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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撤离朝鲜】

我们是文官集团 莺影莹盈 3761 2024-11-15 08:49

  万历二十六年,

  十一月十九,巳时,刘綎在小西行长离开顺天倭城后,便率西路军进入城内。

  找到了之前按照约定留下的首级,又将其留下的六名人质杀了以充首级,同样那些散落在山谷里,被倭军俘虏来的朝鲜人也一并斩杀充作首级。

  处理完这些,刘綎便以金字大书‘西路大捷’四字,飞报经略刑玠。而后又在南原寻找铁匠,让他们打造倭军的刀枪,并厚着脸皮向朝鲜都元帅权栗讨要倭寇首级和倭衣。

  一番花样玩尽,刘綎上报的西路军斩首数目也不过160级。

  尽管刘綎是小西行长走后才入据顺天倭城,但刑玠还是将这功劳归给刘綎。并在战报里写道——‘刘綎督兵大战,擒获数名倭将。及夜,攻破行长住城,行长逃遁。’

  麻贵统率东路军自加藤清正从蔚山撤离之后,就领兵进驻。

  十一月十七日夜,西生浦的加藤清正放火烧营,随后遁去。接着,麻贵进军西生浦,一路追击倭军,直至他们在朝鲜的大本营—釜山浦。

  在釜山,麻贵与倭军短暂交手几次,但战果却微乎其微,几乎没有重创敌人。二十二日,加藤清正故布迷阵,拖住麻贵,自己则发船逃走。

  到了二十四日,加藤、锅岛、黑田长政、毛利吉成、高桥元种、相良赖房、筑紫广门等,残留在庆尚道东南的诸位大名,集结在釜山浦。遵照丰臣五大老下达的退兵令,于上午放火焚烧了釜山倭城,随后乘船离开朝鲜。

  二十七日,岛津义宏父子、小西行长、立花宗茂、小早川秀包、寺泽正成、宇都宫国纲、松浦镇信、宗义智等,残留在庆尚道西南的诸大名逃回釜山浦,之后也从这里出发,渡海撤回日本。

  釜山撤兵之后,麻贵与给事中、御史、按察使等人,登上倭城高处,眺望釜山东、西两边的倭寇营寨。

  麻贵看后神情复杂,只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表达,一如第一次蔚山之战时,若是强攻真的只有白白牺牲人命。

  “此处外寨可破,内城天难讨矣,薄城则人命可惜。贼之退去,是乃天意也!”

  没错,正是天意!麻贵还是流露出一丝悲观,釜山城修的坚固,就算多年征战的他,也并无破城的法子,要不是丰臣秀吉的死,这场仗最终谁赢都还没有定数。

  但若将来……不,倭贼早晚还会再来,其肆毒必甚矣!

  二十九日,

  麻贵又带兵进剿釜山浦西南面的多大浦,直到十二月五日,仅擒获几名倭兵。至此也基本断定,陆地的倭军已经全部撤走。

  唯一取得大捷的是陈璘的水师,露梁海战之后的二十一日,陈璘继续进攻南海岛,倭寇舰船已空。

  几日后,陈璘继续进剿南海岛的锦山,十二月十、十一两天,进剿乙川山,擒获九十余枚首级。几次进剿之后,再无余孽,陈璘总共获倭寇首级1100余枚。

  十二月十五,刑玠遣快马向朝廷兵部回报,随后又上报露梁大捷。

  ~2~

  加藤清正回到九州肥后,

  趁小西行长未归,四处宣扬与他关系不和的小西行长,说他怯懦。

  直待小西行长归来之后,很是不服气,两人拌起嘴仗——“加藤还没等带回朝鲜王子作质,就烧了营寨撤退,所以议和功败垂成。我与岛津至少还带了几个明国人质,从容殿后回得日本,到底谁更怯懦?”

  岛津义宏因露梁海战,对小西行长的不援和逃走,一直愤怒不已。

  不久之后,对马岛岛主宗义智写信给朝鲜王廷,信中责备明国不讲信用,没有按照之前约定,将朝鲜王子送来日本。

  这本是刘綎的随口一说,并不当真。但日本却是当了真,为此,五大老之一的毛利辉元还埋冤加藤清正。而加藤一派的人更是因战争中,小西多次与朝鲜暗通款曲,愈发对他看不顺眼,自此两人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

  朝鲜自李舜臣去后,三军同悲,为祭奠他,明朝水师亦是投肉而不食。

  尽管刑玠一再催促陈璘速赴汉城,他还是抽空亲至长山县,李舜臣家里。当他见到李舜臣长子李荟时,不禁悲从中来。

  众人赶紧劝慰,陈璘才稍稍平复心情。随后又关心李荟道:“如今可有做官?”

  李荟答道:“父丧未葬,非得官之时。”

  陈璘又道:“中国则虽在初丧,不废赏功之典,你国缓矣,不过我会将此事言于国王……”

  此次陈璘专程前来,除了看望李舜臣家人,自然还是祭奠英灵,为表达哀思,陈璘亦是写下祭文:

  “呜呼统制!远藩…邦家…,安危之智。提一旅之残疲…绝敌西窥,修我内备。枕戈浴铁,终日或不暇给;缮艘制器,卒岁无少已……露梁之战,统制前锋,舳舻几陷,我且汝卫,而既脱于虎口,贼由是失锐。徐且战以且却,遂禽猃而草雉……顾今净土即归,大仇已复,缘何犹践夫素厉!

