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柚昂头看了他一眼,闷声喝了口茶,道:“我真的,要嫁给你吗?”她苦笑一声道:“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
吴博幻羽垂下眼睑,有些小小的失落,他们宋朝的男子和自己的妻子都皆是伉俪情深的。他以为他来到这里。会找到一个漂亮美丽与他心心相惜的女子。道:“公主这么不想嫁给我吗?”
“若是在之前,我,是没有期待的。”澧柚缓缓道:“可是,我遇见了他,那个还欠我给他一个交代的他。”
吴博幻羽抿了抿唇又道:“什么交代?”
澧柚笑而不语,随即又说:“吴世子,你可敢跟我赌一场?”
“赌什么?”
“就赌……”澧柚道:“在这一天之内我能否找到他?”
“找到了,要怎样?”
“各自婚娶,互不干涉。”
“如果没有找到?”
“我便嫁入宋朝,终生不回长安城。”
吴博幻羽笑了道:“看来公主殿下也是一个为爱走天下的人,那就权当我做一回好人吧,也当成全公主的一片痴心,也给我自己一个好的交代。”他扬了扬手道:“公主殿下,请吧!”
洛阳
云烟站在白承泽那床榻前,听见他渐渐平稳的气息,抿唇不语。
逐渐的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头也不回的出了屋,看了一下四周,乘着无人偷偷溜进了白承泽的书房。
这几天的观察,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的。白承泽的心腹,云烟借着让他给他的主子白承泽找大夫的由头,派他出去。
她一寸寸摸索着,发现茶几底下,居然有张地图。
云烟抖开来看,竟然是,她初到楚国时所有的行踪记录。
云烟的一腔热血,被一头浇灭,只剩下寒冷。
白承泽,这些天的恩爱情深,难道终归只是痴心错付吗?都只是你的算计嘛?你算计着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明明可以……
她缓缓转身,从书房中出去,却再也没有去往白承泽的房间。
翌日
初冬的暖阳,积雪还未融化,散发着耀眼的白光,这里却依旧有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声音清脆,听起来格外动人。
云烟这几天有些疲乏,但撑着身子,裹着貂裘依旧有些脸色有些苍白向花园走去,花园正对着白承泽的书房。
她放眼望去,却意外看见白承泽一身白色貂裘,半披着,站在书桌前,手执毛笔写着小楷,她远远望去只觉得那字依旧是清秀异常。
室内的炭火盆里,还燃着木炭,算不得冷。
云烟抬脚走了进去,低垂下的眸子,不是往日那般,道:“爷好雅致。”
白承泽手中毛笔一顿,轻咳了一声,放下笔道:“反正这闲来无事,怕是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的了。”
“呵……”云烟语气冷漠道:“爷怎么会无事呢?”
白承泽收回目光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云烟道:“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她叹笑一声“我这义无反顾的牺牲会也不怪任何人。”
白承泽一愣,转而看向她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我只问你,那是南苑之事,是不是你干的?”云烟步步向他走近。
白承泽眸色里闪过一丝光芒,盯着她道:“是谁跟你说的?”
“我问你是不是?!”云烟呵道。
白承泽也不等她拿出什么证据,他很清楚一个女人如果跑过来质问一个男人,那么就证明,他心中早已心知肚明,那么他辩解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别开眸光,薄唇轻启道:“是。”
话未完,云烟一把拿起旁边的佩剑直指他。
白承泽眸色微微有些变化,她的剑直指他的咽喉处,云烟一脸悲戚,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和怒意道:“满腔真心,妄作他谈,是你从一开始就将利用我利用了个遍?”
不等白承泽说话,云烟剑偏锋直指他墙上的画,那是她做的送给他的,上面写着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云烟剑势走风,将墙上的画划破,冷冷道:“你根本就不配,白承泽,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罢“哐啷”一声,剑落在地上,她头也没有回,衣袂飘然而去。
夜幕
七皇府
白承洲坐在案台上写字,突然眼前的烛光一闪,白承洲顿笔,脸上波澜不惊,但自己却并不知道是何人,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于是道:“前辈,还请出来吧。”
“前辈我可不敢当。”云烟声音冷道。
白承洲抬头,只看见云烟一身墨色斗篷,遮住了半个脑袋,声音幽冷,像是午夜中的鬼魅。
白承洲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道:“皇嫂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
云烟笑道:“这一步棋,不是七殿下下了吗?”她摘掉头上的斗篷,笑着接着说:“现在殿下如愿了,我也相信了,殿下自认为我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才会在前几日宣读圣旨的时候,才会对我说那番话。”
白承洲笑着回:“嫂嫂果然是聪明人。”他扬了扬手道:“不知皇嫂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你想要什么我心知肚明。”云烟道。
“可皇嫂想要什么,我却不知道。”白承洲道。
“总归和你,不谋而合。”云烟眼中寒霜一片道:“我要白承泽下位,但你日后登基之日不可杀他。”
白承洲笑道:“养虎为患,”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皇兄,自然不会杀他。”
云烟冷笑一声,皇室哪来的亲情?他只不过是怕他与她谈崩而说的罢了,虽说他是骗她的,但此刻她也并不想过多的计较。
她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早些年,白承泽勾结陛下身边小太监的证据。”
白承洲道:“这点证据怎么扳倒他?”
云烟道:“你与你皇兄共事多年,看到还不知道他做事谨小慎微吗?”云烟起身道:“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不着急,”白承洲也笑了道:“这几日我带父皇处理朝政,也是有所收获的。”
云烟眉目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此刻眼中只有寒骨森森道:“什么?”
“云家长媳落海棠,前几日收留了兴王的儿子。”
“兴王?”云烟道:“是那反叛的四王之一?”
“不错,”白承洲道:“前几日,我的心腹跑来给我说,江南的事情已经解决,四王之乱平息,兴王,纪王战死,秦王白王封侯,定居京源。”
云烟道:“云家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收养兴王的儿子?”
白承洲笑着说:“因为,落海棠,曾经是兴王的小妾。”
“怎么会?大家贵族的婚事向来清楚,怎么可能会给兴王小妾这个机会?”云烟道。
白承洲冷笑一声道:“五皇兄母族家能出来些什么好人?”随即道:“据说是,五皇兄的外祖父,那个时候去兴王家,谈走商事情,当夜晚上喝醉在兴王家,把兴王的小妾给睡了。”说完,白承洲看了看云烟的脸色,会心一笑。
云烟脸色变得很难看,附和了一句“他们这骨子里的下贱,看来是与生俱来的。”她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戌时,我会把查好的线索给你,只是,我也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