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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糊浮草 9-糟糕,蛋糕

未免之仪 澧夐 5428 2025-05-22 14:58

  11:00 p.m。仑鈇大道。

  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他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白色实驗服半披在身上,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摆。

  大慨是因为外表过于邋遢,他遭到了周围许多过路的行人纷纷投来的异样目光。他并不在乎,只是专注于手中轻轻摇着的瓶子。

  瓶中的液体色泽梦幻,变幻不停地梦幻缤纷优如诗人白天做的梦。

  他哼着小曲儿,脑海中缓缓重现着1小时前。

  那块古怪石板上所用石文雕刻的字眼。

  [太阴神像,终会并存。月与白雕,定汇合星浴。血肉可绽,放银和线乱舞。仆役一生所示,诏迎终焉。吾儿将为暮雨降世者罪徒,亦是雨暮的小儿。预召塔吊显现之时,铜与蓝幽暗交错的冥世火光,浮出乍际,便知其吾主——眨动眼睫时的瞳色,血月。

  使徒自高塔托举游向主心之向,胸淌宿名,印而留下使命。

  将于金丝绒雨洗世后如棘刺现身

  日日夜夜怜悯世人而接下洗刷人间罪孽的月轮。勿唤其名,仅铭末影。

  晚暮稀雨,皆数不改。亦是冰轮陌魄下罗布的幻昼虚影霜降。]

  寓言之书,共12板。

  这是12板其中一个。男人托着下巴想。

  在舌木树之下发现了第二个石板,它所提到的类似寓言的石板,存在于世界上总共有12个。

  刚刚那块排列第二,12分之2刻在石版右上角。这段文字的标题是:晚风捎堤露雨。

  这是什么意思?男人皱着眉头,思考不能。

  这篇奇怪的诗篇……里提到的金色雨,它的代身大概……是与这几天发生的事件有关,原因就是,这恶名昭著的事件的代表物,就是金色的缝合尸球的悬挂物。挂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第一回事件尸球现在还挂在钟楼最高处没有人摘下来。在这之后指代的是。。

  男人不断来回扶摸着下巴上参差不齐的胡子,努力在脑中搜刮着不久前搜及到的所有信息。

  今晨,太阳刚好。早时男人爬起来,想散心,便突发奇想,去离镇上远一点的一座山上了。他原本准备爬山然后摸点鱼回去,炖了吃。

  正好,今天刚刚有场大型实验结了,他的休息时间很多。

  攀过半山腰后,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山上的台阶上布满了杂草,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纹路。这时,山顶上突然一瞬即逝地,散发出了一束蓝绿光辉,极亮的线从这里直指天空,然后瞬间就消失了。

  男人先是小小震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便往山上赶。他本就运动的不多,体力不怎么好。这回出奇地愿意赶完全程。等到他汗如雨下费了2个小时终于爬到了那座山的山顶。

  他喘了口气,准备一览真实原因。

  在那上面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枚散发刚刚那光芒相似辉暗萤光的…………巨蛋。

  它非常巨大,有几棵树那么大?悬浮在空中。一起一鼓的,好似在呼吸。

  准确来说,它不是在悬浮,而是有无数像蛛网一样的爪,从中央延伸而出,抓握住长在它旁侧的松树枝干。

  蛋的表皮不像硬的,不时鼓动下最外层涂着白漆一样的皮,散发着无数丝时而明亮时而昏黄的光。远看,像只猛兽在眨巴着眼。

  男人顿时愣住了。他感觉自己被一只野兽的眼眸盯着。

  在见到那枚蛋的那一刹,不知为何,他有种对这枚蛋强烈而恍惚的熟悉感。一股亲切感吸引着他靠近。他不自觉得靠近那枚蛋。

  但是,越是靠近,男人越是感觉到明显不适的变化。时间好像在变慢又变慢,移动变得艰难。到了最后,他连身体都无法自如的行动。

  一根树枝卡在他前进的路上,腿被绊到的一瞬,男人才猛的从好似无限的怔愣中回过神来。

  缓和下来后,他顿时感到后怕。

  他身上冒出汗,他转手扶了下自己的脖子,摸着一手黏腻的冷汗。

  还没来得及细想,蛋上面挂着的一泡浊液,内含着物质淌下。一滴如蜡酒和水混合再分离般,奇特的渡着流金的汁液。男人从担忧中回过神来,赶忙拿出装在兜里的玻璃瓶,接它。

  瓶子是做完实验后他随手揣在兜里的,一管普通的试验型药瓶。爬山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配一方最新的药剂。还想到下午逛街时去街口整点家里没有的香料配方子,没想到最后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那泡汁液正好装满了瓶子。

