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慢慢的睁开了眼眸,皮肤粗糙,发丝凌乱,脸上还有不少擦伤,打量一下很是难看,只有一双眸格外有神,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与面容比起来更加让人难以忘怀。
当清脆的鸟鸣声传入耳朵,伴随而来的阵阵芬芳,沈凝华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草木茂盛。不远处还有一辆马车翻倒在地,拉车的马夫和随行的侍女已经死去。就连车身也摔的残破不堪、凌乱的散在一旁。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脑中传来的阵阵刺痛。沈凝华嘤咛了一声,好一会儿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看来老天这次算是长了眼了。不光让我回到了20年前,还保留了我全部的记忆。”
回想起来,母亲为了生下自己受了很多苦难。结果一出生沈彬却要摔死自己,扬言不是他沈家的女儿,硬是被乳母拦了下来。
一过百日,父亲沈彬便迎娶了刘家二女儿刘芳芸,近六个月便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便是沈灵轩和沈轩晔。反之自己一生下便没了母亲还通体发黑,不招待见。
加之继母又不照看,明面上是沈佳嫡出小姐,私下却不如个婢女活的自在。自从有了沈灵轩和沈轩晔,沈彬在朝堂之上更是平步青云从一个小小的知府成了如今当朝宰相。
世人皆称赞这一对龙凤胎是祥瑞。不过想想自己出生时的样貌,沈彬更疼爱别的孩子也不足为奇。何况还是一对龙凤胎。
想来也是,一边是身带祥瑞的龙凤胎,一边是样貌丑陋、又失了母亲庇护的丫头,沈彬便更偏向前者也不足为奇。
十三岁的一天,无意看到刘芳芸的贴身婢女给自己的饭食里下了药。于是便向父亲请命去别庄将养身子。却没料到路上马受了惊,直接冲向悬崖跑去。也是命大,在侍女的保护下,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了下来,只是受到了一些伤,却不足以致命。
而他们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年纪轻轻的却因为她命丧于此。
沈凝华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碎银两,拄着根棍子一步步走着。大约有了一个时辰,感觉脚踝已经麻木了,才坐下休息片刻。前世她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去。脚腕也因为没有得到医治,所以留下病根。
一个相貌丑陋,身有残疾的小姑娘对沈家无疑是污点,后来回到沈家越发不招人待见,即便再怎么聪明也上不了沈家的台面。
蹲下身来用旁边的水洗了一下脸。把衣服的一个角扯下来,粘上湖水,放在自己早就不成样子的脚踝上,一阵清凉使他沈凝华不由得赞叹“活着真好啊!”
“哗啦!”
一只染满鲜血的手从湖旁草丛中猛的伸出来,落在水中。溅起不小的水花。血迹立刻在水中散开,向下游流去,虽然很吓人但相对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沈凝华来说。仅仅只是惊讶当初她走了一天一夜未曾见过这个人影,如今却……
“你是何人?”
沈凝华警戒的盯着那里。
“咳……咳……仅仅只是落难之人罢了。”
一位男子艰难的爬了出来,一双眼睛打两着沈凝华,此时沈凌华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全身是血的男子。此人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尤其小臂上哪一处刀伤更是渗人。连其中的白骨都能看到。经湖水这么一泡外翻的厉害。
露出的侧颜虽尤为苍白,却棱角分明。就算身上血迹斑斑,衣物也破败不堪,也盖不住来自王权贵族与生俱来的气度。
沈凝华顿时明白,此人非富即贵,可见伤他成这样的人也是大有来头。这淌混水可不是她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淌得起的。还是远离为妙。
“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之中,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一个不留意,被一条恶犬狠狠的咬到软肋,沦落至此罢了。”
又有谁曾想过她所说的恶犬是当今最受宠的五皇子和沈丞相的爱女,甚至是当今皇后赵氏一脉的沈灵轩。
沈凝华不再同他废话转身便要离开。
“你我如今皆是可怜人,何不互相扶持走出这片密林?”
眼看着这位姑娘丝毫不理会自己,还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可否听到了在下的提议?”
“这位公子你不必白费口舌,且不说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应与陌生男子过多接触。你深受重伤,我伤的也不轻。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去,带上你犹如带了一个累赘,徒增麻烦罢了。你的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干的,你们皆是有背景的人,我一个都惹不起,故而不趟这趟浑水。”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今日因何受此重伤,世人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晓。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光凭感觉就可以将他的处境看透,“你可曾听闻京城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