今日一口一个大将军，倒生分了不少。”

　　赵启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扭捏的神色：“大将军，属下……”

　　“嗯？”赵炳佯装板起脸，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还喊大将军？咱们兄弟之间这点情分都没了？”

　　“这……好吧，大哥！”赵启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口气说道，“是李参谋长和我们说的，二哥也点头同意了。”

　　赵炳听后皱了皱眉，此事李岩并没有和他商量过，而且还直接找到了他二弟。

　　这是擅自行动了？而且赵虎的位置，也让他十分忌惮！

　　“老四，你且和我说说，李参谋长到底是如何和你们说的？”

　　赵启露出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三天前，二哥在安置赵家村族人的时候，李参谋长特意找他商量。

　　我虽没听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他们和我说的话，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李参谋长当时是这么说的：

　　‘大将军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他可是咱们冲天军的首领。

　　咱们现在是正规义军，再像以前那样喊大哥、老四这些江湖称呼，难免显得太过随意。

　　一来呢，会让新加入的弟兄觉得被排挤在外，咱们这不是自断臂膀吗？

　　二来，议事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称呼不统一，也有损大将军的威望。

　　更要紧的是，大将军的族人们都来了，里面不少都是长辈。

　　到时候，总不能让这些长辈们在外人面前，直接喊大将军侄子，或者叫他的小名吧？

　　这军中上下的规矩，可就全乱套了。大将军心思通透，肯定也想到了这点，只是念着兄弟情分，不好先开口说。

　　我作为军中的参谋长，自然就有这个责任，帮大将军处理这些他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

　　二哥在旁边也一个劲儿地劝我，说李参谋长说得在理。

　　就说那个王二吧，现在经常来参加咱们商议大事的会议。

　　更不用说一直跟在您身边的陆山了，称呼不一样，确实容易让他们多想……”

　　赵炳听完，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转而涌起几分愧疚。

　　他沉声道：“李岩此举虽未事先知会我，但的确是为义军着想。不过咱们兄弟情谊不能丢——以后议事场合，你们喊我大将军。

　　私下里，只有咱们几个兄弟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照旧喊大哥。就像现在，你再喊大将军，我听着都浑身不自在。”

　　“明白！我回去就和二哥他们说！”赵启咧嘴笑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

　　突然，赵启神色骤变，伸手一指前方：“大哥，你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一队官兵杀过来了？”

　　赵炳循声望去，只见尘土飞扬处，一队官兵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奔来。

　　粗略估算，这队官兵至少有三千人，且正从响水卫方向蜂拥而出，显然是卫所的守军。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很快发现这支部队不过是虚张声势。

　　——前排几百人好歹穿着简陋甲胄，手持刀枪，勉强算个兵样。

　　后面两千多人却衣衫褴褛，许多人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兵器，而是木棍、锄头之类的农具，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赵炳瞥了眼身后严阵以待的四百骑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卫所守军未免太过托大，竟拿这些杂兵来阻拦义军，真当他赵炳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随手招来一名传令兵：“你骑快马赶到后续部队那里，就说敌军三千来犯。

　　本将军打算率领骑兵司前去迎敌，命陆山和陈阿四速速带着所部士卒赶上来，策应骑兵司、扩大战果！”

　　传令兵轰然应诺，猛地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赵启难掩兴奋之色，声音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战意：“大哥，咱们这就冲上去？”

　　赵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勒马环顾四周。

　　这里地势开阔，一马平川，既无密林可供伏兵，也无河流可以设障，正是骑兵发挥优势的绝佳战场。

　　他目光一凛，沉声道：“不错！以往攻城拔寨时，即便我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敢轻易往‘绞肉磨盘’里钻。

　　但这伙卫所兵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出城野战？正好借他们立威！我这双手，也有些日子没沾过血了……”

　　赵启摩拳擦掌，全然没有劝阻的意思，大声道：“大哥，您说怎么打？兄弟们都听您的！”

　　“且先等等。”赵炳紧盯着前方敌军，目测着距离：

　　“他们离卫所不过两百步，等走出一里开外再动手，省得打个半截，他们又慌不择路地龟缩回城里。”

　　赵启也没耽误，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并迅速组织骑兵调整阵型。

　　阳光洒在众人皮夹上，仿佛沐浴了一层金漆。

　　待敌军走出足够距离，赵炳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声如洪钟般怒吼道：

　　“随本将军冲锋！三骑一行，摆出长蛇阵，外围集中射击！”

　　骑兵暂时没有安排旗语，毕竟人数不多，直接喊话指挥就可以了。

　　而这些被挑选的骑兵，本就是有些骑术功底在身，也没有浪费这些日子的训练。

　　马蹄声如奔雷，骑阵如黑色的长蛇。在这空野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迂回到敌军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