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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遇张明杰

  头戴白色厨师帽的,约莫35岁的老板,甩着两个因常年扯面而形成粗壮的膀子,青筋暴起,“啪”将一个面团摔在面板上。双手抓住面剂子两头,一拉一折,一抻一扯,开开合合,嗖的一下投到锅里,莲花一样在沸腾的水里旋转……

  看着几十秒出锅的面,再撒上一小把牛肉丁,捞几片在肉汤里煮足了味的白萝卜片,调一勺油泼红辣子,再撒上一撮翠绿的香菜和蒜苗末,陈皮使劲咽了咽口水,捏捏了手里的奉币,不情愿的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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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规矩,陈皮?”拉面老板朝着陈皮一挤眼,下巴朝着店里正在低头的顾客扬了扬,脸上写了两个大字--“快看”。

  “不!今天要小米粥,加两个蛋”陈皮心想用刚才省下来的钱给妈妈再买一个单。如果鸡蛋整个吃起来太噎人的话,就给妈妈捣碎放在小米粥里,陈皮看向那个吃面的顾客,右脚向后撤了一小步,下意识的想跑。

  “吆,叛徒陈三皮的儿子,发财了!今天晚饭有蛋,还两个,我的房租是不是给结一下了!去年的房租的还没交,小心把你那病恹恹的妈给扔出去!”张明杰嘴角冷笑,讥讽道,接着右手拿起一张白色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红色辣椒油,顺势攥成一团,朝着陈皮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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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杰,凤城新天地房产二手房中介,主要的业务就是老旧小区的二手房买卖、租赁。仰仗着以二等军功退伍的哥哥张明俊的房地产公司,这些年在凤城赚了个瓢满钵满。自从父亲失踪,陈皮一家就是通过他的中介公司租的房子,押二付三,一月800奉币,陈皮用着父母的积蓄交着房租,维持生活和上学。眼下房租两个月没交,张明杰的员工已经催了几次,前几天就放出狠话,再不交,连苏梅都扔出去!

  “没发财,买药剩下的钱”陈皮匆忙展开手掌,将剩下的7块4毛钱伸向张明杰。

  “打发狗?”张明杰一声暴喝,眉头一紧,右嘴角向上扭曲成团,眼睛里仿佛溢出红色怒火。将手中的木头筷子“啪”一声摔在灰色条纹大理石餐桌上,捏起还剩半碗拉面的白瓷碗的外壁,扔向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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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的香菜叶子贴在右面眉头,沾着红色辣椒油的几根面条挂在陈皮嘴角,油花在白色的雾灯下洒在陈皮黄色羊毛衫上一闪一闪。

  “别慌,稳一稳。”陈皮立在那一动不动,手里仍然攥着钱,嘴角的面条微微的往下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走到哪都是这个理,我欠你房租,是我不对。再说买药剩下的钱我也让你看了,家里是真真揭不开锅了啊,但凡有点办法,我先把房租交了,这样我和妈至少还有个容身之所啊!可是张明杰你泼我一脸面算怎么一会事,玛但,这怎么忍?打人不打脸,泼面不泼脸,忍不了了!!!”陈皮看着张明杰那张扭曲的脸就像一个百斤的石头压着一般狰狞,陈皮重重的将钱拍在面板上,啪的一声,面馆老板顿时打了个激灵!

  陈皮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因为瘦弱),紧咬牙齿,两根冷箭从眼睛射向张明杰,一股要拼命的气势!

  “妈还在高烧吃药,下午饭还没吃,要是被打伤了去医院谁照顾妈妈,去医院医药费谁给出?”陈皮正朝着张明杰面前移步,电光火石之间这个难题击中陈皮。

  “要微笑,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皮突然想到苏梅曾经告诉他的话。

  “谢谢,张叔”,呲溜一声陈皮嘴角张开一个拇指粗的圆洞,用力一吸把带着红油的面条吸进嘴里,又用手捏着香菜放在嘴里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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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剧本不对啊!”面馆老板心里嘀咕。

  “啥东西,面都凉了,你就让我看这个?”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顾客疑惑的看着陈皮。

  “上啊,小伙子,脸的没了,这你能忍,血气方刚的,白长这么大的个子”裤脚挽起,上衣沾着水泥灰的工地男朝着陈皮喊道。

  “能屈能伸,大丈夫”正在举起白瓷碗喝面汤的清瘦老头,抹一下嘴角的油说道。

  张明杰顿时傻了眼,他准备像一头发疯的猛牛低头用锋利的牛角向陈皮冲来,陈皮不慌不忙双手提着斗蓬做一个优美的躲闪动作,猛牛的利角擦着衣角轻轻而过而过,一记重拳砸在棉花上,浑身有劲使不出。

  “靠,这小兔崽子什么套路,不是应该像网络小说里一样,仇不隔夜,不服就干,再来个越级杀人,读者美滋滋的套路吗?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别人落下欺负孤儿寡母的口实,对自己的生意多多少少也有影响,传出去的话,有人说我张明杰欺负孤儿寡母的恶房东”想到这些,张明杰砸吧砸吧嘴,嘴巴微张又合上了下,手摁在放在桌子上的亮红色包装盒的“华子”香烟。

  “张叔,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凑齐”陈皮说着话的时候,一小块牛肉还在后牙槽里被咀嚼着,“有点咸,肉少筋多”。

  提到酱牛肉,想起八岁的时候,那是父亲虽然不经常回家,但是不管有多大的事情,总是在陈皮生日的那天准时到家,一家三口围着家里餐桌,筷到骨脱的葫芦鸡,色呈枣红、肥而不腻的红烧肘子,油润光亮的槽肉都是陈皮生日上爱吃的菜,可是这些总是敌不过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雪白的面条上卧着那一块黄而透明的酱牛肉。

  “凑?拿什么凑,怎么凑?不会把你老妈那副病怏怏的骨架子卖了吧!”张明杰嘴角一撇冷笑得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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