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悦呷了一口茶，瓷杯与茶几的轻叩声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目光落在林西脸上，语气温和：“林西同学，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代表魔都交大，特别是我们计算机系的华丰国教授，正式邀请你。”

　　她顿了顿，观察着林西的反应，见他没什么表情：“华教授对你在这次竞赛里展现的才华非常欣赏，尤其是那些算法上的新思路，他认为是不可多得的。所以特地嘱咐我，务必问问你，对我们交大有没有兴趣？”

　　钱悦嘴角带笑：“说实话，以你这次的成绩，加上华教授的力荐，进交大计算机系，甚至直接拿到华教授的直博名额，都不是问题。能在本科阶段就跟着顶尖教授做研究，这种机会可不多呀。”

　　这条件，砸在任何一个高三学生头上，都得激动得找不着北。保送顶尖学府，师从行业大牛，直博，哪一条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林西却只是点了点头：“钱老师，谢谢贵校和华教授的看重。交大计算机系的大名，我自然是清楚的，华教授也是我非常敬佩的教授。”

　　他话锋一转，客气地笑了笑：“只是，全国赛的成绩还没正式公布，现在谈这些，是不是有点早了？而且，我也想多看看其他学校的情况。”

　　钱悦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她刚想再添把柴，强调一下交大的诚意和华教授的影响力，一阵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西略带歉意地朝钱悦笑了笑，掏出手机。是个陌生的京城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林西同学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急促却吐字清晰的男声。

　　“我是。”

　　“林西同学你好，我是清华大学招生办的。恭喜你在这次信息学竞赛中取得的优异成绩！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邱教授，在审阅你的答卷时，对你的算法思路和代码实现能力都评价极高……”

　　清华！招生办主任亲自来电！

　　会客室内过于安静，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恰好传进了钱悦的耳朵里。她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清华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

　　刘明远的声音还在继续，林西的手机却又“嘀嘀”响了两声——有新电话呼入。

　　林西扫了一眼屏幕，又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金陵。

　　他对电话那头的刘明远说道：“刘老师，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个电话，稍等我处理一下，马上给您回过去。”

　　挂断电话，林西接通了金陵的来电。

　　“喂，是林西同学吗？我是南大招生办的！哎呀，你那份答卷可太厉害了！我们计算机系的几位老师都说好啊！我们南大……”

　　电话一个接一个，跟商量好了似的。

　　没多久，清华的刘明远又打了过来，言辞恳切，条件开得也实在，字里行间都是“清华欢迎你”的诚意。

　　紧接着，复旦的电话也来了，一位女老师，声音温婉，细致地介绍了复旦的优势和特色，还特意提了魔都的地理位置和发展前景，暗示性十足。

　　钱悦端着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脸色变幻，心里五味杂陈。

　　她带来的交大直博名额，在清华、北大这些名字面前，分量似乎轻了不少。

　　尤其听到电话那头隐约飘来“北大”“清华”“姚班”“元培”这些字眼时，钱悦的心沉了沉。

　　这帮家伙，下手也是一点不慢啊！

　　终于，在一阵密集的电话铃声后，会客室里重归安静。

　　林西放下手机，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意，对钱悦说道：

　　“钱老师，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想，关于学校选择的事，还是等明天竞赛成绩正式公布，进入双向选择阶段后，我们再详细谈，您看怎么样？”

　　钱悦还能说什么？

　　只能挤出笑容点点头：“当然，当然。是我们唐突了。那我们就等明天再联系。”她心里明白，这林西，怕是不好招了。

　　林西心里清楚，就是要大家都摆到台面上，自己才能拿到更好的价码。

　　他看重的可不仅仅是名校的光环，更是学校背后的资源和人脉。

　　这样，自己的创业之路才能在起跑线上跑的更快。

　　……

　　与此同时，魔都某间略显拥挤的大学宿舍里，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年轻人特有的汗味。

　　“咔哒”，宿舍门被推开。

　　“勇敢的少年，快来创造奇迹。”刘韦抱着几本动漫杂志，哼着不成调的《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刚从漫展回来的兴奋。

　　“菜喵，我跟你说，今天漫展上那个明日香的Coser，真不错！还有那个卖同人本的摊位……”

　　蔡昊宇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调试一个棘手的BUG，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从包里掏出一罐冰可乐，“啪”地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了，今年信息学竞赛出了个妖孽！现在各大名校的招生办都快把人家门槛踏平了！”

　　蔡昊宇依旧没抬头：“每年竞赛都有拿高分的，有什么特别？”

　　“特别就特别在，”刘韦把声音压低了些，凑近了说，“我听他们说，这人就是之前人人网上那个‘小小鸟’的制作人！”

　　蔡昊宇这才摘下耳机，转过椅子：“你说的是……那个换装系统的开发者？”

　　“对！就是他！”刘韦肯定地点头，“真没想到他居然只是个高中生，本来还以为和咱一样是哪个学校的研究生呢。”

　　蔡昊宇推了推眼镜，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片刻后，他果断开口：“我们今年不是打算把公司正式注册起来吗？”

　　刘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个林西？”

　　“嗯，”蔡昊宇点了点头，“这种人才，不多见。小小鸟的成功不是偶然，他对用户心理的把握，还有后续一系列的运营，都可圈可点。现在看来，技术实力更是远超同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大伟，和人打交道你比较擅长，找找这个林西的联系方式。这个人，我们应该主动接触一下。”

　　刘韦有些兴奋：“好！我这就去打听！不过，咱们公司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就叫……米哈游，怎么样？”