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的奸计得逞后,我坐在离他至少一米远(走廊顶多两米)的地方总觉得不安,越来越想回去。并且我也再没听见他和罗玉大声说话,小声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有一天课间我把桌子移了回去,吴舟的好友吃惊地看着我,吴舟倒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平淡地问了我个学业上的问题那时便再没说过话。
至于我后来如何又移了出去,距离只有半米就不再赘述了。
又到了换位置的时候,这次我坐在最里面,移桌子这个方法显然不可行,我苦着脸坐了会,把身后的窗帘拉到我和他桌子的夹缝中仔细夹好。
他露出一只眼睛用着更加无奈的语气问我。
“你干嘛?”
“我生气了。”
话音刚落,窗帘松动回到了它的本位。
他似乎也有脾气了,“行行行,我帮你,我帮你好吧。”
他从我身后拉过窗帘,夹在缝里,用力地顶了顶桌子,窗帘在我和他之间绷直了。
他过来的时候突然离我很近,我很没出息地呆住,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真的帮我别好窗帘,委屈从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中散发出来,我嘟起嘴,别过脸不想看他,他也没再看我,冷着脸继续写作业。
后来我大概是想明白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还有半个学期就要分班了,能分到一个班已经是奇迹,再做同桌就可以去烧香的情况下我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我把窗帘放开,他看了我一眼,不同于之前的淡然,他似乎因为开心而发出了笑,眼睛里带着温柔的意味,我被他所感染也笑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啊袁绡。
恢复正常的一天晚自习,我趴在桌上欣赏他的侧脸。
就在我想着他怎么这么好看的时候,他迅速地遛了一眼我。
糟糕,被发现了。
我这个人一遇事就笑,不管尴尬不尴尬,所以我很原则地笑了一声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他也笑了一声之后不再出声。
原来他在憋笑啊,想到这里我又笑出来了并且不止一声,仿佛意料之中,他也继续跟着我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巡逻老师进来签字的话,罗玉要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和吴舟。
这两人没事笑什么。
相较于冒着凉风等待的秋季校服,冬季校服来的很是及时。这同样意味着元旦联欢的到来,吴舟被人拉着去跳舞了,那是一段帅气又不是很难的鬼步舞,就在他们紧锣密鼓的排练期间的一个晚自习,我那一天的学习劲头鼓的很足,拿起了最不擅长的数学细细地啃着。
他倒是悠闲了很多。“我不想写数学了。”他这样嘟囔了一句倒在桌上。
我正在和一道数学题纠缠地难解难分,我象征性地慢慢点了一下头,所以并没有意识到他趴在桌上的头偏向了我这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我终于有所感触,头微偏了过去,撞上那一双盛着烈火的眸子。今晚他的眼睛里有很多陌生、难以言喻又让人禁不起脸红的东西。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与之前完全不同,他眉眼都带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可我脑里想的却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写一会数学再写一会英语这样会好很多。”我一本正经地向他传授经验。
他没回复,依旧眼神清亮地看着我,嘴角越发扬起好看的弧度。我的脑子还沉浸在数学题中没转过来,面色微红地和他对视心里想着的却是,他没事看我干什么,他今天发烧了?看样子烧得还不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打破奇怪氛围的吴舟哥们出现了。
“吴舟,排练了。”他不知何时从后面窜了出来,一脸的意味深长。
吴舟应了一声,脸色一秒恢复正常,脸上没了温柔的轮廓,眼里没了像浸在蜜里一样的宠溺,我急忙收回目光,揉揉快撑不住的微红脸庞。
他好奇怪。
事后想想,果然是身体更诚实啊。
可是,我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发现他衣服上沾了粉笔灰会忍不住去拍掉,看到他冬季校服上有多余的线头也会向熊子雨借来剪刀帮他剪了。
自然,我收到了他的嫌弃,他转过头来看着停在他脖子周围的手略呆住,又面不改色地盯着我的手,警惕地问:“你干嘛?”
我没作声,捏起线头给他看。
他抿了抿嘴,由我去了。
我剪完后,他翻起了自己的衣服,突然转头带着略微不好意思的笑意问我:“借我下剪刀。”
这一年拥有152年一遇的超级蓝血月全食,这一年恰好我和你一起拥有这每152年独属的奇景。
我趴在桌上看看月亮又看看吴舟,开始打滚又悄悄用眼瞟他。日光灯下的脸,也很好看。
月亮刺激了李白,他豪饮三大白而思乡,同样也刺激了我,我打滚三回而思人。
“啊啊啊啊啊,我想李邺了。”
吴舟瞥了我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那时的我依旧固执地不肯承认对他的喜欢,我在想我的男闺蜜李邺,对啊,是这样没错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叫吴舟的人也排进了思念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