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N7006(下):你们怎么才来啊
奥特曼是什么?大概是在你几乎以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忽然出现许你一片光明的人。
对于此时的童㵘来说,童燚和韩沉希便是出现在这片天空下的奥特曼,让她重拾希望的光,给她惶恐不安的内心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童㵘,童大傻……”远处的呼喊声愈来愈近,童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急忙用沙哑的声音哽咽着回应,“韩沉希,我在这儿……。”
“闭嘴听到没有。”对面那两人听到叫声后,连忙捂着童㵘的嘴,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声,童㵘直接往他手上用力咬了一口,那人吃痛松开,“属狗的啊你。”
见声音越来越近,两人起身从一旁的小路上跑了。
“哥,老韩……”童㵘已无力出声,只是痛哭不止,闻着哭声过去,韩沉希和童㵘看见了坐在地上的童㵘,蓝灰色的校裤上沾满了白白的一层灰。
韩沉希跑过去半跪在童㵘身前,然后伸手绕到她脑后,扯开了蒙住她双眼的黑色布条,在童㵘见到韩沉希那一刻,趴在他身上哭的歇斯底里,“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害怕。”
韩沉希的心顿时不是滋味,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觉得堵着十分难受,然后轻轻抚着童㵘的后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童燚解开捆住她手腕的绳子后,童㵘抱着韩沉希的脖子久久抽泣,童燚一下一下顺着她头顶的发。他从未见过童㵘这副软弱的样子,包括母亲去世那回,她都不是如今这般让人心疼的模样,说好要保护她的,可是他好像没有做到。
韩沉希也是如此,从小到大的人生里,他从未感觉过童㵘像此刻这般需要他。
许久,童㵘终于在韩沉希肩头安静下来,韩沉希抱着她的双肩让她正对着自己,双眼已经哭的红肿,左右两边的脸颊明显不太一样,一边白里透红的微微肿起,韩沉希心中已看出七八分,然后用拇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还疼吗?”
童㵘摇了摇头,韩沉希抽出纸巾往她脸上擦了擦,最终被童㵘接了过去。
“没事吧?”童燚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轻声问道。
童㵘摇了摇头,再出声时声音十分沙哑,然后扶着韩沉希和童燚的手站起来,随后童燚又蹲下去拍她裤子上的灰,虽然拍不干净,但总归比原来要好许多。
“我想回家。”
“好,我们马上就回去。”童燚说完便牵起童㵘的手,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童㵘去浴室洗澡的时候,韩沉希从兜里掏出刚才的那张纸卡片,看着落款处的“韩”字久久发呆,确实跟他的字很相像。童燚走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
韩沉希收起卡片,“没什么,想好怎么跟叔叔说了吗?”
“别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童燚心中更多的是自责,因为他一直记得要保护妹妹。
韩沉希也同样,他在疑惑为什么有人用自己的名义约童㵘出去的同时,又懊恼着自己,若今天他没有去实验室,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倘若人家有心,即使他今天不去实验室,而后也还有其他的空子让别人所趁。
童㵘洗完澡出来,童燚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韩沉希蹲在她脚边仰头看她,“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童㵘你记住了,有任何事我都会亲口跟你说,现在是,以后也是。”
“卡片是谁给你的?”童燚问道。
童㵘摇了摇头,“我本来要去隔壁班找老韩问清楚的,但是他不在,再回教室就碰见你了。”
“以后有事一定要先找我们。”
童㵘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握住了童燚的手,“不想吹了,我困了。”
对童㵘来说,今天的确已经筋疲力尽,刚入睡不久童鑫和杨澍便一起进了家门,“怎么回事,㵘㵘呢?”
童燚连忙拉住童鑫的手臂,“嘘,爸你小声点儿,她睡了。”
“㵘㵘怎么样?没什么事吧?”问完依旧觉得不放心,轻声了踏进了童㵘的房间,听见匀匀的呼吸声传来,才安心的回到客厅。
童燚说完当时的情况后,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杨澍叹了口气,又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呢,我马上回局里让人查周边的监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非宰了他不可。”
童鑫一脸严肃:“你们是不是在学校招惹什么人了?”