  装接完毕,男人把木塞盖子拧上,举起瓶子,看着在太阳光芒的灼射下映出的怪景。

  约10厘米长12毫米宽的药剂瓶里粘稠的汁液像活物一般扭动着汇合然后又流散。

  慌慌忙忙的,男人动作都不太利索。终于放松下来缓和神经,他心中竟升起一丝安逸感。把研究意义重大的瓶子装回外套兜里,等着带它回到它本来应该就在的地方——实驗室。

  男人舒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时他才有空去完整的观察周围的景象。

  粗略的看了一番后,男人最先瞥见自己脚下,隐盖在像是一大口痰吐在草丛里一堆不明粘液混合的地方,露出的两块疑似菜板子的边角。

  他忍着生理恶心,将它们捡起用卷起的袖口擦拭了一下后,本不干净的实驗服更加肮脏。

  他仔细地端详着干净了一些的石板。

  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材质所打造,在上面用飘逸的字体印刻了个更为古老的语种;大的数字看不清楚,符文倒是异常清晰。

  它诉说了两个预言,几个段落,不同可能。

  一些文字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模糊不清,因此男人只能眯着眼勉强辨认,才认出了其中一部分意思。

  在他还在拼命搜刮对于古典神话故事一类保留的无数不多的知识库并尽其可能思考时。

  一阵轻盈如蝴蝶蟠舞的慢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男人在思绪之中被惊扰到顿时乱了阵脚。

  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如雷鼓轰呜鸣,乌泥在脚下仿佛要直跃而起把他捣腾成灰。

  他缓缓转身。一位全身漆黑像只玲珑优雅的乌鸦的女人。她撑着把华丽的伞,散发着神秘的气质。

  可他望不到她的脸,不能确信她的想法,只能看到女人唇角的一抹浅如折痕的笑。

  她对他说了些什么,但男人没听清。随后女人忽的随手推出将他推下。

  他从高空飞速坠落,从一先的惊呼,随后求生欲望还没有腾发之前,就感受到了自己已经落到在一堆树枝的枝丫之上。

  他满身狼狈地将树叶和断技拔开,从枝头爬起。

  突然想起那两块石板没有带下来,他叫了一声。比起生命危机,他好像更为懊悔这个。

  用力捶了一下技干,小小木枝因为震动摇摆,把男人自己从本就并不多么牢靠的树上摔落。

  树把它摇下之后摆了摆枝叶,好似在说,瞧瞧你对救命恩人都不感激呀。唉,活该摔了一屁股灰,嘻嘻。

  男人第二次更为狼狈不堪地坐起来,乏力地摸了摸一头杂乱。

  -

  阿丽·醉于,正式的信徒会员,曾参加过几次为信教之人举办的进祭活动。

  月亮在上,如果她知道现场是那样子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那儿有扮着各种光鲜亮丽外表的生畜,他们聚集在会所上举着华丽而昂贵的高脚杯,狂饮着生猪血。在舞会进行到高潮时,甚是兴致盎然地活剥了一只被针钉在十字架那瞎了眼的白羊。

  那个人模狗样站在讲台上的“教首“,主持着会议,到了中场他拍手叫停对众人发表了一份含糊其词而毫无逻辑理论之言语。

  “吾等既欲向吾主明志,却因界间人理不能尝食同类之身,则退而饮贱禽血酒,愿主在上,原谅我等,此番不敬的罪过,还望看在以前的份上忽略不计,仍愿如先前那般约定,渡我等过浑河,上高堂!“

  众人欢呼着,不断附议教徒的讲词。

  “唉唉,听说这群人里,许多私底下都饮腻了人血了。”一个报童打扮的孩子对着边上那个人说。

  另一个人也附和他:“看见没那个打着花领节的贵族,他手底下牵着的那个奴隶,仔细看他,脖子上的刀口。掩饰都不带掩的!真不知道那个装模作样的玩意儿是割的还是叫别人“不小心“伤的也说不一定。”

  有几个人在旁边,看着比会议上的那些精致的人更为穷酸点儿,也小声地跟着附议。

  而那个被他们议论的中心往这儿偏了偏头,明明好像听到了,却也仿佛不在意,把这当作夸奖似的,他得意洋洋地扬起手中的绳子。

  被绳子拴着的奴隶痛苦的跟着昂起了头。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和欢笑声。

  会场嘈杂无序。

  参会者都异同地像初生的幼儿,没有心智伦理的慨念一般毫无顾忌与品德人伦,随心所欲。

  一般情况下人们不会多么怪罪婴儿,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醉于想,这些内心是婴孩表面不是的不应当一定,对吧。她在旁人的注视下,默不作声的装作饮了一口血水。等到其他人不再关注他了,此刻她总算想起来,那个举荐她过来的白衣人,明明被遮住脸还透露出来的,令人作呕的笑容。这种暗示意图她最清楚不过了。

