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总在试探,也埋怨错过。
正月十八,所有高中生都开学了,高一高二的同学都有了新的面貌,学校一派新气象。
傍晚,佳妮在座位上低着头翻着自己的历史错题本。同桌沈依激动地在佳妮的耳边说:“嗨!他来了,你快看!”佳妮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在搞什么鬼,漫不经心地抬头向后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宇见走向座位的背影。
那一天,宇见很帅,他穿着黑色的小西服。佳妮紧张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不知道是分别了太久生分了,还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再次看见的时候依然是心动的。佳妮害怕宇见会和自己说话,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样貌好丑。
课间铃声响了,宇见的好朋友李帅路过佳妮的面前时故意地吹了一次口哨,好像是在告诉佳妮等待的人回来了。对于宇见的回来,佳妮本是最开心的,班里的同学却都像在为佳妮而开心。那一刻,佳妮才发现,自己和宇见早已是同学们最关注的而且津津乐道的在青春时代的恋爱佳话。
宇见的回来让佳妮又有了蓬勃的朝气,从第二天早晨开始,佳妮想:每天都有期待,都要快乐的过活,把自己的笑容带给宇见,回到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轨道。可是一周过去了,宇见还是沉住气不理会佳妮,佳妮心慌了,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让宇见接近后又突然疏远。
佳妮拜托宇见的同桌高森把他留下来的粉红色笔记本还给他,既然没有了瓜葛,东西也不必留,总要斩断幻想才能勇敢地向前走。
晚自习结束,宇见出门的时候回过头向佳妮咳嗽了两声,他终于和佳妮说话了,佳妮先是一愣,继而笑了。
宇见又要送佳妮回宿舍了,他告诉佳妮自己早已经看过她写的内容了。原来每天宇见早上四点就去教室,找到送给佳妮的笔记本认真地读,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佳妮从来没有发现。
宇见一直在守护着佳妮,在佳妮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又回到了像当初一样幸福的模样,每次离开回来之后的宇见,都会对佳妮越发的好,好像是思念在作祟。
那时语文老师“小武哥”特别宠爱佳妮,每天都让佳妮去黑板默写成语的释义。有一次,“小武哥”在讲台问:“叫谁呢?”高歌和李帅回头瞥了一眼宇见,小声地嘀咕:“叫佳妮!”宇见突然脸红了。“小武哥”果真叫了佳妮,由于没有事先准备好黑板上的成语题,佳妮在讲台上出丑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佳妮变成了“小武哥”最宠爱的学生,课课必点名默写。
宇见真是一个细心体贴的男孩子,每天中午都用厚厚的汉语字典帮佳妮查阅成语的意思,写在纸条上,然后在纸条的空白处写几句温柔的话。
高考还有100多天,学习更加紧张了,佳妮不爱吃饭,瘦得也很快。宇见担心佳妮跟不上营养,他懂佳妮“胆小如鼠”的性格,所以偷偷复印了办公室老师的请假条,每天中午都要去超市给佳妮买零食和水果。佳妮清晰地记着初春还寒,宇见给自己买了玫瑰提子,他给佳妮的总是最好的。佳妮的同桌沈依羡慕地说:“跟你做同桌,永远有好吃的。”每到这时,佳妮总是很不安,接受别人的东西对她来说一直是一件让自己很不自在的事。
宇见为佳妮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佳妮都记在了心里,她不善言表,但她告诉自己未来一定要好好弥补这个男孩子,她目前能做的就是陪他度过现在能抓得住的每一天。
高考的节奏来得好快,陈老师也看得紧了,佳妮害怕这份过于亲密的关系会成为自己高考路上的绊脚石,她刻意地和宇见保持着距离,只是宇见不懂佳妮的心思,他以为自己做的不好,便越来越亲近佳妮,尤其到了课间,宇见总是假装咳嗽呼叫佳妮,每次佳妮总能很快地回头,她知道宇见想她了,两个人不出声音,对口型就能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佳妮对心有灵犀的概念有了深深的理解。宇见在对面用两只手为佳妮在胸前比划了一颗“心”的形状,佳妮抿了抿嘴唇,回过头拿起清洁纸擦了擦课桌。
宇见在信中对佳妮写道:宝贝,今晚我想送你回宿舍,每天下课我都喵你一课间。佳妮也懂得自己怠慢了这份感情,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宇见认真地做着数学试卷,宇见很聪明,他很爱学数学,而且数学成绩很好。佳妮慢慢地从教室的前门绕到后门,蹦蹦跳跳地坐在了宇见的身边,宇见惊喜,一把手抓住佳妮,不让她回到座位上。
下课后,宇见早早地在门口等待着佳妮,因为之前佳妮总是不想让宇见送自己回宿舍,害怕被老师撞见,给高三增加压力,自己经常偷偷地跑到厕所藏着,等宇见走后再慢悠悠地回到宿舍。
佳妮和宇见在路上走着,宇见抱着佳妮的腰,每一步都像是永远。宇见对佳妮说:“以后每天我都要送你,白天你不给我时间,晚上几分钟时间是我的。”他很霸道,却又让人心疼。
这一晚不像年前冬天,值班老师加紧了巡查力度。在熄灯铃声还剩五分钟的时候,佳妮快速地要跑回宿舍,却被值班老师逮个正着,老师询问了佳妮的姓名和班级,佳妮如实回答。那天,值班老师考虑到佳妮是高三的学生,便没有过分地苛责。
