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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相

一叶轻舟一片心 子木尔川 3642 2024-11-13 01:19

  早晨,安夏依旧是被设定的早起闹铃叫醒了,可是起床后,她打开手机了主屏幕却茫然了。

  备忘录里没有今天的工作安排,或者说之前的种种都已经“失效了”。突然辞去稳定且热爱的工作,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裸辞”,这在长辈们看来是不理智的,甚至是幼稚的。可是近来这一段时间,安夏的身上发生了太多事,她实在是无法理智了。或者说,她最后一件保持理智的事就是没有与公司的人发生争吵,平静地离开。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安夏已经忘记了怎么该宣泄心中的情绪。脑袋里混混沌沌,可能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机械性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梳头发,然后回到床上准备铺床。

  情绪就这样没由来地蔓延,像海浪涨潮般席卷了她的躯体,从脚踝冲过胸腔顶上大脑,然后火山爆发般喷发,四肢颓然失去了力量。安夏跌坐在床边铺着的地毯上,用力地捶打着床上的枕头,无声地哭泣。又拿起枕头捂着脸,闷声大喊。

  就这样过了许久,安夏终于停止了发泄,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低血糖而又跌坐在地上。缓了半天,安夏才做回床上,拿出床边抽屉里的巧克力,拨开一块放进嘴里,却是为了咀嚼而咀嚼。

  这时,手机响了。

  原来是洛天明今天去公司,本来想找安夏安慰她一下网上对于江寄尘的黑料,没想到就听说她昨天晚上突然辞职,没有同事知道原因,但是却说了与秦颖在会上的微妙对峙。

  “夏夏,你为什么……辞职呀。”洛天明小心翼翼地问。

  安夏吸了吸鼻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想要语气尽量平静地说“没有为什么,想要歇一歇。”

  “你哭了?”尽管安夏已经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了,但还是有些闷闷的,一听就知道刚刚哭过。

  “没事,刚才在看剧。”安夏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早点结束通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这个人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安夏心中有一丝感动。在这个时候其他人说什么都会让她更加烦躁,只有留给她空间才是最好的。

  安夏挂掉电话,打开微博,想要删除关于公司的博文,翻来翻去也就几十条,很快就全都删除了,甚至连自己的其他微博都清空了。本来想要退出软件,却看见广场上都是骂江寄尘的黑帖,还牵扯出高中时不好好读书混夜店、打群架、进监狱、没有念过大学等等。

  安夏愣住了,都是因为她,所以他才会受到这些舆论攻击。

  她赶紧发了一条微博:江寄尘高中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是同班同学,他学习很努力的,可以考重点大学的,他也不是混夜店,那晚只是和朋友一起去了KTV,我遇到了流氓,正好他和他的朋友们看到了,所以帮我解围,是那群流氓讹人,所以他才进了看守所。

  安夏还在几条黑帖下复制粘贴进行反驳。

  却遭到了给更多人的反扑。

  有人说:既然你能被流氓缠上,那你本身就是一个玩咖啊,不愧是同学,都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说:收了多少钱啊这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洗地呢。

  还有人说:她微博里就这一条内容,一看就是买的号。

  还有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毕竟这个时候,发黑料的那些人都是主动或者被动地被蒙蔽了双眼,一心只希望江寄尘永远被封杀,连说一句真话都会被无数人扫射。

  沈思妍一进门就看到安夏仿佛杀红了眼的怪兽,拿着手机拼命的打字,嘴里还骂着“都是智障吗”,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安夏!”沈思妍大喊。

  安夏这才缓缓抬起头,从刚才的环境中抽离。沈思妍这才看见她红肿的双眼。

  “夏夏你怎么了?”沈思妍把带来的东西都扔在地上,鞋子也甩在门口,光着脚跑到安夏身边。

  “夏夏,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沈思妍抱住安夏,心疼地问。

  “我是不是太废物了?是不是大家的累赘?”安夏抱着沈思妍的胳膊大哭。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都是因为我,他才没能考大学,现在又因为我失去了事业,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该怎么做?”

  沈思妍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毕竟她朋友圈里就有一些学生是江寄尘的黑粉,她不想看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一定都会好起来的。”见义勇为是错吗?