  呜呼统制!该国凋敝,谁为与理?兵戎狼狈,谁为振起!岂惟失析父之爪牙,且丧令鲜之百雉!缅怀及此,讵不流涕!灵魂不昧,鉴是泥沚……”

  ~3~

  冬月的京城,

  草木凋零,连带着紫禁城也萧条不少。因这两年,三殿尚未修葺,一片残垣断壁。

  若是下雪还好点,至少纯净的白雪能覆盖住那一片瓦砾。即便已成瓦砾,那也象征着帝国的威严,最至高无上的天子脚下。

  月初,有御史奏言——‘山东益都知县吴宗尧讦奏内官陈增贪残,陛下却置陈增不问,反而切责吴宗尧,后陈增再上疏以致吴宗尧被逮至法司。

  陛下待外臣至此极乎?臣以为大凡内外之势,得其平则相安而可久,偏重则反受重之害。吴宗尧与陈增交讦,虚实未判,供职则皆供职,逮问则皆从逮,恳请可否先放吴宗尧回籍,而陈增还京以待查勘?

  只是疏入内廷,就如泥牛入海。

  一般留中的奏疏,皇后会命女官,将奏疏收拢去,然后整理存放。

  留中的奏疏王皇后也都会翻一翻,有个大概印象,以便将来若是朱翊钧问起,她好及时查找。

  阅完了奏疏,王皇后才命女官仔细整理收好。她又在心里惦量了一下,随即摆驾去了前殿。

  而对皇后的到来,朱翊钧并未显出不耐,皇后端谨,凡有事定会先向他禀明,若无事,她自是不会来叨扰。

  “皇后坐吧,”行礼之后,朱翊钧命内侍端来杌凳。

  “谢皇上,”皇后谢过,便坐下,“有个事臣妾想同皇上商量一下,就是千秋令节,还是只让百官朝贺,命妇就免了吧。一来呢,两宫尚未竣工,可能多有不便;二来,臣妾看陛下近来国事操劳,没必要再为一些后宫琐事渎扰;三来,母后的圣寿都免了命妇朝贺,臣妾又怎么能僭越。”

  朱翊钧道:“嗯,皇后温惠,后宫的事也劳你操心了。”

  王皇后欠了欠身,笑容可掬:“后宫本是臣妾本分,自当要为陛下分忧……对了,前日臣妾在母后那里,听闻母后提及五月间,陛下有说常洛行冠礼及选婚一事,是想待二宫落成之日行之……”

  朱翊钧不禁看了她两眼。

  “臣妾琢磨啊,母后的意思,恐怕是想先替常洛挑选淑女。”

  朱翊钧脸色微沉道:“这果真是母后的意思?”

  王皇后显得一脸从容:“就算是臣妾妄猜的吧。不过,母后到底年纪大了,愈发喜欢热闹,喜欢儿孙绕膝,孙儿哪有孙媳妇那么会体贴人?再说,这两年宫里的庆典也少了许多,见到淑女的机会也少,到处都冷冷清清的。”

  朱翊钧若有所思,盯着皇后看了老半天:“嗯,朕知道了。”

  王皇后点到为止,也无意久留,便起身告退回了后殿。

  十一月二十七日,

  朱翊钧传谕礼部——“朕惟册立分封东宫及亲王,乃祖训大典。嫡庶长幼一定,自有秩序。缘因皇长子禀质清弱……故不得已缓少俟耳,非有别意。

  昨者,大行皇妣之服已满,虽无三殿,其二宫不日落成。皇长子龄已过期,体已充足耳。该部便具选婚旧仪来看。其册立并加冠礼,少俟一宫落成之日行。

  朕又思皇三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俱已长成,若再少待,恐又费一番事,不若亦于二宫完日,一并加冠分封……

  礼部接到圣谕,随即告知了其他官员。沈一贯得知后,虽感意外,但就像拨云见日,拖了经年的立储总算看到了希望。于是连忙进揭贴谈及此事,而且言辞极为婉转,并按照惯例,撰拟了一道敕谕以进。

  腊月月十三,

  皇长子定下选婚。朱翊钧祭告奉先殿,之后又命内臣于京城内外及里八府刷选淑女。

  消息很快传到了景阳宫,如今的景阳宫,萧瑟堪比外廷的三大殿,恭妃王氏居于此。

  “老娘娘,老娘娘……”

  一婢女从景阳门外奔了进来,沿着西配殿一路奔向后殿。当婢女直跑到后殿明间外,才敢大声呼喊。

  “怎么了,采莲?”或许是王恭妃还不知有喜事临头。

  “老娘娘,奴婢打听到了!”很快,门帘一掀,出现婢女的身影,跟着又象一阵风,再刮进西边暖阁。

  王恭妃正坐在榻上,整理着朱常洛的日常用品,“采莲,打听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婢女脸上犹有兴奋之色,“娘娘,皇上要给大皇子选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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