从那以后,佳妮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一些打击,她害怕感情成为她的负担,于是在信中告诉宇见:以后不要再送我回宿舍了,高考过后,多少时间我都陪你。宇见没有勉强。
也许是高三的日子太孤寂和约束了吧,佳妮把心思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她的成绩也一直保持在班级前几名,因为这样,她忽略了宇见。
宇见看着自己很爱的女孩,却不能去打扰她,他也越来越心慌,可是他还是爱得那么认真。每天中午宇见依然会去叫醒佳妮,看到佳妮的梳子掉了一些赤脚,他便偷偷买了一把新的送给佳妮,把佳妮的梳子当成了纪念品收藏着;宇见看到佳妮的眼镜脏了,抢了她的眼镜用清洁纸擦了一节课,干干净净地送回去,佳妮怎么会生气,感动还来不及。
五月即将来临,天气渐渐转暖,学校的海棠花开了,白的那么纯洁。
在体育课上,佳妮和同学海旭聊天,宇见走了很远的路,在广阔的操场上寻找佳妮,只为给她送一根雪糕。
高考之前要进行体测,宇见将体检单叠成心形扔给佳妮,上面写着:你老公的双眼视力是5.3,厉害吧。佳妮总是忍不住笑他的男孩子气。
宇见会在放假过后来到学校亲手摘下一朵海棠送给佳妮,也会准备好红色的心形布娃娃,上面写着“I LOVE YOU”的字,在午后悄悄放在熟睡的佳妮的怀里,当佳妮察觉醒来,宇见会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佳妮的侧脸。这美丽的画面,透过窗外,楼上的同龄人也羡慕地看着佳妮。也许,这一生佳妮只能遇到一次爱情,而这份爱情是宇见给予的。
马上就要高考了,佳妮越来越紧张,开始不停地发烧,面对着沉重的复习任务,心情特别失落。而宇见也因过于约束的生活而不耐烦起来,他责怪佳妮没有时间去理他,于是和班里其他的小伙伴开始不安分起来,经常在午自习休息的时间偷偷开门溜出教室,去学校外面玩耍。
佳妮是一个睡觉很不踏实的女孩,每当宇见和同学在佳妮面前打开教室的门,佳妮总会被门“吱吱“的声音吵醒,抬起头就看见是宇见,佳妮也不忍心责怪,就在信中告诉宇见:每天你们都像一群老鼠一样聒噪。
只是高考最后一周,宇见不参加模拟考试,被学校通知回家反省。那些叛逆没事就搞一些事的学生好像都是故意惹人关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许宇见觉得高三的生活枯燥乏味,他已经抛弃了最后的铠甲。
没有宇见在的日子,佳妮由于已经生病,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她想起宇见曾经在课间陪她在操场散步的情景,此时的她多希望宇见就在教室的后一排,哪怕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感到踏实,然而后面的课桌早已经空空荡荡。
佳妮询问宇见的同桌高森,得知宇见晚上还在学校住宿。高森回到宿舍对宇见说起佳妮打听他的下落的事,并开玩笑地说:“佳妮这次考不好,你负全责。”宇见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宇见在楼下碰见了佳妮的室友高歌,让高歌传话给佳妮。佳妮快速地从教室走下来,宇见告诉佳妮下午和她一起去看考场,晚上回教室坐着陪着她。
佳妮高兴地答应了。
下午,考试安排已经下发通知,学生们都开始准备下楼去看自己所在的考场。佳妮没有等到宇见的到来,于是,和自己的好朋友林莹一起下楼。在下楼的时候,由于人太多,声音嘈杂,宇见正好走上楼梯,只是宇见匆匆忙忙地上楼不知道要去教室干什么,他告诉佳妮:“你在楼下等着我。”佳妮在人群中没有听清楚宇见说的话,她以为宇见有事,让她先去看考场。佳妮没有等宇见,一边走一边回头,更加肯定宇见不会来。等到宇见下来,没有看到佳妮,便又一次不再理会佳妮。
晚自习到了,宇见没有按时回到教室,佳妮是伤心的,她不明白明天就要高考了,宇见怎么可以忍心离开她。
在高中的最后一两个夜晚,陈老师让同学们提前半小时下课,准备早点休息,以迎接明天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这一天,佳妮没有再继续学习,早早地回了宿舍。她不知道,宇见曾去教室找过她,他想给佳妮一个拥抱,想让佳妮明天好好考试,只是宇见和佳妮错过了。
曾经宇见在信中这样对佳妮说:你总在错过,每次都让我伤心。上次与你手机聊天,你手机没电了,你错过;上次期末考试结束想和你见面,你错过;什么时候你都在错过,错过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每当听到宇见像一个孩子一样对佳妮抱怨,佳妮总是心疼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一次,佳妮和宇见又错过了。
早上佳妮醒来,头特别痛,自己想去学校医务室看病,今天是最重要的日子,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宇见出现了,只见他快速地走开,佳妮心里很难过,想到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日子,拼命地寻找他,他爱护了自己一年,却坚持不了最后一天。
佳妮低着头去了医务室,医生告诉佳妮即使头疼也不能打针,也许医生也不能担保不会影响佳妮考试。高考的两天是佳妮最难熬的日子,她那么脆弱,也不得不坚持到最后。只是佳妮觉得这一次,宇见也许真的要离开他了吧,他早已经不再担心佳妮是否需要他。
高考结束了,学校的天空飘满了撕碎的书本和试卷,佳妮没有见到宇见,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份青春随着高考的结束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