  八年前。

  五月份的哈尔滨的夜晚仍然有些冷,安夏给叶辰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她只能给他的朋友们打电话。

  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所有的人都说要放松心态,全力备考,可是叶辰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战争,将长久以来表面的和谐瞬间分崩离析。

  这一天是叶辰妈妈的生日,一家人正在家里切蛋糕,突然有人敲门,竟然是叶辰爸爸的秘书。可能所有人都猜到了,正如黄金八点档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一样,叶爸爸长期在外工作,和一直在家的妻子没有共同语言,工作中的压力无处排解,直到遇见年轻貌美的解花语,加上有意的勾引,那个年轻的女人怀孕了,所以她就找上门来,想要一个家庭。叶妈妈本来身体也没有很好,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叶辰一怒之下将人赶了出去,反手就给了叶爸爸一拳。

  后来,叶妈妈住了很久的医院,叶辰也开始自暴自弃。他本来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孩,父亲事业有成,母亲温柔慈爱,一家人和和美美,而自己也将拥有新的生活。

  没想到全都是假的。

  他受到的教育让他不能对父亲动手,不能对那个情人粗鲁,所以他只能对自己下手。他怨恨自己的天真,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恨父亲的出轨,所以用酒精麻痹自己。

  安夏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叶辰已经旷课快一个星期了,她不能看着他堕落。所以在打听到他可能去了某一家KTV的时候就赶紧赶了过去,因为不知道他在哪一间,所以就在门口等着,却不想等来了流氓。

  那些受害者有罪论的人真的很扯淡。安夏那一天就是素面朝天,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长裤,带着棒球帽。就这样一身装扮,站在门口低着头给叶辰发短信,都能被喝醉的流氓骚扰,难道要不出门才能避免遇见坏人吗?

  “这小老妹儿看着挺精神,走,陪哥哥喝两杯。”一个醉酒的流氓说着就向安夏伸手。

  安夏一躲就被另一个流氓架住了。

  “嘿,还挺主动。”驾着安夏的流氓说。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安夏挣扎着,她真的感到了害怕。

  此时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毕竟是晚上9点左右,上班族在加班,玩乐的人在玩乐,上晚课的学生们还没有放学,就连安夏都是逃课出来的。

  安夏被拖拽到一个巷子,她感到了绝望,只能拼命的喊叫。

  恰巧此时,叶辰靠着吴歧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来了,叶辰也喝了酒,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安夏在叫“叶辰”。

  他摇摇晃晃地朝着声源走,正好看到安夏被两个流氓拽着。

  叶辰一下子就清醒了,从地上捡了一个酒瓶子就砸向了左边那个流氓的头,那个流氓摸了摸头上的血,反身就朝叶辰扑过来。

  叶辰甩掉身上披着的外套就和流氓扭打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感动我的人,都去死吧”。

  这时候吴歧几人也过来了,看到这个情景,也开始打那两个流氓。没几下,两个流氓就被推到在地,几人对着他俩一顿猛踹。然后就听见警车的嗡鸣声。原来是KTV那个前台女孩隔着门看到安夏被缠就报了警。

  警察将所有人都带去了派出所录笔供。那两个流氓听说叶辰家里有钱,加上他在气头上说要打死他们,所以趁机讹了好大一笔钱。因为找了关系,加上安夏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两个人就被关了几天,叶辰死活不想联系自己的父亲,安夏打电话对方也没接,加上叶妈妈住了院,一时之间竟孤立无援。

  也许是对生活的失望,也许是和父亲的怄气,叶辰揽下所有的责任,被判处18个月监禁。出来后错过了高考,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安夏去探望过他,特意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因为叶辰曾开玩笑说没见过她穿裙子。

  安夏在玻璃窗的一头拿着电话说:“叶辰,我喜欢你,我会一直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放弃自己。”

  叶辰低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半晌抬起头,神色冷冷地说:“安夏,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然后少年就放下电话,站起来走回了牢房。

  安夏愣住了,只有眼泪在滴落。

  后来,为了不耽误安夏的高考,她迁了户口去上海,改了姓名,考了大学。

  所有人都假装一切都过去了,但其实什么都在安夏的心里,生根发芽,然后逐渐撑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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