“我们能惹什么么事,爸,杨叔,你们一定要好好查。”
童鑫点了点头,童燚又说道,“对了爸,明天你跟老师请个假吧,让她先休息两天。”
“行,那就让㵘㵘好好休息。”
第二天韩沉希和童燚都死气沉沉的,所有的情绪完完全全的通过脸色表现了出来,无论走到哪儿,都仿佛都是一副闲人勿扰的气场。
而许可穿上了平时为数不多的高领打底衫,是为了遮挡新鲜种上的草莓,只不过除了她再也无人知晓。
早读课的时候,许可有些拐脚的走进教室,面对一些人投去关切的眼神时,她只是说昨晚洗完澡在卫生间滑了一跤,众人“哦”了一声过后就没了下文。
昨晚陈航在吻她的间隙里问道:“你跟那个童㵘有什么仇?”
许可似乎不太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圈着他的脖子重新迎了上去,许久陈航发出一个鼻音,“嗯?”
许可咬着他的唇,“扫兴,单纯不喜欢她而已,看不惯她那股自带优越感的劲儿。”
陈航笑了笑,突然吻住了她的眼睛,“好吧,不喜欢就不喜欢。”
许可感受着眼睛上那股温热,心忽然间麻了起来,完全陷入陈航温热的气息里。
许久,她就这样闭着眼说,“陈航,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了怎么办?”
陈航没有答话,许可等待了很久的吻并没有如期而至,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坐在床边吸烟。
许可靠在床头柜上,静静的看着从他嘴里吐出的烟雾慢慢上升飘散,在不断地的变幻中慢慢消散不见,然后新的一缕又重新飘来,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消散过程。
陈航抽的很慢,待他手中的烟已过半的时候,许可从他手中夺过去摁灭在烟灰缸里。双手从后背缠上他的腰,陈航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何时她已脱掉原本穿着的外套,只剩一件齐胸的黑色吊带,许可在他转头之际凑上他满是烟草味的唇,陈航没有拒绝,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久久相视,许可抚着他侧脸的手渐渐移到他的喉结,然后凑上去重重吻了一下,陈航只觉得身体瞬间开始燥热起来,随着咽唾沫的动作喉结也跟着滚动,他抬手握住了许可的一只手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许可一脸笑意,“我知道自己喜欢你。”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之后陈航便堵上她的唇,越发不可收拾,最后许可在阵阵撕裂中清醒过来,但陈航已经停不下了。
对于许可在卫生间摔了这件事没有人有过多的疑问,听到回答时只是点了点头。大课间的时候许可在收语文作业,韩沉希走到她的位置上,正准备将练习册放上去时,发现第一本上的字迹有些许熟悉,然后拿起来翻了翻,但是第一页没有写名字。
韩沉希扬了扬手里那本练习册,“这本是谁的?”
许可接过来看了看,“哦,我的,怎么了?”
韩沉希皱了皱眉,“没什么,字挺好看的。”
下午的时候,韩沉希坐在位置上看漫画,许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那个,你的物理笔记可以借我一下吗?我没听懂。”
韩沉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好意思啊,我没写。”
“好吧。”被回绝后,许可有些失落的回到座位上。
傍晚韩沉希跟童燚回去的时候,童㵘还窝在床上没有起来,原以为她只是没有缓过来,便开了门直接进去,“童大傻,起床吃饭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童燚走过去坐在床沿,看见她两个脸颊像极了红苹果,摸上去一片滚烫这才发觉不对劲,然后又探了探她的额头,也是滚烫的,连忙叫道:“老韩,老韩,童大傻好像烧得厉害。”
韩沉希听见叫声后,急忙丢下刚从书包里拿出来的物理笔记跑了进去,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知道烧多久了,赶紧送医院。”
之后童㵘便被两人从床上架了起来,到医院后测的体温是39.5℃,之后足足挂了两天的水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
童燚冲韩沉希努了努嘴:“她不会脑子给烧坏了吧?”
韩沉希白了他一眼:“你不能盼点好的?”
周末两天,韩沉希和童燚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童㵘。童鑫说拆迁区最近赶着拆,老地方本身没按几台监控,而周围也没有找到其他什么有价值的录像,童燚叹了口气,“那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呗。”
童鑫叹了口气,“凡事讲究证据,也要有迹可循。”
韩沉希在一旁拍了拍童燚的肩,像是在示意他稍安勿躁。
总有些事情我们渴望得到答案,但往往都得不到答案,它就这样一遍一遍在你心中翻滚,就像陈奕迅歌词里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们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