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我都不敢相信,是他吗?他站到我面前了?有些慌了,还有一种想躲的感觉。那种脸上充斥着的热迟迟下不去,就连牙齿都感觉不太自在。
那一沓纸上最上边的一页,写的: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同学录的纸张有八个样式,每个样式我抽了一张,本来计划我自己去给你,谁知道林夕这小子动作快我一步,八个样式给我写满好吗?
原来是这样。看见熟悉的字体,嘴角不自觉在笑,大家和平常一样,而我像中彩票后还不能声张的暴发户似的,努力把这种遗失后重新又回来的开心憋回去。
自李潇驰走后,我一直坐到熄灯,每晚他走我也就回宿舍了,头一次这样在教室坐着,那一晚的灯格外亮。那个本我从前没见过,是个很精致的蓝色的皮质本。
始终不太敢打开,又特别想打开。这种心情真是难以形容。最终,我打开了,里边差不多有半本写过的内容,每一页上边都有日期,是他的日记吗?
5月24日
停韵约我早上去学校,这几天她怪怪的,我紧张死了。一大早我就去了,见她的路上总是飞奔的,到了看见她脸色煞白,我预感不对。
她和我说了分手,每天我们都好好的呀,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当她把手串给我的那一刹那,真的都懵了,像是一把刀直接朝我心里扎过来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出了教室。她会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可为什么有什么不能和我直接说?她是一个特别倔强的人,她做什么事下了决定基本上都无回旋的余地了。我想不通,真的。
她跑出去很久都没回来,这个教室对我而言,没有她就是空荡荡的,现在一想到要失去她,心就被碾碎了。
走出学校,走啊走,这么大一座城,该往哪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老城区,看见了一个打耳洞的店,丝毫没有犹豫就进去了,进去,我说老板给我打两个耳洞。可能平时女孩子来这种地方的多,这个店偏远,在老城区的深巷里,老板是个老婆婆,她带着疑虑说,你打呢,小伙子?
当她颤颤巍巍地拿着消毒棉花,和以前的那种旧针头过来的时候,我显然一点都不畏惧,我进来的原因就是想让打耳钉这种疼痛盖过心里的疼,想叛逆一把。一针扎下去,耳朵的血就冒出来了,白衬衣上都是血,我也很疼,老婆婆见此情景有些慌了,慌忙中赶紧给我止血。老婆婆说就打一个吧,孩子。我执意让她又打了一个,打完后两个耳朵火辣辣的疼。
走在路上,我像是一个流浪者。平时父母不在身边,虽说我已经习惯孤独了。但是,这次感觉不同,我觉得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走着走着,回到了家,放下书包,就拿起被子蒙住了头。我努力克制不去想停韵,但是克制不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奶奶帮我给老邢打了个电话,请了两天假。
这是他第一篇日记,看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他竟然还记着日记,他全身心的在喜欢着我,我何德何能啊。那个时候我们的年龄还真不敢说“爱”,这个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