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风在窗前低吟。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依窗而立。
“姐,这几天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你的药还没吃?”
“姐,我不在的日子,你要按时吃药,否则……。”
她知道最后一句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句清霞提醒了她多少遍,她已经记不清了。
时间长了,她就淡定了。
车厘子没有搭理她,依然故我的陷入沉思。
是“引蛇出洞”还是“打草惊蛇”?
她冷冷的笑了,脸色跟窗外的月光一样惨白。
终生之约,早已物是人非。
永结兼葭,如今镜破钗分。
吟风弄月,落进温柔销魂骨,任你铜筋铁骨也要骨蚀筋销。
往事就像心里的一根刺,刺得鲜血淋漓,不得安宁。
她轻轻的咬住嘴唇,牙缝里冷冷的崩出几个字:
永无止境!永无休止!永无宁日!
是进还是退?已经由不得自己,她想掩盖内心的真实的想法,还是故作镇定。
她不能慌乱,不能!成大事者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全大局不拘小节。
夜幕低垂,慷慨激昂的词在见到高逸的一瞬间,苍白无力。
高逸神情平淡无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千万种理由,百万种借口,那又怎样?毕竟,凭我一己之力,尚且能够力挽狂澜,走到今天,已经死而无撼!”
“你只是做了无谓的牺牲,而且这种牺牲豪无价值。”
“想当年,我以为读书破万卷,下笔千言离题万里,却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你这次的工程偷梁换柱,欺君罔上。这不是你的风格。”
“这么大的工程竟出漏洞,不合逻辑呀?”
“你太高估我了?我竟然是骨鲠之臣。”
王阳蹙了蹙眉:“你这是作茧自缚,巧言令色。咎由自取。”
苏云长叹一口气:“天地之间,再无你立足之地。”
高逸蓦地抽出早已备好的鞭子,对准自己使动的抽打,鲜血染红了衣裳:
“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们也可以交差了,屈打成招。”
王阳,苏云抢过他手中的鞭子:
“冠冕之行莫大于孝!你这样做,难道没有考虑你母亲的感受?”
高逸低下了头,高母守寡多年,带他长大实属不易。
何况高母的身体一直不好。
“改弦易辙,恩同再造!母亲拜托你们了。”
苏云眉头紧锁:“高逸,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高逸笑了:“你不相信我会自毁前程?”
王阳长叹一声:“不相信你会成为瞻前顾后,唯唯诺诺,待宰的羔羊。”
高逸嗤的一笑:“百闻不如一见,相见不如怀念。”
王阳理了理高逸的长发:
“弃邪归正,痛改前非。我们虽然官微言轻,但是,同窗一场,我们尽力而维。”
高逸淡淡的笑了:“不需要了!这不是一笑泯恩仇就可以了结一切。”
他让伤口更加溃烂:“我不需要你们清心寡欲,委曲求全。”
他绾着的长发飘了下来:“尽管你们再努力,终归是竹杆敲竹筒,空想一场。”
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曲意逢迎,顺水推舟收回成命,待你好的未必真善,待你坏的未必真恶。”
“你想过的生活,并不是你真心喜欢的。”
“你想做的事,并不代表你真心喜欢。”
“然,使命所在。”
“朝不保夕,天地不容。”
“你们可以恣意妄为,割席断交与我不义。”
鸾娈漂凤泊,覆水难收。
通达坦途,追民逐利。
官场上无心无德,巴结奉承,遇到事恩断义绝,人言藉藉。
什么都不及富贵前程耀人眼。
高逸定定的望了望他们:“如果你们要帮我,帮我解决姚河的源头问题。”
他嗤的一笑:“姚河这里,老百姓非常贫穷。”
“好男子由于贫穷,由于压力不敢娶妻生子,而女子没有就业能力,只能嫁一个家境非常优越的男子作为终身依靠,如果找不到,宁靠不嫁。女子不嫁,男子不娶,违背了自然规律。”
“我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应该为民作主,为人民办实事。”
“开医馆,让老百姓有病可治,让老弱百残的老人们适当减轻治病的负担,开办学堂,让孺子们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
“理想里没有行动,终归只是空洞的幻想。”
“一千万种理由,一百万种借口,最终只是失败告终。”
“朝廷有律法,违背律法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以为游走在法律的边缘疯狂的试探就会逃避现实的问题。实在是自酿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