  尽量不太明显地挥了挥手,试图挥散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骚臭气息。

  也许是想看她乐子或者让她恶心一番,不管怎样,但是醉于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那个人成功了。

  不伦如何,这个仇她记下了,一定要以相似的手段报复回去。她拧着拳头想。

  醉于悄悄溜开了,到了仕人举办舞会楼宅外附带的小花园里。在众多池子中,她把手头杯子里盛着的猪血,倒在了位置更为偏僻、隐蔽的那个里。

  舞会举行的地点不在郊外,他们敢胆大到做这么明目张胆,想必有的相关权力阶级也是知道的很多,甚至默许了他们这么做。

  醉于垂着眸,神色晦暗不清。

  她静静凝视着一弛清透的水色被这小一片血红逐渐浸染成了红宝石的颜色。

  池子里圈养了一缸锦鲤,此时底下的鱼儿均都被血腥的味道吸引而来,争先恐后地啄吸着半池血水。

  醉于嗤笑一声,盯着漫延的血色,心中逐渐漫延起一股不明火。

  这颜色像火把在燃烧,不断扩大。令她想起,死亡前夜那片血腥而灿烂的火海。那片火海点燃了她的生命,也烧毁了她后半生。

  她躬下身。用精致镶金的杯口舀起一条红色鲤鱼。

  她注视着那条鱼儿在杯中绕动挣扎,不到片刻,用优雅的动作把它倒到草坪里。

  那条小鱼在草坪跳跃挣扎着,剧烈如一丛将要熄灭的小红火苗,它掀着鱼翅膀,近乎无力的来回翻动,逃生的本能让它反应不停的拍动着草地。

  但醉于只是倾头看着它。它渴望生命的行为似乎取悦了她。

  她的双眼很冰冷,神色无情,欣赏它求生的美景一般。

  直到鱼儿终于挣扎得好像快要没力气了时,她才仿佛早就等着了似的用早已料到的表情,轻轻抬起指尖。操纵着独属于她的一股凝流能力,让那条可怜的小鱼儿借助几滴水直接飞到池子里。

  那条鱼来到池子里后,飞速地抖了抖它的鱼尾,便远离了那片血腥之地。

  它游跑到面积不大一小块清澈些的水域中,随后便不怎么侈动了。

  醉于看着它,好像有点惊喜欣慰,不自觉满意地笑了。

  忽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停住了因愉悦而自行拍打起节拍的指尖,嘴角堪堪抽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平缓下来。

  她转身丝毫不作留恋地离开。

  一丝踪迹也沒有留下。不愧是月亮的倒影。

  不远处,在树下,被风吹动飞快舞动的叶子的影子里。在石壁和柱子上缠绕的藤蔓投下的阴影之处隐藏的,有一双明亮冰蓝的眼睛。

  它们盯着醉于的离开时的背影,一声不吭。

  那是个黄发蓝眼的姑娘,十分精致漂亮。好像它的主人是个富商,请最伟大的匠人用十分高调的手艺制作了它。然后把它保留在橱窗里。仅仅用作欣赏的洋娃娃,被主人遗忘安置在某个角落。

  于阴暗的夜幕,如蓝宝石般天然的至高杰作,与天上的星星一同闪烁着诱人而透蓝的光泽。

  仿佛瞧上了它的同类。

  -

  女人拍拍双手,然后取下烘焙用的印花围裙。

  从冰箱里取出一颗留霜的话梅,放在抺完奶油的蛋糕顶上。

  然后她把手指刚刚粘到的奶油吃掉。

  “真甜。”她笑着说。

  最后装饰完成,她愉悦地把漂亮还可囗、十分诱人的蛋糕摆到餐桌上。正好,碰上了归家的丈夫。他⺪脱下实验外套,挂在门旁的衣架上。男人一脸疲惫。

  “怎么啦?是碰见棘手的事了吗?”妻子问。

  “沒什么。”男人摇摇头,随后叹了口气。

  “没关系啦,”妻子安慰了下他,过来推着丈夫的背,给他展示制作甜品的成果,“把糟糕的心情做成蛋糕怎么样?”

  丈夫被妻子活泼带动,被这话逗笑了。

  好久没见她心情这么好了,他想。他摸了摸妻子的头,然后拿起刀叉说,“我先来切第一块给你吧,好老婆。”

  二人欢声笑语。

  角落处,一套黑色的连衣裙静静地躺在木箱上。染上暗绿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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